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猫耳朵
美食,是拉近陌生人之间关系的最好途径。
当格林一行人和约瑟夫开始交涉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针锋相对,好像随时都可能打起来的样子,可当大家坐下来,围着火堆烘烤小羊的时候,气氛却突然变得融洽起来了,一团和气,其乐融融,仿佛是一家人一般。
经过一番攀谈过后,格林大抵摸清楚了约瑟夫——这位竞选团队新上任的法律顾问的为人。
贪财,好色,固执,自以为是。
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恰好,格林的团队里就没啥正常人。
约瑟夫在这群怪人里如鱼得水,几番攀谈过后就迅速融入了集体。
“约瑟夫,”吉姆站着,弓着身子,拿着一柄小毛刷往小羊身上摸着料汁,“听说,你把哥谭大学校长的老婆睡了,有这么回事吧?”
羊肉上的油脂在高温炙烤下落到木炭上,呲的一声,冒出一阵白烟,火苗陡然拔高了半寸,带着微微膻骚味的肉香弥散开来。
戴安娜正转动着贯穿小羊的木棍让它受热均匀,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罕见地开口搭话道:“问这种事,不太好吧?”
声音很小,但约瑟夫的农场处在人迹罕至的郊区,四周空旷无人,格外寂静,除了蚊子的嗡嗡声和木柴燃烧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声音,便再无杂音,因此在座的人都听清了戴安娜的话。
咳!
兰妮薇尔轻声咳嗽了声。
“这可是重要情报,有助于我们了解约瑟夫的性格,能力,特长,”这位过气的文学少女眼中现出八卦的光芒,在片刻的气虚过后迅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以至于连自己都信了,“详细报告。”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约瑟夫拿着亮白的铁质小刀,在羊肉上划出一道道口子,方便入味,“就是有一次,我去校长家吃晚饭,校长恰好不在家,留伊露斯……也就是他的老婆接待我,她做了一桌子的菜,牛排,苹果派,我喝了点酒,然后一切就水到渠成地发生了。”
“详细过程啊,你这也太简略了。这里可没有未成年人,你在害怕什么?你们做律师的,言语表达能力不都是很强的吗?不求你描绘的活灵活现,至少让我们身临其境吧!”
吉姆起哄道。
“也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发生的太顺利了,三两句话就概括了。要不是我喝了点酒……要不是她一直拿脚蹭我大腿根儿……”
约瑟夫说道。
“看来这位夫人的口味很重啊……”
格林扯动嘴角。
按照约瑟夫的说法,在这场外遇里,他居然是被动的一方,是被校长太太勾引的,这让格林等人万分惊讶。
约瑟夫这张脸,磕碜到惨绝人寰,放到游戏世界,至少得带个魅力减50的负面buff,放到哈利波特里,高低是个精英食死徒,放到生化危机里,怎么着也得是个舔食者,看着这张脸,哥谭大学校长的太太也真下得去手,属实是荤素不忌。
没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格林扫了一眼约瑟夫。
这种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不过,人总是习惯于美化记忆中的自己,或许,主动的是约瑟夫也说不定,律师的撒谎能力在各行各业中都是顶尖的。
“对了,你是怎么被发现的?这种地下情大多数都是很隐秘的,应该可以瞒很久吧?”
兰妮薇尔再次充当了八卦消息急先锋,率先发问。
约瑟夫明显地手足无措起来。
“这个……我倒是听到了一点传闻……”
戴安娜小声说。
格林看了戴安娜一眼,明亮的火光把她的脸照得红彤彤的。
不得不说,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连戴安娜这种平时说不了几句话的社恐分子都变得健谈了起来。
“还是我自己说吧,”约瑟夫干笑,“我们的关系持续了很久,因为一直没有被发现,胆子就越来越大,玩得就越来越刺激。”
“正好赶上了开学仪式。”
“校长要发表一个长达两小时的讲话,表达对新生的欢迎和对高年级学生的勉励,稿子还是我起草的。”
“然后……趁着他在台上絮絮叨叨演讲,我就跟伊露斯溜进了校长办公室,你知道的,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会有动静的,这种事情的动静尤其大。全校的人都集中到操场上了,校长办公室离着演讲台有五英里远,本来什么都不会发生,谁知道,办公桌上的麦克风居然是开着的……”
“哦!”
“哦!”
“哦!”
“哦……”
格林等人齐齐露出了吃到瓜的满足表情。
想来,当扩音器中响起富有节奏且熟悉的声音的时候,这位可怜的校长内心一定是崩溃的吧?
啪!
格林拍了下手掌。
“好了,我们好奇心已经得到满足了,约瑟夫,你没必要说下去了,我对校长是怎么揍你的不感兴趣。”
格林笑道。
约瑟夫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说点别的,约瑟夫,你觉得我的竞选团队怎么样?有什么建议吗?”
格林说道。
约瑟夫环顾四周,一张脸一张脸看过去。
“女性,黑人,肥胖者,真是完美的竞选团队配比,我都忍不住想要赞美你了,格林先生,实在是太合理了。”
约瑟夫赞美道。
“昨天去市区购买汽油的时候,我在加油站看到了您的传单,布鲁斯·韦恩刚回到哥谭,就大打出手,这个消息一定会成为哥谭市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几乎没花什么钱,就起到了最佳的宣传作用,这简直是天才的企划!”
格林一摆手,叫停了约瑟夫毫无意义的赞美。
“我想听建议,不是赞美。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呢?”
“当然,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古老的东方有一句谚语,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只是做一点小小的补充。为什么不联系一家小型的食品加工厂,生产一款布鲁斯·韦恩耳朵同款巧克力呢?那些超级市场会喜欢这种充满噱头的小零食的。”
格林伸出手。
啪!
约瑟夫握住了格林的手掌。
“欢迎加入我的团队。”
格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