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仇者快！
门被轻声叩响。
蔡瑾托着肚子走了进来，“儿侍给公爹请安，给妻主请安。”
徐氏满脸的慈爱，“起吧，身子这般重了，无需行礼。”
蔡瑾羞涩的解释，“是公爹的孙女想给您请安。”
徐氏很是满意，伸手摸了摸蔡瑾的肚腹。
柔声的对着肚子说道，“好孙女，你可要为爷争口气啊。”
只要这一胎能诞下孩女，方沅那个小贱人别想翻身！
方荞看着这分外和蔼的一幕，“爹爹，荞女还有事，先走了。”
蔡瑾欲言又止，紧咬着唇瓣。
徐氏哪能不知道荞女的意思，也为着宽慰蔡瑾，“陪陪蔡氏才是真。”
蔡瑾感激的看着公爹，看向妻主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方荞只好遵命，带着蔡瑾退下了。
方沅躺在床榻动也不动，苒芝跪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了一个多时辰。
说的是嘴皮起泡，可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子真在院外徘徊了许久，也听出了个大概，再三打气这才走进了屋子内。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子，君夫您不管，难道少侧夫您也不去看看了吗？”
苒芝看向子真，头都快摇散了也没能阻止他的开口。
“少侧夫今日清晨晕倒了。”
方沅连忙就坐了起来，“怎么回事？苒芝，你怎么不告诉我？”
苒芝暗暗叫苦，“不是婢子不说，是君夫下令不许说的。”
方沅看向子真，“你知道？你说，你快说。”
子真被主子这么一吓，磕磕巴巴的继续道，“奴，奴见有医女，进，进了少侧夫的屋子。”
“我去看看！”
她说着就往外走，临走不忘丢下一句，“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苒芝哭丧着一张脸，看向子真眼里满是怀疑。
“平时瞧你唯唯诺诺，今日怎敢如此大的胆子？”
子真心下一横，露出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
“奴是担心少侧夫身子，少侧夫那么好。”
苒芝气坏了，却也无法子，连忙去追主子。
只是方沅还没进南苑的门就被守在门口的两个奴仆拦下了。
“你们这是作何？”
“回小姐，君夫已下令，少侧夫周氏犯错，罚禁闭三月。”
“他有什么错？”
“奴不知。”
“你们当真不让？”
两位奴仆一脸的正色，纹丝不动。
方沅气急，只好转道去了主院。
仟晖见小姐前来，高兴极了。
“主子，小姐来看您了。”
孟氏心下宽慰，却见这人满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漓儿有什么错？爹爹为什么要罚他？”
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是为了侧夫找他这个做爹的算账来了。
仟晖连忙上前，“小姐，主子还病着呢。”
方沅一愣，但看爹爹头上还裹着头巾，语气就软了，“爹爹。”
孟氏已是急火攻心，“怎么？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方沅扑通跪了下来，“爹爹，此事都是沅女的错，您不该将怒火牵扯到旁人身上。
漓儿是无辜的，是我硬拉着他胡闹的。
这事怪我，不怪他。您不要责罚他。”
孟氏气急反笑，“怎么此刻你倒是有女子气概了？敢做敢当了？”
她不欲争辩什么。
“都是沅女的错，要罚就罚我，别罚漓儿。”
“你以为我不想罚你？我恨不能将你丢出方家！”
“沅女有错，您想怎么罚都行，别罚他。”
“你有错？你错在何处？我做为一家之夫，你的侧夫有错我这个公爹还不能罚了？”
“爹爹，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沅女的错，您何必让无辜的人担下沅女的错。您直接罚我！”
孟氏气的手止不住的抖，“无辜？何来的无辜之人？
你既问了，我便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周氏便是为你承担错误！
他既是你的侧室便不在是旁人。你罚不得，便罚他！”
方沅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又重新睁开。
“爹爹，您不必再逼我，我是成不了器的。
您心里知道，我知道，娘亦知道。”
孟氏心里的一团火在顷刻间轰然就散了。
“你在胡说什么？”
“从前我与方荞明枪暗箭不过是我不服她，不甘居于她其下。
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您的淳淳教导。
如今我幡然醒悟，不想也不愿再做您的利刃。”
“你竟这般想我？你竟认为你是我手中的刀？”
“您与徐氏斗了这么些年，如今是我和方荞。
沅女只求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不愿过这般勾心斗角的日子。”
“所以你不争？要将这万贯家产拱手相送？
你有情旁人却无义，你想着和睦融洽旁人想的却是怎么害你。”
她又磕了一个头，“沅女此愿不改。”
孟氏冷笑连连，“好一个此愿不改。既如此，你还跪在这里作何，回你的屋子去！”
方沅咬咬唇，“漓儿他”
“周氏犯了七出律令，我未将他赶回周家已是仁至义尽，你休要纠缠！”
“那便将我和他关在一起，我呜呜”
方沅话未说完就被仟晖连哄带拽的拖走了。
“奴的小主子您怎得如此情乱迷智，怎舍得如此伤主子的心啊？”
方沅挣脱了仟晖的手，大口喘着气。
“仟公，你莫要劝我，我是不会再如你们所愿！”
仟晖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扑通跪了下来。
“小主子，您当真是要让主子把心刨开给您瞧才罢休吗？
主子所做的全都是为您啊，他何曾顾及过自己啊！
您今日怎如此胡言乱语，您这样做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奸计，您当真是要亲者痛，仇者快吗？”
方沅沉默了。
仟晖见机又紧接着道，“小主子，您陷入荞娘子的话里无法自拔，她这不正是想要看您与主子决裂吗？
您气倒了主子，高兴的是谁？您仔细想一想。
奴再多说一句，昨日十五，家主却歇在了徐氏的房里，您说这是因何？
这打的是谁的脸面？这明明就是徐氏设下的套等着您钻进去的。”
她沉默了半晌才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仟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主子走远，心中涌起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