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地自容了。
周漓闻言连忙阻拦，“还是，还是漓儿去吧。”
方沅拉着他的手坐下，“刚有些暖和气儿，让她们去吧。”
他只好坐着，却是忍不住频频往外望去，颇有些坐立难安。
苒芝本无需亲自去传饭，奈何东院的奴仆竟一个也不见，只好亲自去了厨房。
离得越近，隐约还能听见争吵和哭泣声，倒叫她觉得奇怪了。
意檀还在正在据理力争。
“奴是来给小姐传饭的，不是给少侧夫传饭的。”
“去去去，正忙着呢。”
“你们怠慢少侧夫就罢了，可你们不能怠慢小姐。”
“什么小姐小姐的？方家可是徐侧夫做主了。”
苒芝走进厨房就听见了这一句，当即气得气血翻涌。
刘婆见到来人顿时吓了一跳，本能就往灶台上躲。
苒芝可算是见到了救星。
“苒芝姐姐，少侧夫让奴过来传饭，可她们，她们”
“刘婆，小姐等着用饭呢。”
苒芝毫不客气丢下这一句带着意檀就走了。
刘婆见人走远了才吐了一口唾沫。
“呸！还拿着鸡毛当令箭，这内院易主了。”
一旁打杂的都看着她，不敢出个大气。
“瞧什么瞧？还不快去干活，没听见小姐要吃饭吗？”
苒芝带着人走远了才停下。
“你，别哭了，回去让主子瞧出就不好了。”
意檀默默地擦泪，他自是不能让主子再烦忧的。
见他这般，苒芝也忍不住叹息。
奴仆惯会见风使舵，君夫被关，她们都敢欺上瞒下了。
若是君夫在，决计发卖了她们！
“你是少侧夫的人，你得拿出气势来，你弱她们便会欺你。”
意檀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话，这招根本行不通的。
周漓看见两人一前一后地回来，心里直打鼓。
好在饭食也跟着送来了，只是妻主爱吃的菜一个也没有。
方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往日里，接近年关时饭食会更加丰盛，怎么
倒不是她计较，在寒城那般粗茶淡饭都过来了。
罢了，一顿饭食而已。
待饭用完了，方沅斟酌着开口。
“漓儿，我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周漓疑惑地看着她。
她有些不自在，“子真他跟我在寒城受了好些苦，我想择个日子纳了他。”
周漓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绞在一起，脸上还挂着适宜的笑。
“好，好啊。漓儿替子真高兴，总算苦尽甘来了。”
有了他这句，她心里的愧疚也少了许多。
“漓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会变的。”
“有妻主这一句，漓儿便不怕了。”
温存不过片刻，苒芝递了话来，家主回来了。
她连忙起身就要走，“等我回来。”
周漓点点头，看着人走远了泪珠才落下。
“主子，您怎么哭了？”
他连忙擦掉泪。
“去我妆匣底里将那支合欢花胜送去余夫侍，再请他过来一叙。”
“主子，那可是您最贵重的一支了，您怎想起送”
意檀说着就没声了，主子脸上挂满了泪痕。
主子这般是因为小姐看重余夫侍了吗？要纳了他吗？
一定是这样的！
怪不得刚回来苒芝给他请了医女。
就知道他死皮赖脸跟着去寒城别有居心！
当真是可恨！
糟了，请了医女莫不是有了身子？
他在心里又气又恨却不敢声张，有没有的只待他去瞧了就知道了。
“奴这就去。”
意檀走的又急又快，手中花胜恨不能化作一把利刃，劈了这不知廉耻的人才好。
子真瞧着意檀气汹汹推开他的门。
“意，意檀你怎么来了？可是，少侧夫有事唤奴？”
意檀眼睛直盯着他平坦的腹部，恨不能盯两个窟窿。
“余夫侍，这支花胜是少侧夫赠予您的。少侧夫想请您过去一叙。”
子真瞧着这精美的花胜一时不明白是何意，还是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意檀一路旁敲侧击地问了诸多问题，快将他问糊涂了。
什么困不困？累不累的，有没有想吃的？
他一奴仆怎敢说累困，更不敢在吃食上选择。
好在少侧夫的门口近在咫尺了。
意檀将人送进门脸色更加不好了。
这人瞧着憨厚却也是个人精，问的他口干舌燥的却是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套出。
子真刚想请安就被周漓扶住了，笑意盈盈的。
“余夫侍苦尽甘来了，妻主都与我说了。
想择个日子纳你进门，往后你也不必向我行大礼了。”
子真的脸倏地就红了，“奴不敢，您是侧夫，奴只是夫侍，当行礼的。”
“你啊，等成了妻主的人了可不能再这般妄自菲薄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再过两日便是新岁。
我瞧着上元节倒是个好日子，余夫侍觉得可行？”
子真羞红着脸，“一切都听少侧夫的。”
周漓笑着想拉着他的手，这才看见双手早已用裹的老高。
“这，这是怎么了？”
子真低着头，“奴生了冻瘃。”
“可是在寒城得的？”
子真点了点头，周漓明白了，原是因此了。
“苦了你，倒叫我无地自容了。”
“少侧夫严重了，奴应该的。”
“好好养着，再有半月也该差不多了。”
子真告退了。
方沅站在西院站了好一会儿了，婵娟姗姗来迟回。
“家主不胜酒力已在徐侧夫屋里歇下了。”
“娟姑，劳烦替我向娘转告一声，我想见娘。”
“婢子会转达的。”
方沅抬头看向夜空，“苒芝，走。”
章家的门口，苒芝上前问话，没一会又回到了马车。
“小姐，章家小姐约了友人在倚翠阁相聚，您可要去？”
“不去了，回吧。”
“章家小姐前脚刚走，您此时追的话约莫能赶上。”
“算了，回去吧。”
马车刚准备走，苒芝连忙小声提醒，“小姐，是章家小姐。”
章潼回来了，看清是方家马车，“方妹？”
方沅从马车里出来，“章姐，是我。”
章潼笑着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刚回。”
“那倒是巧了，走，今日我会友。”
方沅本想拒绝，转念一想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