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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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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了李嬷嬷后杨氏彷佛这才看到夏春秋,她可没忘记,李嬷嬷是奉命监督夏春秋的,今日堂上本想给夏春秋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竟让她借自己的手收拾了那个贱奴。

    她眼角眯起一条线,朝左右侍女喝道:“怎么少夫人一直跪着,也不提醒我一声,平白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我家苛待夏老将军遗孤?”

    那无端受责的婢女心中会意,上前将夏春秋扶起。

    夏春秋抬头看了那侍女一眼,样貌普通的一张圆脸,但一双杏眼内含精光,给眼前的女子添了几分灵气。

    她心中颇有些赞许,手下借了几分力气,倚着那女子就要站起来。

    然而脚下一个踉跄,有人踩住了她的裙摆。

    半蹲了许久,她脚下酸软,本就站不稳的身子直直的朝杨氏那张鎏金雕花的桌子摔去。

    桌上还剩了半盏杨氏方才未饮尽的茶水。

    茶水还有余温,顺着夏春秋的脖颈流进内衬。

    刚才分明是有人故意伸脚绊了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收拾她。

    她心思转的极快,立马匍匐在地上,朝杨氏告罪道:“新妇一时不慎,不想打翻了主母太太的茶水,还请太太责罚。”

    杨氏冷眼瞧了她一眼,幽幽开口道:“哦?这倒不必,只是你眼前这姑娘原是行哥房中的,现在她又有了身孕,你竟然是行哥房中主事,便收了房带回去把。”

    夏春秋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怪道是有几分姿色的,只是大婚第二日,她就带了个妾室回去,日后指不定杨氏还要怎么欺压她。她决定装死不回话了。

    杨氏道:“怎么?你不愿意?”

    夏春秋直了直身子:“众人都是知道的,夫君本就不喜我,春秋不敢私自做主,收房之事还请太太跟行哥商量拿主意吧。”这女子若不是有问题,周行肯定早就收房了。

    杨氏眯起眼睛,透露出几分危险:“你这是要违抗长辈命令?”

    夏春秋大声回道“女子出嫁从夫,却也需得尊敬长辈。春秋如今有违长辈心意,请太太允许我去祠堂罚跪!”

    正午,周行手中执着一卷书册,走进他的新房。

    昨日是他大婚,可在堂上招待宾客之时,堂妹周若絮忽然呼吸急促晕倒在地上,家里闹哄哄的急成一团,他也赶去帮忙照看,只是不想一直拖到大半夜才能回房。

    待他回到自己院中之时,却听府中嬷嬷说夏春秋起烧刚喝过药睡下了,他本就有些抗拒这桩婚事,不知一时该怎么与新妇相处,转身就去了书房。

    今日晨起也未来得及陪新妇敬茶,吏部那边急忙忙派人来通报说太子殿下有要事商议,所以才拖到现在才能回房。

    他的新妇夏春秋原本是东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嫡女,早年周行也和她有过一段婚约。

    只是后来夏家日渐势大,攀附上了大皇子之母杨贵妃的姐姐贺府,夏春秋更是对贺思远一见倾心,当众和他退婚。

    斗转星移,周行扶持的太子终于稳坐储君之位,大皇子被囚禁之后,也不知因什么缘故放火杀了夏家满门。

    贺家一时失了倚靠,要留着贺思远与其他大家之女联姻,立马上门退了与夏家的婚约。

    兜兜转转的,皇帝倒是一封圣旨,赐婚夏春秋和他。

    房中红绸纱布还未放下,桌上的一对龙凤红烛之下,摆着几盘新婚用的莲子花生。

    夏春秋不在房中,他走到桌前坐下,酒杯在手中晃来晃去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夫人敬茶还没回来吗?”

    周行生的俊美,黑亮的瞳孔犹如一口深潭,不由自主的吸纳了天地的明光,浓眉如画,再配上坚韧流畅的面部线条,让人不由看的痴呆了。

    身边一名绿衣女子上前替他斟了壶酒,盈盈一拜施礼小声道:“少夫人在祠堂罚跪呢。”

    周行一怔,黑眸暗淡了几分,缓慢问道:“她这是顶撞谁了,大婚第一日就跪了祠堂?”

    那绿衣女子名叫春桃,听了周行问话,她好像有些紧张,低低回道:“听说是被大夫人罚跪两柱香,但时间已至,少夫人却不肯起来呢”

    新妇罚跪?大房近两年是越来越过分了!

    周行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或许不喜夏春秋,可如今夏春秋夏春秋是他明面上的正头夫人,杨氏这般,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可他毕竟是志在朝堂的男儿,怎能插手后宅之事,或者说他不愿为了一个夏春秋出头。

    定了定心神,周行放下茶碗,看了春桃一眼,冷声道:“可还有其他原因?”

    春桃神色慌张,大声开口道“碧桃,碧桃姑娘有孕了,主母要少夫人收房,少夫人拒了。”

    周行脑海一滞,想了许久终于想起,这碧桃原本是他房中一名通房,年前大房杨氏的次子喜欢便向他讨要了,如今竟有孕要送到他房中来了?

    夏春秋是猜出几分大房强塞妾室?还是说她醋了?

    哼,如今才想起要与自己修好,也太晚了吧。

    周家的祠堂在一片竹园之后,因离后院较远,辟了用来供奉先祖。

    夏春秋跪在蒲团之上,背影消瘦,却身姿板正。

    她鬓发之上挽着一只碧玉的琉璃簪子,昭示着已为人妇。身后陪嫁丫头金珠安静的站在一旁。

    大婚第二日被罚跪祠堂,金珠心疼不已,开口劝她:“姑娘,夫人罚您跪足两柱香,如今时辰已至,我们回去吧。”

    夏春秋仿若不闻,只默声继续跪着,她面色皙白,好看的秀眉微微蹙着,双眼不曾睁开看一眼眼前神台。

    夏春秋宣武将军夏济独女。

    一个月前,她还是东京城里最风光无限的女子,一朝不慎,家族卷入党争漩涡,落得个满门被暗杀的下场。

    她刚大烧一场,此时还有些头晕,今日一整日下来膝盖又备受折磨,主母太太罚跪她。

    说好了两柱香,两柱香时间到了,眼下她却心中有计量,不肯起来。

    今日是首次较量,周家主母是在敲打她,夏春秋若是服软,以后就再难在府中抬头做人了。

    金珠面色心疼,语气气愤:“姑娘为何不告诉行哥儿,他新妇受人为难,他也该说句话才是。”

    周行自小受夏春秋压榨,又因着早年自己退婚之事,被城中耻笑了几年,如今得了机会把她娶进门了,恨不得日日羞辱,哪里会为她出头。

    昨夜洞房都不曾踏入,不就是他的第一轮羞辱吗

    周府宅院之深,想好好活下去,恐怕还得靠自己。

    夜幕渐渐降临了,周家祠堂之内,夏春秋跪在蒲团之上,始终不曾起来。

    不时,好像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一般,朝着石板重重磕上几个头,不多会额头上就变得淤青。

    她眉眼虔诚温顺,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直至快到用膳时分,主母太太派人来了几轮请她回去,夏春秋却依然在神坛前不时抹泪。

    祠堂之中渐渐聚集了许多丫鬟婆子,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三房新妇吗,怎么大婚第一日就跪了祠堂了?”

    “这还看不出来吗,这新妇又不是主母太太的儿媳妇,听说今日不过是打翻了茶盏,还是把自己烫伤了,竟然被罚跪到这个时候。”

    “唉,别人的儿媳妇啊”

    夏春秋,暗自发笑,心想,果然一个柔弱的孤女卖惨比什么都有用。

    杨氏派过来监视夏春秋的嬷嬷站不住了,她瞅瞅越聚越多的众人,心头暗道不好,走到夏春秋身边意欲强行扶她起来。

    夏春秋却几番推拒,口中还彷佛惶恐般说道:“不行,今日惹主母太太不快了,若是没有在祖宗面前告罪,平了太太心中怒火,新妇不敢起身。”

    下人们议论声更大了。

    忽然,回廊之中传来一声焦急的关切之声:“哎呦喂,我的侄媳妇,可别把身子跪坏了。”

    是方才在大堂之上的二房太太李氏。

    因府中中公之事,二房与大房多有不和。

    此番三房儿媳妇因为大房主母太太,跪了祠堂,今日府中已多有议论主母太太苛刻新妇,她巴不得赶来看笑话。

    果然,主母太太携着二房三房自回廊往祠堂走来。

    三名妇人,大房杨氏此时面色庄重,只是依稀可以看出眼角已有几分不赖烦了。二房维持着先前看好戏的姿态。

    三房夏春秋的婆母赵氏,依旧唯唯诺诺跟在身后,只敢悄悄探头焦急打量夏春秋。

    夏春秋一阵头痛,摊上这么个性子软弱的婆婆,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在强悍的大房,圆滑的二房中间活下来的。

    主母太太一进来便向身边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得了示意,迈步至夏春秋身边半是推拉半是哄骗要将夏春秋拽了起来,一边又朝祠堂之外围观的众人道:“少夫人心中敬仰家中祖先,刚过门第一日就想着来祖宗面前侍奉,这份孝心天地可鉴,你们都要学习才是!”

    三言两语只见就要把罚跪一事撇清关系。

    夏春秋才不会就此翻过呢,她打定主意赖在蒲团之上,抹着眼泪一指还站在旁边的碧桃道:“列祖列宗在春秋心里皆是神明一样的人物,往后春秋也定当时时侍奉香火,可是今日新妇却是前来告罪的,都怪新妇妇德不修,太太好心要给行哥纳妾,想来只是要多拨些人过来服侍我们夫妻两,我却心生醋意,春秋该罚。”

    说着好像真觉得自己罪不可恕,朝着神台狠狠又磕了几个头。

    围观众人:哦,原来是大房伯母,竟然手伸到侄媳妇房中去了,要往侄媳妇房中塞妾室啊。

    众人已交换了几轮眼色,看向主母杨氏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明了。

    压迫之下,主母杨氏面色终于绷不住了不住了,几经转换,才调整的一副面带和善的样子,来拉夏春秋的手:“侄媳妇误会了,我是怜惜行哥房中没几个照顾的人,但如今行哥既然娶了你,自然是不急着纳妾的。”

    夏春秋不动深色的推开杨氏,眼泪又垂了下来:“可这碧桃姑娘如今既然有了身孕总是要同行哥招呼了收房的。”

    开什么玩笑,周行压根没有碰过碧桃,杨氏原本计划的是压迫着夏春秋将这碧桃收了房,日后再说有孕之事是误诊了,到时候妾室已收,她夫妻两还能把人再送出来?

    但周行如今是太子面前的新贵,仕途如日中升,不是以前能随意得罪了。

    二房李氏看热闹不嫌事大,插话进来:“嫂嫂,这碧桃不是大哥儿的通房么,怎么?怀上行哥的孩子了?唉,兄弟两感情好啊,通房妾室都让来让去的”

    众人:???

    主母杨氏脸上此时已经铁青了,二房这话一出,她已经能感受到周边众人看她眼光带着几分鄙夷了。

    但她毕竟久经沙场,马上稳定情绪,朝夏春秋笑道:“侄媳妇说什么浑话,碧桃姑娘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虽是个下人,也不好坏了名声。”

    夏春秋彷佛懵懂般,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主母太太说的可是真的,那行哥房中可还有其他未收房的侍女了?太太也是知道的,我如今既已经是房中主事的夫人,但夫君若是另有心上人,便是心痛也要先顺着夫君心意的。”

    她此举乃是让杨氏做出保证,日后不再插手三房之事。

    杨氏哪里敢再往夏春秋房中加人了,恐怕再闹下去,府中众人议论传到主君和长辈耳中,她就要被申斥了。

    杨氏再次扶她起身,不忘伸手擦去夏春秋眼角泪水:“我全家都最是心疼你的,只盼望着你夫妻和睦呢,你快快起来吧,别把身子跪坏了。”

    夏春秋跪的久了,也想顺着杨氏起身,再说事情也不能一次做绝。

    可她今日跪的实在太久,加之身体也没有康复,脑袋一晕,双腿发麻,身子直直的朝神台摔去,真是敬畏祖先了。

    夏春秋五体投地。

    这回围观之人看向主母杨氏的眼神,就很有意思了。

    你听说了吗,大婚第二日,伯爵府大房主母苛刻侄媳妇,竟然要往侄媳妇房中塞妾室,把新妇逼跪祠堂,直接晕倒在神台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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