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羞辱
叶向阳眼见着仇宿向自己一点点逼近。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不知道如何是好，慌不择路地向后退去，早已忘记他正处在一潭温泉之中。
“扑通”一声，径直跌入水中。
微微的张开的嘴角瞬间被灌近几口池水，幼猫发出剧烈地咳嗽着，鼻前那点粉嫩变得鲜红，像是一点诱人的朱砂。
仇宿忍不住笑出声，嘴角的笑容真切几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猫仔，他原本只不过想要逗逗对方。
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可爱。
他的心痒痒的，对刚刚提出的想法愈发满意了几分，竟真想上手为幼猫沐浴一番。
那一定会露出更加可爱的表情。
他幽幽地想。
白皙却极其有力地手指桎住叶向阳的后颈，让他竟然不能退后半分。
【放开！】
叶向阳出声道，只是那尾音带着几分颤抖，全然没有应该有的气势，反而让人想要再欺负地厉害些。
“小家伙不必多礼，你只管享受便是。”
叶向阳的呼吸短促了几分，眼尾因怒气染上一点红色，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只略有些冰凉的手贴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抚摸。
柔嫩的肌肤浸泡在温泉之中愈发敏感，酸酸痒痒的触感从手指和肌肤交接的地方升起，愈发显得难熬。
他紧紧咬着下唇，唯恐神经放松一些就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从口中溜出。
娇软的身子愈发软了几分，像是液体融化在仇宿的手中，含着泪光的眼睛轻瞪，不像生气倒像是调情。
过了，
真得太过了……
叶向阳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唇齿。
疼痛感给他昏昏成成的大脑带来了几分清明。
四个小毛爪收到胸前，赶忙抱住在自己软腹上做坏的手，他并不敢用力，更恰当的来说，他也没有力气。
要不是男人用手托着自己，他怕是早就沉入水中。
【够了！】
仇宿低着头，看向自己手心中不断小喘的幼猫，那双蒙着雾水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无助地哭出声来。
声音也娇娇软软的，流露出几分害怕。
也愈发让人想要欺负。
“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清洗干净，乖，再忍忍。”
漂亮的眉梢轻挑，仇宿的眼睛中流露出笑意和狭促，却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还有地方没有清洗干净。
明明就是、
明明就是在欺负猫！
修长的手指不过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地挣开了他的桎梏。
叶向阳大脑迷迷糊糊的，淡蓝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本能知道不能让仇宿轻易离开。
下一刻他径直咬上仇宿的指尖，含雾的眼睛显露出几分委屈。
仇宿摇着头轻笑一声，将幼猫放在岸边的石头上。
不得不说，小家伙洗涤干净，简直可爱的犯规。
白色的绒毛蓬松至极，远看像是一朵盛开的棉花，近看，每一根毛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粉嘟嘟的鼻尖上是一双灵动的眼睛，像是淡蓝的湖水缓缓流动，澄澈美丽，不染半点污浊。
只可惜太过瘦削，让那十足的灵气降低了八分。
不过很显然，他刚才的举动把小家伙欺负狠了。
只见幼猫气呼呼地走在前面，那四只小短腿跑得飞快，全身每一根毛发都显示出十足的抗拒。
仇宿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尖，眼里流转笑意，非但没有半点不快，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他慢悠悠地跟在幼猫身后，闲庭信步，仿佛漫步在自己的花园之中，不过短短几步便追了上去。
叶向阳的心中乱乱麻麻的，说不清到底是何情绪，像是有一只小鹿藏在他的心中到处乱撞。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他不想理身后的男人，
一点也不！
凭借的一股怒气，四只短小的腿跑得飞快，竟将男人远远甩在身后。
当他回过神来，已然快要走到悬崖的尽头，前面伫立着一块巨石遮天蔽日。
哪怕叶向阳再不想理会男人，也不得不放慢脚步，等着男人追上来。
仇宿憋着笑追上小家伙，及其有求生欲地没有再调侃些什么，虽然对此他怀有浓烈的遗憾。
“不知道要去哪？”他笑着问道。
叶向阳用余光瞥见仇宿追了上来，将毛绒绒的小脑袋重重别开，誓不看对方一眼。
索性仇宿也并没有想要得到回到，他俯下身子用手将小家伙托起来，笑道：“这么瘦削的小家伙，当然要养胖一点才好。”
不知道那个字眼触动了他，叶向阳只感觉自己的耳廓发烫，仿佛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
他低下头不敢看对方一眼，刚才是气得，这会儿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不如我带你去仙馆，以示赔罪。”
男人刻意地俯下身子，温热地气息暖暖地扑打在他的耳廓，痒痒的。
叶向阳回头轻轻瞪了男人一眼，一句话也没有，只是那小小的耳尖又红了几分。
——
所谓仙馆便是修仙界的饭馆。
修仙者从筑基开始就可以辟谷，凡间的饮食对他们不再是享受，反而成为需要用灵力化开的累赘。
但灵植灵兽则不同，他们体内并没有过多的杂质，反而含有一定的灵力，能够补充修仙者消耗的灵力，至于那些无法消化的灵力便会隐藏在经脉中，滋养他们的经脉。
故而提供灵食的仙馆虽然昂贵但却大受追捧。
叶向阳随着仇宿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前，只见里面人来人往，穿着显贵，灵食的清香扑鼻而来，不过一嗅便觉得神清气爽。
比起即将品尝灵植的欣喜，他反而隐隐担心另一件事情。
他被追捕落入悬崖，身无外物，而前辈幽居崖底已久，其有多少积攒无从而知……
犹豫再三，他小声地问道。
【你可有灵石？】
【灵石那是什么东西。】
仇宿眉间一挑，充满疑惑地看向自己身前的幼猫。
他便知道……
【灵石乃是修仙界通用的货币，用于交换修真所需要灵药、法器等。】
仇宿若有所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堆灵光闪闪的法宝。
【你所说的灵石没有，但是不太好大东西，都是我咳咳，应该也是能换上些许灵石。】
【也不知道够不够。】
想及，仇宿有些苦恼。
叶向阳定眼一看，原来松散的肌肉瞬间绷紧，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被称为“不太好的东西”。
红光闪闪的乃是张家的传世之宝——血虹剑，那个金光璀璨的乃是王家嫡子珍爱的飞龙刀，就连最其貌不扬的法宝，看那样子竟有点像是传闻中的绝地刺。
在他年少之时，妖族四大家聚会曾有幸见过这些宝物，每一件出世之时都引起腥风血雨。
未曾想竟然成为前辈口中的……
叶向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很好，这很败家子。
静默许久，他勉强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努力忽略前辈，用最平稳的声音说道。
【前辈你可知，你手中随便一件宝物，便能买下数百座这样的仙馆。】
叶向阳眼睁睁地看见前辈嘴角的那抹浅笑消失，暗红色的眼睛中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他仿佛已经听见对方在心里感叹道：就这？！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前辈，你若想把这些东西换成灵石，最好不要在这样正规的店铺，最好伪装一下前往黑市。】
否则叶家、张家、王家、李家，四大家族一起追杀，纵使男人灵力高深，怕也会变得不快。
男人的神情愈发严肃，修长的手指将手中的东西翻来覆去，似乎在思考，这些垃圾到底有什么吸引之处，竟然能被称为珍宝。
——
在叶向阳的强烈要求下，仇宿被迫换下艳绝风华的红衣，换上普通、低调，看着就让人来气的玄衣。
叶向阳看了看浑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的男人，悄悄地勾勾唇角。
只见男子伸手扯扯这个衣角，捻捻那个衣角，精致的脸阴沉着，似乎在研究到底要怎么才能将这个丑衣服烧干净。
研究许久，他有些气急地抬起头，颇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气势。
可身处黑市，入目的都是普通、低调的玄衣，黑压压的，像是一群乌鸦。
仇宿的脸又阴沉半分，一心只想着快点把这鬼东西卖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却不曾想，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给他添堵，还是怎么着。
一个身材佝偻的中年人拦在他的身前，眼中闪烁着谄媚的笑容。
“客人可有心思瞧一瞧战宠，不论是威风凛凛的赤天虎，还是那极其稀少的幽冥玄豹，只有客官您想不到，没有小店找不到的。”
仇宿对此提不起半点兴趣，满脸写着不耐烦，正准备挥袖离开，便听见那人继续说道。
“客人这猫仔不过是那凡间寻常人家的宠物，上不了台面，更配不上客人尊贵的身份。”
“上不起台面？”
仇宿停下脚步，轻声重复到，细细琢磨这这几个字。
看见客人的动作，中年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愈发感觉自己将对方说动，愈发神采激昂地补充道。
“你看着猫尖爪挠腮，丑得要命，再看看这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就养不熟，更甚者，这畜生不知好歹，以后反伤其主。这样吧，今日我与客官有缘，凡本店的战宠我都给客官打八折，至于这猫仔，不如就将给我处理，定然不会失了客官风度。”
中年人每说一句话便沉沉地坠入他的心尖，叶向阳本能将自己的脊梁挺拔了几分。
感受到对方，迟迟没有回答，中年人追问道：“不知客人意下如何？”
他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精明的眼神，满脸谄媚的笑容。
叶向阳轻轻抿抿嘴唇，一时间不知道心理是何想法。
这样的话，他听过许多次，本应该已经习惯了，可没想到再次听到还是有些难受。
恍然间，叶向阳飘渺的目光扫过男人的指尖，便再也难以移开目光。
只见黑袖下的指尖冒出点点火焰，在漂亮的指尖像是一条小蛇一般游动着，时不时向袖外探出几分，竟然显露出几分迫不及待。
他愣住了，湛蓝的眼睛中流露出几分茫然。
对方是因为他生气了吗？
黑色的帷幕遮住男人的脸颊，让叶向阳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只能听见前辈似笑非笑地询问道。
“不知你想将我这猫仔如何处理。”
语气轻柔宛若春水，只是这春水之下毫无半点缠绵之意，全然是无尽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