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白晚正要跨进屋内,却被身后的衙役叫住。
“你可认识白晚?”
身后传来一声浑厚的男音,白晚停住动作,回头望去。
三名衙役身侧带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小院内,和白晚的距离不过七尺之远。
白晚眉间微蹙,答道:“正是小女。”
站在三人中间的那名衙役,神情严肃,浓密粗壮的眉毛是他整张脸上最大的特色。
只见那衙役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来。
纸张有些泛黄,许是古代的造纸技术有限。
衙役把那张纸在空中抖搂两下。
纸张顷刻间散开,赫然露出三个大字来——通缉令。
白晚看向纸张,快速捕捉到里面的关键信息——“通缉要犯,白晚。”
“敢问大人,民女所犯何罪?”
白晚拱手对衙役行了个礼后问道。
“你绑架顾老爷家的大少爷,现在人证、物证均在,还不束手就擒?”
说罢,为首的衙役将通缉令收回腰间,抬手一挥。
身侧的两位衙役得到指令开始上前抓人。
白晚的手被那两人反剪到背上。
“可我并不认识什么顾家的大少爷!”白晚解释。
浓眉衙役并不听白晚的解释,只是怒斥道:“有没有待会儿去了见了刘县令不就一清二楚了?”
白晚还在解释:“大人,这之中定有什么误会,你们一定是抓错了人!”
那三名衙役可不管白晚的这套说辞,转身就要强行带走白晚,
白氏给白付喂完米粥,让白付躺下休息,正要去厨房时听见院中似乎有争吵声。
白氏以为是顾争和白晚小两口吵架,正要上前劝阻却看见三名身着衙役服饰的壮年男子正要强行把白晚带走。
“你们这是做甚么咧?快放开我家晚晚!”白氏怒呵道。
一声呵斥让挣扎的白晚和三名衙役都停住了动作。
白氏则一边说,一边向押着白晚的那两位衙役扑去。
白晚和那两名衙役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均被白氏扑倒在地。
白氏赶忙拉起地上的白晚,将其护在身后,对着三名衙役怒斥道:
“光天化日,身为官兵竟然强抢民女?”
三名衙役被白氏的气势吓到,居然瞬间老实了。
先前为首的那名浓眉衙役再次将放于腰间的那张黄纸拿出展示给白氏。
但是作为古代封建的女子,白氏并未上过学堂,不识字的她根本不知道那通缉令上写的什么。
“你给我看这个作甚么咧?”白氏仍旧死死将白晚护在身后,并不作半点退让。
那浓眉衙役见白氏这般模样只得放软声音,道:
“大婶子,这可是通缉令,你家女儿犯了事,我们这才奉命前来抓她。”
白氏可不管那些,只道:“我家孩子从未离开我的身边,她犯什么事我不知道?你且说说,她做了甚么咧?”
浓眉衙役见白氏如此执拗,只能同她解释:“你女儿绑架了顾家的大少爷,人家家里人都来衙门报案了!”
“顾家大少爷”几个字在白氏脑海里一过,她立刻反应过来这些人说的人是顾争。
白氏抬手拍了拍白晚的手,让她安心,然后对衙役说:“什么绑架,他是我家女儿的相公,他来我们家,是天经地义的事!谈何绑架?”
白晚听白氏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口中的顾家少爷是顾争。
这几日她还疑惑,那日系统所说的分明是她被卖给贵胄少爷,怎么着顾争这几日她看顾争除了一身价值不菲的云锦衣裳外,别无其他。
原来是离家出走啊。
白氏的话可把衙役弄糊涂了,但浓眉衙役转念一想:
若是白晚真是顾家的少夫人,顾家又怎会今晨一大早就来衙门击鼓鸣冤?
衙役不客气道:“你若再敢在此胡言乱语,我便将你一并抓了去,也好给顾家老爷一个交代!”
白晚见那二人要动粗,赶忙从白氏身后出来,把白氏护在身后,道:“二位官爷别生气,这是误会,误会,我跟你们走一趟便是!”
白氏见白晚要跟着那两位衙役走,可急了,伸手拉住白晚的手腕,小声道:
“晚晚,你别去,我进屋叫顾争自己出来和他们解释!”
说罢,白氏转身就要进屋去找顾争。
白晚感觉拉住白氏,道:“阿娘,别急,顾……”
似乎想到什么,白晚急忙改口,“我相公他呀不在屋内,他呀先去衙役那边澄清去啦,我也就跟着这三位军爷去走个过场咧。”
白氏有些怀疑,眼神一瞬不落地盯着白晚。
白晚被白氏看得有些心虚。
于是白晚故作着急地催促道:“阿娘,你若现在不让我去,我怕是晚饭前都回不来咧!”
这话一出,白氏才有些动摇,“那你路上小心些。”
“没事的,阿娘。”白晚拍拍白氏的手背让她安心。
……
公堂之上。
白晚刚进公堂,便看见一个富态偏偏的中年男子挺着这大肚腩坐在公堂的左侧。
白晚被衙役压着跪在地上。
一声惊堂木敲响。
“白晚,你可知罪?”刘县令垂眸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晚。
“民女不知!”
刘县令正要发火,却被回来的衙役拦住。
回来的衙役上前在刘县令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县令突然皱眉,看向白晚的目光开始上下打量她。
在看见白晚那一身破棉袄时,刘县令那邹起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刘县令挥挥手,眼神望向公堂左侧的大肚男。
身侧耳语的浓眉衙役走到那位富态的中年男子身旁,把刚才对县令的对着他说了一遍。
大肚男突然起身,怒目圆睁,怒火中烧得指着白晚破口大骂道:
“一派胡言!我家小儿就是个傻子,怎会懂房中之事?定是这妖女挑唆!”
此话一出,白晚推断出男人的身份——顾老爷。
“再则,我家小儿自数日前便一直不觅踪迹,定是被她绑了去!若不是李家少爷今早来我府上告知,我还被蒙在鼓里咧!”
白晚敏锐地捕捉到“李家少爷”四个字。
想来她今日得罪的李姓人家,怕也只有清儿的家暴相公——李完。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白晚淡定开口道:“刘大人,那顾家少爷曾有恩于我,近日他无处落脚曾暂住于我家。”
“顾老爷也说了,顾少爷脑子不好,所以他时常和我阿娘开玩笑说我是他妻子,实则我们并没有关系,且今日一早他便独自离开不知去往何处了。”
刘县令侧目望向衙役。
一旁的浓眉衙役点点头,方才带白晚离开的时候他确实让人搜查了屋子,并未寻得顾争的踪迹。
刘县令这下可犯了难,他那日在公堂之上确实见过顾争,但那日他穿得是在破烂,让他没有认出。
若是认出的话,倒是可以卖顾老爷一个面子。
可顾家老爷子也说了,他家儿子有些痴傻,可那日他见到的顾争双目有神,并非是痴傻之人。
“顾老爷?”刘县令试探性地叫了顾老爷子,想要试试他的态度。
毕竟,在柳州顾家的财力可是能做到只手遮天的,更何况在小小的初县?
顾老爷却对白晚的话不以为然,冷哼一声,“一派胡言!小儿整日有家丁跟随,何时对你有恩而我不知?”
白晚内心一个白眼,你家小厮若是跟的好,怎会让他在我这里呆了这么多日?
顾老爷:“依我看,任何不老实的人,用点刑就老实了!”
刘县令见顾老爷这样说,只能给他台阶下。
“来人!施拶刑!”
“是!”
拶刑是一种古代针对女犯的酷刑。
一旁的衙役一人按住地上白晚,旁的两个拿着木棍制的刑具将白晚的十指放入木棍之间的缝隙。
看着上面还残留着上一个女犯人的鲜血,白晚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刘县令从一旁的竹筒内摸出一根木质施令牌扔在地上。
“行刑!”
身侧的两名衙役正要用力,却被一声“慢着”打断。
“慢着!”
来人是一名小厮,身上穿的衣服和顾老爷身侧所站的服侍之人一模一样。
那名小厮似乎是拼尽全力跑过来的,现在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厮喘着粗气去了顾老爷跟前,稍微缓和了一下后,他贴近顾老爷的耳朵,然后小声地说着什么。
小厮的话一说完。
顾老爷再次站起身,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大声道:“什么?!”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白晚,然后又对小厮问道:“你确定这是夫人亲口对你所说?!”
“千真万确!”小厮笃定道。
顾老爷似乎对于刚才小厮的话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目光狐疑地在白晚身上扫视,似乎在不断确认什么。
半晌后,顾老爷才拱手对刘县令道:“刘县令,此时是我唐突了,方才夫人她传话说,小儿已经回来了。这是一场误会”
顾老爷嘴上说着唐突,但语气中却无半分歉意。
刘县令也是听得懂话的人,就顺着顾老爷给的梯子下了。
“既然是误会,那此时便就此作罢吧,白晚无罪,当堂释放。”
“啪!”惊堂木一响,堂上的衙役跟着刘县令一起下去了。
堂上一时间只剩下白晚和顾老爷。
堂上诡异的沉默。
“白晚,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治好了我家小儿的痴傻,但你这个儿媳妇妄想得到我的承认!”
顾老爷拂袖端起一旁的热茶喝了一口,又道:“我儿子可是要娶李家小姐的!那才是门当户对!”
顾老爷一席话,白晚自是明白,她不屑道:“那也请顾老爷看好您家的金贵少爷。毕竟啊……”
白晚微微停顿,道:“纠缠不放手的是他。”
顾老爷听了白晚一席话,一时间被气得呼吸有些急促。
白晚可不等他发作,只道:“顾老爷若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潇洒白晚转身,只留给顾老爷一个背影。
顾老爷气得胸膛快速欺负,半晌只骂了句,“不要脸!”
白晚可不管顾老爷子会被她那句话气成什么样子。
走出县衙,看着繁华的街头闹市,白晚唇角一勾。
既然这么早放了她,那她也要不枉此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