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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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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真踩着皑皑白雪一路跑回来的,瞧着屋里一片安静才松了口气。

    他今日晚了近半个时辰。

    苒芝寻到了厨房,“子真你去了哪里?”

    子真正忙着,“没,没去哪里。”

    苒芝挠挠脑袋,“子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近日总瞧不见你。”

    子真装听不见,只顾手上忙着。

    “子真,银钱可还有了?”

    这下他可装不了,连忙答道,“有的,有的。”

    “有多少?”

    “怎,怎么了?”

    “年关将近,主子想给季掌事置办些年货,我这银钱不多了。”

    “主子尽管置办,饭食银钱管够。”

    “那便好。”

    苒芝走了,子真这才松了口气。

    今晚难得的人齐,饭桌上甚至放了两壶酒。

    子真暗自庆幸他买了些菜食。

    “今日无她人,都坐下吧。”

    季笙招呼着。

    方沅像是知道子真要退下似的,叫住了他。

    “子真也坐下。”

    “主子,这不合规矩。”

    “坐下吧。”

    她又重复了一遍。

    子真拘谨地往桌边靠,还未落座又连忙站了起来,“奴去瞧瞧汤。”

    说着就跑了。

    季笙笑着说道,“你家中规矩倒是不错。”

    方沅没吭声,相反的更加沉默。

    “你瞧你,怎变得如此死板,一点趣儿也没有。”

    季笙有些不高兴,自顾自的拿起酒壶就要倒酒。

    方沅接过为师母斟满,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举杯赔礼道。

    “师母教训的是。”

    话是白说了,季笙叹了口气,默默地干了。

    一人一壶酒,话少酒就变得多了。

    等子真端着汤羹过来的时候这人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季笙仍觉意犹未尽,“酒量这般的差,得练,好好练。”

    子真将汤羹放下连忙就来扶人。

    “季掌事,主子醉酒,奴先扶她回屋了。”

    季笙忽然凑上前来,“小子真,你说说,你家主子是遇了什么事儿?怎变成这副模样了?”

    子真立刻摇头,“奴不知的,奴不知的。”

    季笙瘪瘪嘴,“罢罢罢,不说也好,就这么让她憋着,回头憋坏了可别怪为师。

    你以为她今日怎肯离了染缸,还不得是为师好好劝慰了一番。”

    子真看了看如软泥的主子又看了看季掌事,说不动摇是假的。

    季掌事就这么等着,他刚欲开口,门突然被推开,苒芝回来了。

    子真立刻就闭上嘴,架着主子就走。

    苒芝丈二摸不着头脑,她就去买个酒的功夫主子就醉了。

    季笙只好把主意打到来人身上,“来来来,我这酒尚未尽兴,你主子醉了,你来陪。”

    说着已经将人拉到桌上。

    子真费力的将主子架回了床榻上,又打来水替她清洗。

    他已有许久没有这般亲近她了,难得有此机会,他是怎么也舍不得离开的。

    又悄悄瞅了眼外面,隐约还能听见她们酒兴之言。

    他的那点子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也慢慢被填满。

    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手,粗粗粝粝的。

    他的眼泪叭叭直掉,他的主子

    方沅早早地醒了,思绪回笼之时不由自嘲一笑,她的酒量是越来越差了。

    出了屋子一丁点动静也没有,四处寻了一番,只有醉酒的师母和苒芝。

    子真去了哪里?

    她转身去了子真的西柴房,薄薄的被褥都快结霜了。

    她的心头一酸,想起她自己那般厚实的被褥,抱起他的被褥就往走。

    她的动作大了些,有什么东西飘落在地。

    低头一看,是散落的几张纸,上面都画着些图案。

    她自知不该去偷窥旁人隐私,只蹲下将其捡起。

    并不去看上面的,将其收好正欲重新放回地铺上。

    目光一顿,她看到了什么?

    为首的那张纸上细致地勾勒着的正是她钻心搅着染缸的画面。

    心里大为一惊,连忙看下一张,是她在除腊,再下一张是她在提取原液。

    一张一张的看下去,每一张都是她。

    她愣在那里楞了许久,直到苒芝和季笙找过来。

    季笙一眼就瞧见她手上的,忍不住惊叹道。

    “这是谁人所绘?这画艺如此这般高超。”

    方沅回了神,连忙将画一一放好,重新放进被褥里。

    季笙还能有什么不明白,不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徒女啊,你当真后福不浅啊。”

    这画刻画入微,入木三分,当真是染布的一大助力。

    “子真去了哪里?怎么没瞧见他?”

    苒芝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

    子真再三央求之下勉强让领事松了口,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一回来就见主子站在屋檐下,心里一慌,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子真。”方沅叫住了他。

    子真只好来到了主子跟前,“主子。”

    “你去哪里了?”

    “奴,奴出门闲逛了。”

    “子真,抬起头来。”

    子真一抬头就对上了主子的目光,连忙又垂下。

    方沅叹气,小呆瓜都学会撒谎了吗?

    “子真,到底去了哪里?”

    她的声音比凛冽的寒风还要冷,子真红了眼。

    “奴,奴哪儿也没有去。”

    “连你也要骗我了吗?”

    子真一惊,眼睛落的更快了,连忙回道。

    “没有,没有,奴没有,奴,奴只是”

    他的眼泪太多了,多到擦不完。

    方沅看到了那红肿似馒头的手在胡乱擦着眼泪。

    “你这手怎么回事?”

    子真连忙将手藏起来。

    “把手伸出来,伸出来。”

    子真怯怯的将手伸至半空。

    “这是怎么回事?”

    她问完了就后悔了,答案显而易见,她怎能问出如此蠢笨的问题。

    “子真,苦了你了,是我不好。”

    她早该发现的,她真的亏欠太多了。

    子真连连摆手,“奴不苦的,奴不苦的。”

    只要主子好,让他怎样他都甘心的。

    方沅嗅了嗅即将落下的泪珠,轻轻摸上他的脑袋。

    “傻瓜。”

    二人维持着个动作许久,她又开口。

    “我见到了你的画。”

    说着已经将画拿出来了。

    子真见着画,脸爆红,整个人都泛着热气。

    主子会不会觉得他孟浪?会不会觉得他不守夫德?

    “这些是你自己画的吗?”

    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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