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两人的鼻尖缱绻地摩擦着，浑身都如同电流经过一般酥麻。红潮微微泛上他们的面庞。
湖水水滴的宁静和两人内心燃起的火焰形成了强大的反差，就这一下下滴落，都是他们的爱意在对方心门上的叩击。
江忤的双手始终撑在地面上，手指死死地抓住岩石，没有作出其余的举动。
从未亲吻过的两人，却没有丝毫僵硬的感受，他们就像雪山的雪水汇入山地的河流，那般自然、温柔、绵长。
一次次触碰发出的细微咂声在空明的洞中格外清晰。不同位置的细微变化，也能让千万条不同的神经高度紧张，又迅速松弛下来。
若不是洞中光线昏暗，两人羞红的双颊和耳根一定会一览无遗。
也不知亲吻了多久，两人终于微微睁眼，给彼此一个喘息机会。
“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孟欲这才发现，江忤此刻正单膝跪地。
“其实我们之间隔着很多。”
“我知道，你和禾霁的关系的处理需要很小心，我一定会找到最合适的方法明确拒绝她的，我也知道，顾寒山喜欢你，甚至可能不比我的喜欢少，但总之，我会不计一切，向你证明我的心意，接受我，好吗？”江忤还从未用过这样一种半带安慰，半带恳求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孟欲听他这如同脆弱小猫呢喃般的话语，不知为何，鼻头酸酸的，点了点头，“好。”
江忤知道，她那扑闪扑闪的眼睛就是最好的盖章。
对视了好一会儿，两人紧紧地拥抱起对方，抱了好久，彼此才舍得放开。
“来，我给你讲个故事。”江忤眼睛忽然向旁边一瞟，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地牵起孟欲，缓缓走到湖边。
“你看这片湖。”
“你一定想不到，这座山，亿万年前曾是一片大海，后来地壳运动抬升，在这里只留下了一口湖泊。当然，当时的湖泊比现在我们看到的会大上好几十倍，可是生活在这山上的原住民一直以为湖泊中没有生物，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小孩子发现了一抹蓝色和一抹粉色的光彩，他赶紧去告诉了山民。山民们纷纷前来，经过交替观察，终于守到了它们。那是一只蓝色的海豚和粉色的海豚。按道理，在这样一个近似淡水湖泊中，它们是无法生存的，但似乎这湖泊底连接了某块矿物地层，一些小鱼也在其中繁衍，它们得以生活下来。原本，两只海豚就此被山民们视为他们的守护神，可忽然有一日，山民们发现蓝色的海豚消失了，倒是周边的岩石似乎在夜晚会散发出蓝色的光彩。而那只粉色的海豚还在其中游动。从此，山民们对它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关注。不过，那天还是来了。那日的粉色海豚一直在湖中央跳跃，从前的它，从未如此欢快。大约就这样从水中跳起，又落入，持续了十几个小时，那只粉色海豚最后一次落入了湖中央，就再也没有腾起水面。有依依不舍的山民第二日来此缅怀它们，才发现洞穴的岩石又增添了粉色的光芒。”
听完这个故事，孟欲久久说不出话。
江忤看出她的沉思，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这都是山民世代相传，告诉考察队的故事。”
“很美，”孟欲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江忤就像那只蓝色海豚，而她就如同那只粉色海豚，一股不好的预感，从此刻，在她的内心最深处呼喊着她，“我们误打误撞来到这儿，真是神奇。”
“对啊，上山前我听说这个故事，可上山后一直没有蛛丝马迹，谁能想到今天的雪崩把掩在洞口的了落石推走了，这真是，命运。”
两人相顾一笑，俯下身，将手慢慢伸进了那湖水中，水波圈圈推递，传至湖中央。
不一会儿，两人又回到了那个舒适的告白角落。
江忤二话不说，就拉开自己的防雪外套，把孟欲揽进自己的怀里。
孟欲本有些羞涩，想要挣脱，可那份温暖与熟悉感实在让人沉醉，她也就顺势将双手环住了江忤的腰间，两个人就这么紧紧地贴在一起。
“你之前，在艺术展说的那些话，我想知道更多。”江忤揉了揉孟欲软绒绒的头。
孟欲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些话，她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
“江忤，你会照顾我很久吗？”孟欲轻描淡写地问，让人猜不透这话里的感情。
“只要我还在这世上，我就会用我认为正确的方式，让你一直被人照顾。”
好。孟欲在心里悄悄地说，泪水有些打湿她的睫毛。
“很小的时候，有天夜里，我独自下楼扔垃圾，结果一个在垃圾堆附近，晃晃悠悠的男人，一把抓去了草丛里，要，扯我衣服，就在他要侵犯我的时候，我家的狗这时候来了，它把那个男人咬住，而我爸妈也赶到了，我妈赶紧把我带回了家，我对后来发生的事毫不知情，自此后他们谁也没提过这个事，我也不想，再去想”孟欲换了口气，“所以自此之后，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干净，我一直觉得我爸妈在说每句话的背后，他们的脑子里都在闪现这件事，我一直”孟欲说不下去了。
“孟欲。”江忤咬紧了牙关，因为他知道孟欲可能即将哭出来。
此刻在他怀里的，活脱就是一只受伤的小犬，她当时如此小的孩子，那么小一颗心里能装满多大的恐惧才不至于破裂呢？当时在海洋馆看到她的时候，他如何能透过她的眼睛窥见她心底的苦水河呢？如果那个该死的男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来。
“孟欲、孟欲、孟欲”江忤只是这样，一边不停地轻柔地唤着她的名字，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