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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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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春秋回房时已经入夜了,金珠小心翼翼的替她更衣梳洗着。

    房中还有一对喜烛正在燃烧,除此之外,大婚的装饰已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内室是一张可容两人的床榻,床头放着一个梳妆台可供夏春秋梳妆。

    这是周行自小就住着的房间,夏春秋从前来周府找周行时就见过了,房间不大,但也收拾的精致。

    周行还没有回来,事实上昨夜大婚周行就没有回来。也是,若是回来了,交杯酒喝还是不喝,洞房洞还是不洞,两人心里都尴尬。

    桌子上合卺酒还孤零零摆放在远处,新人还没有用过,丫鬟们不敢擅自收了下去。

    周行一进屋只觉得满屋都是女儿家的用具,色彩分明的纱衣,大大小小的香包,炕上不偏不倚的摆着几幅绣品。

    真是稀奇。

    夏春秋正在铜镜前梳理长发,老早听见门口丫鬟春桃喜悦的请安就知道是周行回来了。此番是大婚之后二人第一次独处,金珠很会看颜色,招呼房中一众丫鬟侍女们退了出去。

    房中只余二人了。

    周行坐在桌前不做言语,还是低头把玩着手中酒杯。

    夏春秋叹了一口气,心想,恐怕要令金珠失望了,自己与周行应该做不了恩爱夫妻了。

    可为什么,自己好像有失落呢?

    不能举案齐眉,就要把丈夫当顶头上司,供起来。

    她十分主动坐了过去,眼前少年熟悉如往日,剥了一个橘子递过去,没话找话道:“听说那侍女碧桃怀的是你的孩子。”

    周行暗暗瞥她一眼,胳膊肘托着下巴,歪着头朝着她,眼角带了笑意:“我两自小便情根深种,我对你矢志不渝,怎么会对其她女人动心。”

    那笑意含了许多情绪,似乎有自嘲,又有逗弄。

    用来忽悠别人的话,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周行耳中,夏春秋面色尴尬,讪讪道:“青梅竹马,总是比一般夫妻情意更深重的。”

    同样的话夏春秋也曾说过一次,那时她急于与周行退婚转而嫁给贺思远,她对周行说,青梅竹马,终日相看,早就互相生厌了,哪来的什么情意。

    周行似乎也想到了这里,眼中笑意更甚了,只是不达眼底。

    桌上紫金酒壶还满满当当,交杯酒不喝,便一直不会收下去。

    周行取了两只杯子,一只一只斟满,递过一杯放在夏春秋眼前,抬了抬下颌示意她饮酒交杯。

    夏春秋端起手中酒杯,随着十指慢慢靠近,身边男子的气息彷佛绕着指尖钻入夏春秋的周身毛孔。

    天下女子,没有不愿意与夫君举案齐眉的把。

    从她嫁过来那一刻起,自己的一生幸福与否就和眼前这个男子息息相关了,她是渴望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

    昨日他虽然不曾过来,想必也是有他的为难之处,人何必活的那么清醒,或许她们也是能恩爱长久的。

    她眼神迷离了些,身子又向周行靠近了些。

    却见眼前男子忽然身子往后侧了一步,将原本已送至嘴边的酒杯取了出来。

    杯底朝天,酒水尽数泼到在地。

    泼酒祭天,夏春秋又惊又怒。

    周行是故意羞辱于她。

    她咬牙忍了又忍,决定再退一步,埋头弯腰捡起那只掉落在地的酒杯,朝周行笑得灿烂:“酒水寒冷,恐伤人脾胃,夫君今日疲累了把,妾身服侍你休息把。”

    说着就要转身就要出门唤丫鬟烧些热水进来,手腕却被人从身后抓住。

    周行紧紧扣住她,语气已带有不悦:“服侍我休息?怎么当日你自降身价与贺思远满京城穿的风言风语,如今已非完璧了,又以圣旨迫我娶你。耍弄他人很好玩是吗?”

    事情发展,夏春秋完全没有预料到。

    夏春秋手腕之上被周行抓起了一道红痕,手上发痛却不及心中震惊,她猛然抬起头看向周行,美目之中已浮起血丝了,她一脸茫然。

    这人到底为什么反而先向他发怒了,新婚之夜被冷落的新娘子才最有理由暴走吧。

    自己一嫁入周府,又是大婚受辱,又是跪祠堂的,却一直好声好气的在他身边没有半句怨怼。

    可眼前,他是在说自己不守礼教,未婚就与男子不清不楚吗?

    她决定,不伺候了。

    沉默半晌,她的心神才终于又聚了回来,哑着声音朝周行说道:“你出去!”

    语气是含着命令的。

    两年前她退婚周行,害他被众人笑话,她可以接受他的怒火,责怪,却不是羞辱!

    夏春秋面色苍白,泛白的指尖扣在桌子上,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只能大口喘着粗气。

    大概是喝了酒,周行一张俊秀面庞涨的通红,面色复杂的看她几眼,彷佛再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忍住转身甩袖而去了。

    金珠进门时,正看见夏春秋生无可恋的神态,还以为夏春秋因为再一次被新婚夫君抛弃而神伤。

    金珠不忍见她颓废,给她打气道:“姑娘,你放心,只要我们努力一定会挽回行哥的心的。”

    夏春秋看她士气满满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不是的,你家姑爷刚刚是被你亲姑娘赶出去的。

    身边的椅子好像还有他的余温,被他猛推一把的门,此时还在摇摇晃晃。

    夏春秋正黯然神伤着,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有人在门口高声喊道:“嫂嫂,妹妹特意前来与您道歉呢”

    是长房太太杨氏嫡女周若絮。

    夏春秋走到门口,只见有人手捧花生,桂圆等用食,有人手上拿着红绸,掸子等工具,水泄不通的挤了十数人。

    夏春秋太阳穴之上青筋凸起,她双手指尖轻柔一番,起身迎了出去。

    周若絮着了一身蜜合色的锦缎,挽着简单的流云发髻,配着一对双飞的靛蓝色蝴蝶簪子。身段窈窕,面色清秀。看见夏春秋,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朝身边的嬷嬷使了几个眼色,一左一右几个嬷嬷便把春桃架阁开来。

    一众婆子簇拥之下,周若絮捂嘴轻笑道:“这几日嫂嫂大婚忙碌,妹妹也未曾前来照看。只是你我曾经也是闺中密友,如今嫂嫂又嫁与家兄,妹妹惦记往日情分,特意来新房闹上一闹呢?”

    说着,也不待夏春秋答话,直冲冲朝夏春秋的新房去了,边走边大声叫着:“行哥哥,妹妹来看你呢?”

    房中空荡荡的,哪有周行。

    便是新婚喜庆的红绸也早已撤下大半,这新房之中甚是冷清。

    夏春秋紧跟在她的身后,不发一言。

    她知道,多说多错,再接下去就是羞辱了。

    果不其然,周若絮四下看了一圈,略有遗憾的朝夏春秋叹气道:“昨夜嫂嫂新婚洞房之日,原本行哥哥是要回来陪嫂嫂的。只是妹妹身体不济,连累的兄长照顾我许久,不曾耽误嫂嫂新婚吧?”

    周若絮此人,在闺阁之中颇有些名气。偏好美男。

    闺阁待字十六了,却一直没有议婚,只喜欢围在俊俏的贵家公子身边。

    京中闺阁女子喜欢看话本戏剧的,在怀春之时,少有不希望自己能嫁的一位如意郎君。

    这如意郎君,他丰神俊朗,他才高八斗,他带着一点悲剧色彩,出身悲惨却自强不息。

    贺思远就是一个这样的存在,早年周若絮曾为了贺思远怒掷千金传为佳话,贺思远却转身和夏春秋订婚了。

    夏春秋心中腹诽,面上却装的波澜不惊,努力拿出与小姑子相处的气度出来,和煦笑道:“行哥今日还与我同说,家中姊妹众多最是偏爱于你呢,原本今日是要去看看妹妹的,只是我刚嫁入府中,许多琐事料理不来,还请妹妹勿见怪才是。”

    话语之中多带恭维,大有示好之意。

    周若絮,一甩秀颈,高傲的抬着头,低头看了夏春秋一眼,带着不屑说道:“我兄妹感情多年,哪是你这个朝三暮四对我兄长始乱终弃的女人可比的。”

    说着,她好像忽然想起今日是来干什么的,朝左右婆子招呼道:“快快把房中装点起来,红绸喜烛都安排上了,瓜果也摆好了,务必装置的喜庆些。”

    房中丫鬟婆子们手脚麻利的动作起来,来回走动间不时还有人往夏春秋身上撞上几下,彷佛此时房中女主人并未在此。

    周若絮朝她笑得灿烂,不时转头吩咐丫鬟婆子们:“对了,喜床之上白绫要铺好了。”又转身与夏春秋攀谈:“嫂嫂勿怪,只因昨日耽误了嫂嫂洞房之喜,妹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呢,今日特意去求了母亲恩准,预备着重新替嫂嫂操办洞房之喜呢,大家也好闹上一闹”

    天下那有未成婚的小姑子替堂兄闹洞房的,夏春秋只觉得周若絮和从前一样,无理取闹的让人觉得可笑。

    不过,此举也是主母杨氏在告诉夏春秋,祠堂之事我暂退一步,但你要看清楚,这府中究竟是谁说了算。

    明面上是这周府在抬举她,夏春秋面色挤出一个笑容,点头道:“还多谢太太关心了,春秋不胜感激。”

    这时一个嬷嬷走入房中,手中还端着一个脸盘大的瓷碗,碗内黑乎乎的冒着热气,气味刺鼻,一端入房中,身边就有几个丫鬟婆子,捂着口鼻几欲作呕。

    嬷嬷走至夏春秋身边,低头行礼,口头之上恭顺,面上却是不耐烦的神色:“少夫人,这是主母太太特意去请的方子,新妇喝了最是好延绵子嗣的,特意嘱咐了奴婢一定要服侍少夫人喝下。”

    说着把那瓷碗,往夏春秋眼前又推了推,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透过空气钻入夏春秋鼻中。这几日她都未曾休息好,猛然闻着这气味,转身就要作呕。

    金珠赶忙端了漱口水过来,在背后替她顺气,又气愤的朝那李嬷嬷吼道:“主母太太也太心急了些,我家姑娘才嫁过来不过几日,做什么要喝这要人命的汤水,主母太太若是心急子嗣,不若好好操心大小姐的婚事把。”

    金金珠是个有气性的丫头,直直的说出了周若絮未曾婚配之事。

    周若絮乍然之间被羞辱,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加之开口说话的又是个丫鬟,示意身边上来几个婆子齐齐将金珠按压跪倒在地。

    夏春秋此时肺腑之中还排山倒海,抬眼却看见金珠被几个婆婆压跪在地上,她挣扎着就要起身扶起金珠。

    眼前拿着药碗的嬷嬷眼疾手快,箭步挡在夏春秋身前,拿药碗的手又往夏春秋伸了伸。

    那嬷嬷身后周若絮挑眉向她挑衅。

    嬷嬷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少夫人还是将这碗汤药喝了吧,不要浪费主母太太心意了。”

    看来今日若是不照做,这些人是会强逼自己了。夏春秋一扫房中,除了春桃外,全是周若絮带来的人,她定了定心神,决定继续今天的一忍再忍。

    她站了起来,看上去十分畏惧,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碗汤药,捏着鼻子就要一口灌下去。

    看她这样听话,周若絮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

    从前再得意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乖乖忍忍揉搓了,哼,夏家之女,不过如此。

    想着,周若絮手上用了几分力道,想要趁着机会伸手教训一下这个夏春秋。

    忽然觉得自己脸上一股温热袭来,乌黑的汤药,猛然喷在她的脸上,那汤汁乌黑,顺着脖颈流入她的衣襟。

    难闻的气味遍及了她身上每一处裸露的肌肤。

    房中丫鬟婆子看到此景都惊呆了,下一刻,就听到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啊,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夏春秋无辜惊呆状:“呀,这可是主母太太精心准备的补品,怎么给我浪费了。”

    说着不等周若絮反应过来,端着剩下的半碗汤药,就往周若絮张开的嘴边灌区,她动作极快,周边的丫鬟婆子反应过来之时,半碗汤药已经进了周若絮的肚子。

    周若絮乍然喝了一碗苦涩的汤药,又因为一时被呛住,扶着桌子,哇的呕吐不已。

    只剩一旁的众人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春秋掏出一方绣帕,给周若絮擦拭,只是边擦拭,边将那汤药糊弄的周若絮一脸。

    周若絮忍无可忍,气的就要跳脚,一把甩开夏春秋的手,气急了:“难闻死了,什么肮脏东西,不要再往我身上擦了。”

    夏春秋面带疑惑:“妹妹是说主母太太准备的汤药肮脏吗?”

    夏春秋长舒一口气,总算要把这人带到沟里了。

    果然,周若絮持续上钩:“你混说什么,我母亲准备的自然是最好的。”

    夏春秋似笑非笑:“是呀,这么好的补品,都被你吐出来了,我做嫂嫂的本想着有好东西应该跟妹妹分享,结果不想竟被妹妹浪费了!“

    周若絮面色再不能平静了,周边丫鬟婆子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这新夫人不简单啊!

    夏春秋心中冷笑,恶心?你很快就会见到什么是真正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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