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渣
这里是下城区的孤儿院。
墙体斑驳，不知道多少年前刷的漆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一块块红色的砖，屋顶上的瓦写满了历史的厚重感，破的破，碎的碎，好在用胶水粘合在一起，没有让孤儿院的建筑上面漏风。
孤儿院的院子里长满了爬山虎，顺着墙体一直向上蔓延，让这座老旧的建筑看起来平添了几分生机，这些爬山虎都是经过修剪的，每片叶子都裁剪成爱心的形状。
除了这些植物，院子里便再无其他的东西了。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空旷的院子里，却铺上了一层红色的丝绒地毯，地毯两旁摆满了洁白的百合花，形成了一条满是花香的小径。
在地毯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庞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和各种名酒，社会名流齐聚于此，端着酒杯高谈阔论。
至于孤儿院那些可怜的孩子，正一窝蜂地挤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垒成山的食物，嘬着手指。
这是一场宴会。
由议员鲍勃·罗金斯发起的慈善晚宴。
格林派人调查过这位年仅二十一岁就担任了议员要职的“政治天才”，结果显示，罗金斯家族是一个横跨军工、传媒、船舶、运输等多个领域的庞然大物。
在哥谭，罗金斯家族可能不如韦恩家族显赫，但是，出了哥谭市，罗金斯家族产业伸出的触角却随处可见，比韦恩集团的影响力还要大。
格林借着兰妮薇尔的渠道，参加了这场慈善晚宴。
令格林感觉到奇怪的是，当兰妮薇尔听说格林要参加鲍勃·罗金斯的慈善晚宴时，脸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厌恶，并反复告诫格林要离鲍勃·罗金斯远一些。
当格林问道原因时，兰妮薇尔支支吾吾，只是说鲍勃·罗金斯风评不太好。
鲍勃·罗金斯刚一出场，就成为了整个宴会的正中心。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热情地跟鲍勃·罗金斯寒暄着。
格林紧走两步，把挡在身前的一个小胖子扒拉到一边去，顺利地挤到了鲍勃·罗金斯的近前。
“您好，鲍勃·罗金斯先生。”
格林主动跟对方打招呼。
“你是……格林，是兰妮薇尔女士的男朋友，对吧？您拥有一张令人嫉妒的帅气面庞，怪不得兰妮薇尔女士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鲍勃·罗金斯说道。
鲍勃·罗金斯的声音很有磁性，但又不像布鲁斯·韦恩的声音那样冰冷，反而是格外温和的，让人感觉沐浴在春风之中。
格林抬眼打量这个鲍勃·罗金斯，只见他五官格外立体，像是刀砍斧凿过一般，皮肤像是奶油一般细腻，配上一头金色的卷发，看起来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兰妮跟您提起过我？”
格林问道。
“当然，我们两个家族有生意上的往来。大家都很熟。兰妮薇尔女士时常提起你，说你是哥谭市的希望之类的，我本来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
鲍勃·罗金斯温和地笑着。
“兰妮也经常跟我提起您，说您很有爱心。”
格林说道。
鲍勃·罗金斯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是的，是的，我很喜欢孩子，这才举办了这场慈善宴会。抱歉，格林先生，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失陪了。”
等到格林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鲍勃·罗金斯这才欠了下身，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人群之中。
侍者给鲍勃·罗金斯搬来一把椅子，鲍勃·罗金斯坐了下来，双腿微微分开，身体笔直，看起来不像个奶油小生，反倒像一名身经百战的士兵。
鲍勃·罗金斯微笑着，朝着门后的一个小女孩招了招手。
小女孩长着一头浅棕色的头发，稚嫩的脸蛋上满是雀斑，身材瘦小，看到鲍勃·罗金斯的动作，环顾四周，最后才伸出干瘦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
“是的，就是你，过来吧，孩子。”
鲍勃·罗金斯脸上挂着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也许是被鲍勃·罗金斯的笑容打动了，也许是被食物的香气诱惑了，这个小女孩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怯生生地来到了鲍勃·罗金斯的身前。
鲍勃·罗金斯伸出手来，把小女孩提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低下头，凑到小女孩的耳边，轻声说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孩子。”
“奶油蛋糕。”
“哈哈，我问的是你的名字，不是你想吃的东西的名字。”
“珍妮，我叫珍妮。”
“珍妮，好孩子。”
鲍勃·罗金斯笑了起来，拿起了装着奶油蛋糕的餐碟，递到了珍妮的手中，温柔地说道:“慢点吃，珍妮小姐，都是你的，不用急，别噎着。”
随后，鲍勃·罗金斯抬起头，看着四周的人，用沉痛的语气说道:“看吧，我的朋友们，在你们平常看不到的街区里，还生活着这么一批饥饿的孩子。”
“他们没有父母照料，即使是圣诞节，也很难有一件新衣服，吃到一顿饱饭。”
“上帝赋予了我们财富，与此同时，也赋予了我们帮助其他人的使命。”
“我们愿意为这些可怜的孩子，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有句谚语曾经说过，把鱼送给饥饿的人，不如教饥饿的人打渔，这样，他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食物来源了。”
“这些孩子需要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来挣取面包和牛奶。”
“正巧，我们家的一位女仆今天向我提交了辞呈，我觉得，珍妮可以担任女仆候补。”
“虽然薪水不算很高，但还算体面。”
“我希望，各位都像我一样，坚定地做主的牧羊人，像一个真正的神父那样，把爱平等地分给每一位信众。”
人群之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格林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些无聊，但还是很配合地鼓起了掌。
气氛逐渐活泛了起来，这些社会名流纷纷挑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