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奴是第一遭
成诃一路小跑着过来，见到仟晖连忙低语了几句。
仟晖当即脸色大变，一脚踹在了成诃的身上。
低呵道，“你们是怎么办的事儿？怎敢出此纰漏！”
成诃跪地求饶，“仟公饶命，全是按吩咐行事。
绝无差池，不知怎的，不知怎出了这事儿。”
仟晖回过神来，“此事可有他人知晓？”
“绝无！奴一直暗地里盯着呢，不敢有半分闪失。不过，不过”
成诃迟疑了片刻，对上仟晖那吃人的目光立刻接道，
“奴觉着此事欢侍是知晓的，像是刻意瞒下来的。”
“将你知晓的一一说来。”
孟氏此刻昏昏沉沉的靠在榻上小憩，仟晖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如何？”
“主子，小主子一时中了圈套，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儿。”
孟氏睁开眼，“什么事儿？”
“欢侍有孕了。”
“什么？”
孟氏顿时有了精神，“西园的奴仆怎么做的事？”
“主子，奴去打探过了，欢侍估摸是进方家前就有了身子。水土不安怕只是个幌子。”
“照这个日子，欢侍快显怀了。”
孟氏不禁想起，这些日子欢侍都托病便免了他的请安，看来还是自己放松了警惕。
仟晖上前一步，“主子，老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说罢附耳低语几句。
孟氏叹息道，“沅女生性懦弱，不堪大任。唯有激其血性才可成事。
圣人云：欲其取之，必先予之。”
西院传来消息，蔡侍诞下一女。
方绵得此消息特地赶了回来，一时间西院好生热闹。
徐氏的脸上是遮不住的喜色，看向方绵更是欣喜落泪。
“妻主，您期盼已久的长孙女终于出生了。”
方绵有些动容，“荞女是个有福的。”
晚间特地在正厅摆饭，众人围坐一团。
不过方荞的位置却是与方沅交换了，徐氏眼角的皱纹都快盖不住了。
“这是今日新制的碧涧羹，妻主尝一尝吧。”
孟氏说着盛了一碗递了过去。
方绵尝了一口，“不错。大家都尝尝吧。”
欢侍瞧着眼前的飘着清香的羹，胃里是止不住的恶心。
暗暗叫遭，使出浑身解数忍着得来的却是更猛烈的反呕。
方绵皱着眉头看了过来，欢侍连忙告罪，“奴有错，请妻主责罚。”
徐氏心里一惊，这模样，莫不是
孟氏却笑吟吟的开口，“欢侍病了数日，如今还未好全吗？改明儿招医女前来瞧瞧。”
欢侍怯答答地回，“奴，奴怕是有身子了。”
“当真？”方绵顿时喜上眉梢，上前扶起了欢儿。
欢侍迟疑着轻摇了摇头。
“奴已近三月未来潮了，近日也总是恶心胸闷。妻主，奴是第一遭。”
“这还不简单。”方绵大手一挥，“去请医女来。”
等医女细细把脉后，确认有喜已有三月。
方绵更是高兴的连连说好。
徐氏绷着笑问道，“欢弟瞒得这般好，若不是荞女添女不知何时才能知晓这喜事呢。”
欢侍顿时委屈的落泪，紧紧抓着妻主。
“妻主，奴是一点也不知，还是今日荞娘子添女，奴这才估摸着怕是有了身子。奴一直以为是水土不安呢。”
方绵轻轻拍了拍欢儿的手，“好了。今日喜上加喜，许久未有过的喜事了。都退下吧。”
说罢陪着欢儿去了他的园儿。
徐氏看着西园灯火通明，奴仆来去匆匆的，一时失手砸了手中的茶杯。
方荞不以为然地劝慰着，“爹爹不必烦忧，不过一个侍人罢了。”
徐氏恨恨的捏紧手帕，“你娘已有多年未曾有过子嗣，其中欢喜你又哪里明白。
没瞧着你娘都不记得你添女了吗？现如今是侍人，她日若是一举得女，与我平起平坐亦是可能。”
方荞觉着爹爹过于杞人忧天，“爹爹，一个尚在肚腹中的胎孩不足为惧。
便是生下来了又如何，待她长大还能与我争夺方家不成？”
徐氏笑了，“是啊，爹爹一时忘了。
且不说生不生得下来，便是生下了，彼时我的荞女已继承方家了。”
眼下最担心的该是孟氏才对，他可留意着孟氏呢，他那狰狞的神情可当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夜间徐氏怡然自得的躺在榻上，听着哲仪汇报着西园的情况。
家主赏了好一干人等，又拨了些许奴仆过去侍候。
孟氏更是开了库房，送了好些滋补品。
“不知这孟氏是怀着何种心情要去给眼中钉肉中刺送补品呢？”
哲仪也跟着笑了，“定是咬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奴听说孟氏的脸色如菜色。”
徐氏笑的合不拢嘴了，“只可惜，我不能亲眼瞧见，不然免不得好好笑他一番。”
哲仪左右瞧了瞧，小声的说，“主子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徐氏止住了笑意淡淡地瞥了眼哲仪。
“我知你什么意思，此事儿与我无关。且按兵不动，有人会比我更心急的。”
方绵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屋子这才安心。
又嘱咐孟氏道，“欢儿就交由你照料了。
我久未又子嗣，此番不论男女，诞下孩儿那一日就给欢儿抬身份。”
欢侍高兴的落泪，“多谢妻主。”又转身向孟氏行礼，“有劳君夫了。”
孟氏低头应下。
仟晖扶着疲乏的主子靠在软榻上，忍不住愤懑道。
“家主只顾着新人喜，连您病了也未瞧出来，一句关怀未有，还让您去照应欢侍腹中胎孩。”
孟氏无力的闭上眼睛，“妻主是明知我病着却故意忽视，欢侍这一胎需慎重。”
“奴明日去请退幕的杏林童医者。”
隔日，童医把了脉，只道恭喜。
在仟晖再三的暗示下，才说了句，“时日尚短，尚不能辩男女。”
欢侍一脸失望还是柔柔的道了谢，“有劳童医者走这一趟，奴这一胎可全指望着您呢。”
童医连道客气，随即开方安胎。
院中奴仆拿着方子去煎药，仟晖上前一步。
“童医者，主子也病了些日子，您既来了也请去给主子把把脉。”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