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qinian

    “祁念，你这个婊子，装什么装啊，你和阿郁认识么你？”镜子中的李婷婷依旧笑得文静。

    祁念躺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

    李婷婷这次显然是恨极了祁念，祁念的手白皙而纤细，李婷婷只觉得刺眼，一只脚缓缓地踩上去，用力地在地上摩擦，瞪着眼，那眼神像是要活活从祁念身上剜下肉来，才罢休。

    “婷婷，你别太气了，陈郁不可能看上她的，你别太把这贱人当回事了”

    宋枝枝在旁边接了一桶热水，滚烫的热水在空气中升起了白雾，透过白雾祁念迷离眼神中看见宋枝枝费力的提着水朝她走来。

    祁念害怕的求饶，而她们并未听见，只是放肆大笑，厕所的回声，一声一声环绕。

    热水往下倒时祁念拼尽了力气往旁边躲，她的手被浇得通红，地上的水向祁念滑了过来，一层一层，水面倒映着厕所窗外，有一只黑色的乌鸦，漆黑的眼珠睁着，祁念觉得它在笑，它面无表情的看着。

    李婷婷觉得有些过拉着宋枝枝离开，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

    “祁念，你别告老师，要不有你好看的！”

    祁念抱着自己缩到了墙角，天将要黑，祁念心中也黑了。

    麻木茫然无措，祁念哭不出来了，干哑着剧烈的咳，接着祁念摸了摸自己烫红的手。

    这一次杀死我的不是我自己，不是人，是一群吸血鬼，她们吸干了我的血，她们说道歉不是这么道的，人不是她这样的，她们说她应该跪下，向她们求饶。

    祁念，你不是最清楚她们想要什么吗？为什么要挣扎？鲜血顺着她们的手滴到了地上，蔓延开来，一朵一朵雪花，病态，旖丽，她们杀了人。

    ——

    周末，远处，鸟鸣一声一声，凄凉清幽。

    她习惯了早起，一大早起来，祁念开了窗户。

    雨天

    窗外雨很大，点点雨水溅进了房间，祁念住在老城区，是一个独栋的房子，当年他们一家人本不在这里住，父母在外住，但是，当年爸爸病重，全家花了所有积蓄给他治病，还是承担不起，母亲卖了房子，他们没有地方去，徒劳一场，祁父是在祁念十岁那年去世的，祁念对祁父印象不深。只因她从小是在奶奶家长大的。

    她收拾了书包，往站盘走。

    路上雨滴拍打着，风乱刮着，一辆黑车驶过，溅起了水，早餐店冒着热气，祁念撑着伞走的很慢，她停在路边，马路积的水很多，下水道发出淅淅沥沥的雨声，小而急，快而大。

    一个身影闪过，祁念目光随着他，他撑着伞停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或许，他也是来坐车的。

    车缓缓开来，停在了水泊中，祁念收起了伞上了车，手上都是雨水，座位又潮又冰，陈郁跟着她，坐在她的旁边。

    陈郁开始打开手机，翻了翻，后觉无聊，扭过头看她，她穿了一件黑色外套，拉着拉链微微偏头，看着窗外戴着耳机，她的头发很长，扎得很低，脸颊边留着一些碎发，挡住了她的脸庞，只能看见那一截莹白的脖颈。

    祁念突然转过头来，轻声问

    “陈郁，你干什么？”

    陈郁喉咙发痒，他咳了一下，哑着嗓子说“知道”

    祁念想问知道什么，但他说“不打扰你”

    祁念目光复杂，转过头也没在说话，手指却捏得很紧。

    车缓缓驶入大街小巷，路边撑着伞的人，不经意间都成了与他们相见的最后一面，有些告别，总是默默无声。

    我们慢慢都将明白，长大后的世界是没有告别的，祁念不想长大，却不得不。

    下车时，祁念要出去，陈郁将座位堵住，拽着她的手，看得见，手上淤青颜色还很深，他顿了顿，开口说

    “祁念”

    她不说话，或许不知道，或许不想说，在他开口前打断他

    “陈郁，我下车了”

    随即抽走了手，她不了解陈郁，她赌不起，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