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分列式
他是有学过魔术的，也去过剧院，他有段时间痴迷于魔术，去网上搜罗各种奇幻视频，以此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在打字上，他的手速也和他有着魔术师的手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他反复观看着视频，在凌晨时分找到了一段很适合演出的视频，就这样，他不断拖动着进度条，一直观赏。
他对魔术的热爱曾消减过，如今还是想要捡拾起来。
这段视频难度很大，他想在这两天内学会就必须要付出很多汗水。
他不在意。
就算合作伙伴抛弃了他，他就独自前行。
没有了对方，他的压力更大了。
相比于去打扰对方，他宁可自己扛着。
想要他在这种事情上折腰？
不可能的。
他不会屈服。
一天又在徐方洲的骂街中开始了。
徐方洲骂的粗话荤俗，也可以用不堪入耳来形容。
两人听到都是皱眉。
本来想要提醒，见集合时间也快到了，还要赶去吃早餐，这事便耽搁下来。
况且两人心知肚明，说了又能怎么样呢，换来的无非是对方的不屑。
早知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那又何必去搏，这无疑是自讨苦吃。
唐教官：“今天练习的还是分列式。我看大家都有进步了，先走几遍，然后我放音乐。一定要踩到重音。”
他对着两个方队长招手。
“你们两个会没有？”
“会了。”两人一致回复。
她们昨天接到唐教官下达的任务，那就是要在今天之类学会分列式，于是将这事记在心里，下去了就一直在练，为此还错过了洗衣服的时间，所以衣服都是手洗的。
唐教官：“那你们来演示一遍。”
他放着音乐。
两个方队长跟着音乐走动。重音是踩对了的。
唐教官：“就是这样。你们一定要记住，重音是在右脚。”
姚明理：“报告，要是踏错了怎么办？就是在重音的时候，是左脚踩上去了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好。要是错了，你们就一直按照自己的错误走下去，不要给我换脚，来不及的。也不要就站在那里不动。错了就错了，这个不同于齐步，更不同于跑步。错了就只能错下去。”
“是。”
“大家先来试一下吧。我放音乐。”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播放音乐。
“踏乐。”
一群人就跟着动起来。他们看着前面的方队长，差点摆臂摆错了。意识到自己有错误，有人就趁乱赶紧换动作。
正式走的时候那个脚步声全是乱的，毫无章法。
唐教官：“老天，你们放鞭炮诶？”
下面发出笑声。
“还有些人，一路走的都是齐步。要是不会你就看一下方队长。这个分列式有齐步，也有正步。我是说过你们要是正步走错了就一直错下去，但是我没有让你们一直走齐步吧。还有啊，某些人那个节奏感太差了，就是找不到重音。什么是重音，我想我不说你们也是知道的。”
他随意地挥手，眼神眯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退让。
“今天就算是给你们时间磨合吧，下去了大家多听几遍这个音乐。网上是有的，你们自己去搜一下。这个难点就在于找重音。你们回头。”
他们转动过去，看见一个连队的人动作极为标准，那个重音是踩对的，只有少数几个人错了。
唐教官解释着。
“他们是音乐舞蹈学院的，人家就有天然的优势，这个重音几遍就会了。你们天资不够，所以下去的时候给我多练。”
早上的训练很快就结束了。
他们已经不期待有雨了，反正下午也是去上课。
一解散，他们就纷纷向食堂拥挤而去。食堂里现在是寸步难行。
纪非言眸光在食堂标志上流转，最后叹息一声，慢悠悠地向图书馆走去。
他已经不奢望吃到好的了，只是祈祷去完图书馆后人能够少一点，给他留点活路。
刷了卡，他走到书架上，目光在一排排书架上扫视。
终于，他选中了一本书，是一本比较冷门的书籍。写这本书的作者传闻是一个孤高自傲的人，写的东西很少有人看，骂的人还不少。
就是那样一个阴暗的人，住在冷寒的角落，吃着贫瘠的东西，死于一场大火。
据那时救火的人报道，这个作家明明是可以存活的，只是他不愿意出来，作出了于火同生的抉择。
作家走的那一天，很多新闻都在报道，热搜上关于他的话题不断。
他也又特地去了解过。
只是那些信息被人删除了，关于那个作家是死于自焚还是他杀，至今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世人只会知道，作家是有火过的，就在他死去的那一天。
没有人明白的是，作家根本不想以这种方式被人们记住。
都过去了。
没有人会追究。
纪非言的手指在书页上翻动。
为什么他会对这个作家印象深刻呢？
那是他第一次读这个作家的书的时候，就被这个作家所揭露的社会险恶面给震撼住了。
那时的他还小，不知道这个作家想要表达什么。
爱吗？还是恨？
他反复啃读作家的作品，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作家写的是生死，揭露的是人性。
这也是他后来为什么执着于表达人性的原因。
他擅长速度，但是在看这个作家写的作品时，他倾向于细嚼慢咽。
他要沉淀下来，去体验书中的小细节，揣摩书中人物的心理。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小的表情，都是有深层意义的。
他的表情很沉重。
书中人物众多，但是作家写得鲜活。那一个个纸片人在那个作家的笔下有了生命。
他的目光在一行行地扫，不放过任何一个字眼。
这样高尚的作品，他是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去拜读的。
尽管在这个崇尚正能量的时代，有些大胆的书籍被批判得一无是处，甚至一度被禁。
然而纪非言是真的觉得这本书写得好，至少不该被批评。
他感受到无数鲜活的生命在自己脑海中跳动。
他忽然感到无限悲哀。
暂时将书搁置在一旁，打量窗外的风景。
远处山色清明，洋溢着活力，微分吹过，那些树枝就在摇曳，但是始终没有被打垮。那种被成为生命的东西，是有着无限生气与活力的，没有什么东西比他坚韧。
“呵。”他静悄悄地笑了。
这声音不大，他还是四处顾盼，在确定没有人被他打扰以后，他舒了一口气。
这里的书摆放得那么整齐，有些书页是泛黄的，有些看着又是崭新无比，一看就不是同一时期被运过来的。
他又低头，将书放在自己的腿上，眼睛定格在上面。
上面的文字有生命，也有着奇异的魔力，以至于他放下书本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现在回寝室去睡觉也来不及了。
他抱着书，靠在床边，眯着眼，就不计划回寝室了，就在这里凑合一下就好。
二十分钟后，他苏醒过来。
他想到了什么，赶快拿出自己的校园卡，找到自动借书机，把书放在上面，这样就借好书了。
气喘吁吁地回到寝室，室友已经起床走了。
他在自己的书桌上看着，拿到那本军事理论课要用的书籍，然后就去了操场。
集合来到礼堂。
今天上课的老师换了，从那张面孔就可以看出。
现在授课的是一位看着年纪不到三十岁的老师，没戴眼镜，整个人朝气蓬勃。这个老师很爱笑，也喜欢于同学们互动。
大多数同学根本无暇上课，手指在手机上点动。
好在还是有同学在附和，他也就没那么尴尬。
纪非言旁边坐着的还是叶之助，对方还是带了风扇放在两人中间。
叶之助似乎是很困倦，眼角都有黑眼圈，整个人身上透露着一股不易被察觉到的颓丧之气，连闭着眼都是忧愁的。
纪非言的眼神往他那边看了一下。
叶之助眉头抽动，靠在桌子上睡了，那双眼镜微微闭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这个礼堂和迎新晚会那天的礼堂布局并不一样，这个凳子后面的靠背不算高，所以睡着很不舒服。
他在那里动来动去，额头上渗出细密汗水，碎发还湿润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近，正好对方也没有防备，纪非言便盯着这张脸多看了几眼。
对方的嘴角很柔和，又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纪非言在问自己，上一次看到这么矛盾的是在什么时候呢？
沉吟一会儿。
他没有问出过所以然。
这个人身上播散着的神秘气质会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叶之助动了一下，头往他这边歪了一点。
他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太没素质了。他咒骂自己。
随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授课内容上，没有往自己旁边看。
下课的时候，叶之助还在睡梦中，教官在喊起立。
纪非言：“叶之助，叶之助。”
身为靠叶之助最近的人，他还是不想他掉队，总之是一个集体，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被远远地甩在队伍后面。对于叶之助，他也认为这个人是不同的。目前的迹象表明，叶之助这个是展现出来的很多东西都是假的。
这个人想要藏住最真实的自己，却又在不经意间无所防备地把最真的自己展示出来。
朦胧之间，叶之助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等他睁眼时，全体同学都站起来了，纪非言示意他站起来。
“啊。”他大叫一声，腿麻了，站着有点困难。
纪非言扶着他的胳膊，将人拉起来。
“谢谢。”
这是他对纪非言说过最多的台词，在现下的情况他又说了一遍。
“不用谢。”
对方的语气还是那么客气，只是那淡漠的眼神下永远透露着疏离。
叶之助没有看透，那个人的远离之下会是藏着野心的吗？那个人真的又如表面那般不愿沾染世俗。
这些问题，在接下来的岁月中，都会有人给他答案。
走回操场。
总教官交代了一些事情，大家便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