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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qi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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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从早下到晚,下了停,停了下,祁念点开手机

    八点了

    祁念收拾好,乘车到家。

    她早就饿的不行了,从冰箱里找出颗鸡蛋,把几颗西红柿放在水池里洗。

    开着一扇窗,雨滴滴答答的声音传进屋子,空旷的,宁静的。

    铃声响起,妈妈打电话过来了。

    祁念一只手接着电话,把电话夹在了耳朵和肩膀处,手机传出了声音

    “念念?”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疲惫

    “嗯,妈妈”祁念熟练地切着番茄。

    “吃饭了吗?”

    “吃了,吃的好饱,我现在还撑着。”祁念眼睛弯起,含着笑说。

    “别骗妈妈,你好好吃饭,别省钱,妈妈下周末就回来看你,你健健康康的,妈妈也好放心在这边打工。”

    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后,让她赶快去睡觉,别学习到太晚,熬坏了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些道理她都懂。

    吃完饭后又写了会儿题,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拖。

    关了灯睡觉,风吹了进来,雨中的风,很清新,凉爽。祁念翻了个身,睡展了,用棉被蒙着脸睡觉。

    迷糊间,她看到,黑,一望无际的黑,水溢进了她的嘴里,呼吸不上,喉咙发疼,越来越沉,越来越冷,她挥手像是掉进了水里,心砰砰直跳,然后腿用力一蹬,猛地惊醒,卧室里很暗,但依稀可以听见雨声。

    祁念揉了揉额头,浑身黏糊糊的,出了一身汗,额头也烫。

    “……原来发烧了啊”祁念愣愣的吐出一句。

    刚四点钟,祁念洗了澡,感觉晕乎乎的,胃也不舒服,只好再躺一会,昏暗的卧室里,祁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突然抬起胳膊,细细的,不是很好看,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想到了陈郁,隐隐的,有一种感觉,祁念觉得

    陈郁挺好的。

    说不上来,祁念很难决定,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祁念觉得,认识一个人或者了解一个人是需要等价交换的,互相告知名字,互相倾诉自己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很难做到。

    天未亮,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很安静,今天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到。

    教室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都在写作业刷题,头也不抬一下。

    祁念感觉很晕,很累,坐在位置上,呆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今天的雨来迟了。

    习惯性地刷题,没多少时间了。

    而另一边,祁念的母亲,祁言,她那里的雨,很急。

    “祁言,你先去休息会,我马上就好了”一个女人冲祁言招手。

    祁言从一座刚建好没多久的水泥房里走出来,疲倦地睁不开眼,没注意到前面挖好的泥坑,倒了下去,泥水溅在她脸上,和发丝黏在一起,泥泞的工地上,正在施工,很快有人发现她,把她送到医院。

    她醒来后,坚持不住院,大家拦不住,更没有人愿意自掏腰包替她付钱。

    “祁言,是您本人吗?”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医生拦住祁言下床的动作。

    “医生有什么事吗?”祁言感觉自己现在眼皮跳的厉害,心里没来由的感觉不好。

    “你有时间带你家属一起来吧”女医生表情见怪不怪,一脸镇定。

    “是我有什么问题吗?”祁言手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她觉得今天晕倒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你现在…还是住院吧,不是肺癌晚期,还可能控制住,抓紧时间吧。”医生摇摇头,叹息声离开了。

    医生的话还仿佛在耳边,祁言站不住,顺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住院不行,她的女儿还需要她,祁言怔了怔,坐在地上,仿佛五雷轰顶。

    最终,她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

    她的步履蹒跚,在偌大的城市中,显得格格不入,可是没人注意到她,匆匆忙忙地,一个接一个人经过她,她的背影显得单薄孤独。

    “念念啊”祁言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用另一只手拍拍腿,来缓解疼痛。

    “嗯,怎么了妈?”祁念刚回到家,电话就打了进来。

    “妈妈可能这周,回不来了,我把钱打到你卡上,工地上最近实在走不开,下个月,下个月妈妈肯定回来,你好好吃饭,学习。”

    祁念沉默了会儿,鞋都未曾脱下,她靠在门框上,眼里积满了泪水,盈盈地打转,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

    她有太多话想给祁言说了。

    但最后还是应了句“好”

    为什么要不停地拼命工作?因为她还在,她还在,妈妈就不只是一个妈妈。

    祁念今天很满足,心酸到满足,妈妈已经这么累了还要说这些吗?她不是没开过口,只是在最后一秒闭上了嘴,甚至在祁言问起来时含糊带过,她知道自己没那么乐观,但凡事她还是要往好的方面想,去了大学后,她要交些朋友,吃好吃的食物,做自己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和妈妈住在一起,让她开心一辈子…只要一想到那些,那她现在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祁念放下手机,看着昏暗的白炽灯,思索着,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她不愿告诉别人,自己的秘密,只是让这些人,这些事,慢慢烂掉在脑海里,再也翻不出浪花了,总有一天,也会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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