第5章 又遭摧残
不久,王标遂了心愿,也借调来南昌市十四中教学,正好有一个初二班的英语老师生崽去了,他补上。
王标性格外向,好交朋友,不到一个月便有了自己的圈子,一有空,几个老师就凑到一块打牌,报分找朋友的玩法,最公平,没有固定的朋友和敌人,牌系不易形成。议钱虽不多,但不管输赢,每天的开支总免不了,如两包香烟,饭店里一餐简易的中饭,四人aa制,一月下来,工资基本光光,家里的开支基本上是靠林宛,省吃节用也还过得去,蓄积就想也不用想了。
议钱打牌的人,最怕赊账,没有钱就玩不拢,发工资的前几天,没钱空闲时,王标只好闷坐在家中。
而林宛教初中三年级语文,正是中考的关键时间,为升学率,学校要求老师在晚自习时,加强辅导,林宛几乎天天很晚才会回到家中。有几次她回家,见到王盈很不自然,脸发烫,眼角还有泪痕,问她又不说,过一会儿又开朗起来,她知道女儿转性大,以为是和同学闹矛盾。
“要和同学搞好关系,小事就让着点,让人不吃亏。”林宛心疼地教导女儿。
王盈点点头,又听起了音乐。
“你也要加劲,这里不比县里,同学的整体水平都高,加油赶上,明年就要中考,一晃就到,比高考还竞争激烈。”见妈妈如此说,王盈放下音乐,看起书来。
自从去年那档子事,搞得林宛身心俱疲,丢尽了脸,但最终让她担心的还是女儿,好在女儿性格坚强,已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心态。虽然女儿开朗,可嘴稳,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有事决不轻易吐露,这又让林宛不放心。
长期以来,林宛心里的痛,时隐时现,经过这次事件的前前后后,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格外细心和不安。
她知道王标的过去和品行,和万木根几乎是一路货色,他刚从学院分到县一中教学时,偷看女生解手,搞得沸沸扬扬,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单单是他有这种丑闻,就够不让人省心的,何况还有与小姨子有染的传闻。
林宛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在自习时间抽个空往家里赶,见房内有灯,也不敲门,拿钥匙开门,由于紧张,钥匙掉了两次地,进门一看,王标系着裤子从里面女儿房间往外走,一脸的死相。
“你怎么就回来了,还没有到下课时间呀?”王标整整头发,不敢看她。
林宛血往头涌,强力扒开他的身子,往里走,只见女儿睡在被子里,呆呆地望着妈妈,林宛预感和担心的事,就这样残酷地摆在她面前,她发疯般转身,端起洗脸架上的半盆水,往王标身上摔过去。
王标早已站在大门口,见水先脸盆飞来,把身子一闪,只受到部分水的亲吻。
“你这个畜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林宛怒火中烧,不知再抓什么武器好,样样都是她用工资买来的,掷坏了,只会痛上加痛,最终抓起几个茶杯连连掷过去。
“女儿,你哄鬼呀,野种。”王标边辩解边躲闪,他已退到门外墙边,像敌我双方射击般,一会儿出现,一会儿躲藏。
“你张口胡说八道,你不得好死。”林宛的怒气未消又添新恨。
“我在不胡说,你看她哪一点像我,你以为我是死人。”王标不觉得理亏,还愤愤不平。
“像不像,都是你女儿,你畜牲不如。”林宛不想和他辩驳,本来想说返祖现象,根本不像父母一方的子女世上多的是。
“是吧,没话说呗。”王标似乎占据了道德理论高地,但心里毕竟虚得慌,闹出去了,自己纵有千万条理由,在世人眼里终究是个坏蛋、人渣,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溜之大吉。
林宛没有了发泄对象,冲进里间,掀开被子,给女儿两巴掌。王盈已穿好衣服,眼泪正在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她是真伤心又怨恨,虽说人生有种种不得已,也有既然反抗不了,就要学会适应或享受的说辞,但她决不希望发生这样的局面。
“你说,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王盈只是一个劲的抽泣。
“你说不说?”见女儿不避让,她举起的手又放下了,更是心疼起来,可怜她,小小的年龄,连遭几场厄运。
“你不说,我就死在你面前。”她只好以死相逼。
妈妈这次真的悲愤欲绝,没有了母亲,她就是个死,她同时也开始心疼起妈妈了。
“他说我不是他女儿?”王盈望着被子说,她不敢抬头望妈妈。
“这个天收的,胡说八道,你不是他女儿,是谁的女儿,妈妈还不清楚,你还不相信妈妈。”林宛觉得惊讶,女儿竟然用他来代称爸爸。
“丧尽天良的东西,对自己的女儿下手,还编一套瞎话,来维护猪狗不如的行为。你不要听他胡说,我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啊。”
在妈妈苦苦相问和引导下,王盈终于说出了去年肚子会动的前一个月,学校放了寒假,王标自从去上海回来后,一直不言不语地盯着她看,之后又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我就是一个冤大头,为她人做嫁衣裳,被人卖人,还帮着数钱。”
他的眼神有一种平常见不到的可怕欲光,王盈有些不安。
“爸,有事吗?”王盈以为自己的行为被爸爸察觉了,甚是害怕。
“你是谁的女儿?”王标的意识里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王盈眼翻翻动,惊讶地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大男人,“爸,你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在梦中,又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她爸。
“我在说什么?”王标冷笑着,“你当然不知道,我也不该问你,应该问她,问他们,问我自己。”他两手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也顾不上油光整齐的发型。
她早产两个月,还像足月的婴儿一样健康,各项指标完全不符合早产情况,为此他和林宛争议在一起的时间,之后确定是她的记忆有误,因当时的特殊情况,他不怪她,可接生医生确定婴儿是早产,他以后还找过接生医生几次,现在看来,医生被她收买了。
“你女儿好漂亮,继承了你俩人的优点。”同事们时不时地跟他说,他觉得不是称赞,倒是有几分讥笑的味道在里面,为此,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病结,好在他生性开朗,要做要玩的事很多。只是偶尔不快,本想再生一个孩子,前几年林宛意外怀孕,因计生政策太紧,如果生下来俩人都要被开除工作,便去人流,一个男孩,之后还是觉得有问题,去检查,还有一个男孩,计生委医生不用说,又做了人流。
“你是无辜的,不,你为什么要在那个时段出世,占用了我的指标。”王标怨恨一切相关的人包括他自己,他必须找到平衡点。“我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应该补偿我的付出和失去。”
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女儿,近来愈发的丰满成熟,扎起来的马尾头发,左右上下甩摆着,青春活力四射,引来了众多的异性老少目光,加上她越来越有少女情怀的灵动,她正在成为一个令人馋涎欲滴的猎物,很快就会落入他人之口,不如自己先下手,补补自己的痛。
事不宜迟,王标回身抵好门,一边解上衣,一边盯着她,邪恶的□□控制了一切。
王盈见他发着绿光的眼神,预感到强烈的地震,不可避免地要发生,她虽然有万木根给予的体验,可眼前的他是自己日夜相处的父亲,她浑身发抖。
“爸,你要做什么?”她往后门边走去,抓到门的手被他捏住。
“我不是你爸,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欲哭无泪,极力挣扎着……
事后,王标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是初夜?”见女儿真的只有伤心的份,没有半点配合的情趣,她的许多问题又忍回去,运动和手动的结果都会这样,只是警告她,“不准对你妈讲,如果她知道了,我就杀了她。”
待到一个月后出事,王标才恍然大悟,“他吃肉,我喝汤。”所以,他力主告发万木根,以解心中之恨。
从此,王标一有机会便把王盈视为畜性发泄的对象。王盈又不敢跟妈讲,觉得他说得出做得到,只有尽力避开与他单独相处的时间。
白飞因公事要回进贤,想问林宛要不要回去,他开车方便,或要带什么东西回去,带什么东西回来,往常他都是这样关照林宛的。
打电话时,学校人说他们都回去了,白飞便开车过来问,刚下车时碰着王标。
“王老师,你去哪里”白飞边关车门边问。
“哼、哼。”王标不理他,加快脚步没入夜色中。
待到门口看见满地用品,他猜到夫妻俩又大吵了一番,他顺手捡起几样东西进来,外间没人,只听到里面有哭声,便朝里走,迎面撞到林宛手拿鞋子打来,一见是白飞,一下子崩溃似的掉落手中的鞋子,喊叫起来。
“这个日子没办法过了,我要和他离婚,一定要离婚。”林宛犹如见到娘家人,还记得搬凳给白飞坐,“他就是个畜牲,连女儿都不放过。”
“谁欺负我侄女”白飞看到王盈缩在被子里嘤嘤哭泣,早已明白了大半,“不是人的东西,我跟他没完。”
白飞急转身到门外望,王标早不知去向,他真想暴揍他一顿,弄死他才出气。
“下次碰到,我非要废了他不可,”白飞回到屋内,“离婚,就这样放了他?去告他。”
白飞说出口后,便立刻感到不妥,这可不是告万木根,这是王盈的父亲,传出去,还不要了王盈的命,又见林宛不停的摇头,白飞不再提告他的事,离婚是肯定,但决不能这样轻轻松松的放过他,可一时也拿不出好办法,王标要钱没钱,只有烂命一条。
林宛也一时拿不定主意,她只恨命运为什么这样对她,靠山山倒,近水水干,哪里有生活的出路呀,可怜的母女,难道世间没有她们的立足之地,人总要生活下去,她交待女儿,以后下课在学校等她,同出同回,不离左右。
白飞劝慰了一番母女,给她们后盾保障,“不要怕他,有事联系我。”
王标从此住到一个下海老师的单身宿舍里去了。林宛不许他进门,把他的用品扔到外头。王标厚着脸皮求吕校长出面讲和,当然没敢说出原因,还以为王标喜欢赌,要林宛再给他改正机会。
“谢谢吕校长关心,让您操心了,真对不起,十多年了,我再清楚不过,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他就是死了也不会改。”
吕校长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就不再过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要不影响教学便大家好。
林宛多次找到王标提离婚,他不理不答,什么话也不说,他无话可说,逼急了他就溜之大吉,他知道自己的吃相,虽然冤屈,但要再找个像样的人做妻子很难,所以他现在还不想放弃这桩婚姻,他把一切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全用在赌博上,没有钱还到老家熟人那里借。
林宛有时回进贤,熟人从旁借故问她要钱还,“他与我无关,我们早已离婚了。”林宛气愤地说。
很久没有林宛的消息,宋铭老师安排夫人李雅菲参加旅游团走后,打电话邀林宛来家。
“学生送了几样特产,用不了,你来拿些回去。”
恩师的话,林宛再心情不好也要去。十四中学到宋铭家里很近,走小巷20分钟就到,老师住一楼,窗子下有两小畦花草地,栽种了一些丝瓜和黄瓜,在路灯和室内透出的灯光下,看得出长势不错,还翠绿、翠绿的。
“进来啊,快进来。”宋铭站在窗后见她连忙开门。
“宋老师好,师母呢?”林宛入内四望,放下手中的脑白金礼品,似乎明知故问地说。这个礼节,她懂,到老师家不能空手的,对于前辈,“过节不收礼,收礼就收脑白金。”是最好的心意。虽然价格不菲,老师是她的恩人,何况她回去时手里还拿得更多。
“你师母和女儿、外甥都出去开心了,来就来了,又破费。”宋铭很是高兴,让座倒茶。
“我来,我来,”林宛忙起身抢过老师手里的开水瓶,“老师的茶杯呢?”先师后已,她始终如此。
“你最近忙什么啦?”宋老师似乎有点责怪她的意思,“教学工作很重吧,学生马上要中考?”
“不是,谢谢老师惦念。”林宛欲说还休,眼圈有些潮红湿润,眼睛盯着夹在两腿间的双手。
“出了什么事吗?”宋老师见状,紧张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学生,不是大事,决不会显露在脸上。
见林宛不肯说,而且眼泪开始滴落下来,宋老师向她靠拢,右手轻轻拍她的后背,左手紧握她的双手,像往常预热般,可眼下他没有半点邪意,只有心痛,他见不得女人这样,更见不得他的心爱的学生这样。
在宋老师的再三催问下,林宛又一次心碎地讲了这个难于启齿的事情。
“他还是人不是人,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养育了十几年,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宋铭真的很义愤填膺。
见林宛惊讶地望着他,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假设,就算是养女也不能这样。”他缩回了双手,站起来踱着,“知人知面不知心呀,简直不是东西。”
“你打算怎么办?”宋铭想了一想问道。
“这个日子无论如何是过不下去,”林宛抬眼望老师,“他又不肯离婚,躲着不见。”
“向法院起诉?”
林宛摇摇头,她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打击。
“要不,我找人去教训他一下,让他晓得为非作歹的代价。”宋铭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气愤地脱口而出。
林宛听了这话,深感慰籍,老师虽然只是口里说说,也足够证明老师心里有她母女,只此她便感到不枉与老师好一场,她不该再跟老师添堵,更不想让老师今天失望,她收起眼泪,调整心情,努力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报答老师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