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不可以
方荞故作伤怀，“长姐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了。
妹妹只是担心长姐想邀功故意说出些闻所未闻的名头来。”
方沅冷笑一声，“妹妹想说什么便直说了吧。”
“长姐，你接触染坊时日尚短，一时的偶变投隙总归是无用的。
长姐怕是不知吧，如今氏州城内每家布庄皆有‘冰纹’布料了，李记布庄甚至更甚一筹。”
“如你所言，当如何？”
“长姐，我自幼时起便跟在娘的后面，进染坊的时日比你念的书都多。
我亦是从头做起，花色的描绘缝制，采草料熬煮染料。
如若都依长姐的私智小慧，怕是要走和记的老路了。”
周漓看着凉掉的饭食，“意檀，再去温一下，再去问问看妻主何时归？”
意檀应了声很快小跑着回来了，“少侧夫，小姐回来了。”
周漓就要起身相迎却又听意檀小声地说，“小姐说，今晚宿在自己的房内了，还请少侧夫早些歇息。”
他愣了好一会才道，“细细说与我听，可知是何缘故？”
“奴尚未见着小姐，是苒芝过来传话的。”
意檀话落立刻又道，“奴再去打探打探。”
他静静地坐在桌前等候，心里却是将最坏的打算都想了一遍。
这人总算是回来了，“少侧夫，奴只探得小姐回来心情不虞，说是连饭食都未用便歇下了。”
“去看看妻主。”
走进东院，院内已然是黑了一片。
苒芝见到来人行礼，“见过少侧夫，主子已歇下了。”
“妻主可曾用饭？”
苒芝摇头，“主子从染坊出来便闷闷不乐，也不言语，饭食还未送进去就关了门。
只吩咐婢子不让人打扰，侧夫还是请回吧。”
周漓看了看漆黑的屋内，接过意檀手中的食盒。
“你跟随妻主辛苦了，这饭食还请将就用吧。”
苒芝连呼不敢却推辞不过。
“意檀，回吧。”
意檀看着渐渐远去的主子，想了想还是问了，“少侧夫，您就这么回去了吗？”
“苒芝的话已再明显不过，我若再纠缠岂不是惹妻主不快。”
“可，您这般就走了，君夫知晓了怕是”
周漓略显惊讶，话里充满笑意，“今日倒是聪明了。”
意檀可顾不得调笑，“少侧夫，您还是回去守在门前吧。”
周漓摇摇头，“我自有法子。”
孟氏听着仟晖所言难以置信，“连饭食也未曾用过？”
“是，说是从染坊出来就没精打采的。”
“可知是何缘由？”
“近日小姐为制作蕾丝颇费心力，多数都是一个人待着的。苒芝没有近身。”
孟氏冷哼一声，“那个小贱人可是寸步不离的，想来，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此事周氏可知？可曾去劝慰过？”
“少侧夫去了被苒芝拦住便回了房。”
孟氏顿时心生不快，“妻主不虞饭食也未曾用过，便心安自得的回了房？”
心里几经纠结终是忍了，此时若去定是要惊动旁人。
“仟晖，你去厨房煲沅女爱吃的梅花莲肉碧粳粥，再准备几个小菜，明日一早送去。”
“老奴已吩咐厨房做了。”
孟氏叹了口气，待到明日再细细问。
方沅昏昏沉沉地在睡梦中挣扎，无不是爹爹满脸的失望，以及方荞得意的嘴脸。
睁开眼，漆黑的房间犹如巨大的织网将她紧紧的束缚着，动弹不得。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逃。
刚想下榻却摸到了温热的肌肤。
吓得她哇哇乱叫，“鬼！鬼啊！！”
周漓惊醒了，却见妻主逃似地往门口跑去。
连忙出声，“妻主~是漓儿。”
方沅听见熟悉的声音又闻到了空中若有若无熟悉的香气，才勉强按耐住要跳出嗓子眼的心。
周漓适时挑亮了油灯，她看清了人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妻主，您这是怎么了？”
他自然没有错过她的神情慌张。
她压了压心神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她的房间。
他的眼里盛满了难过和担忧。
“妻主未曾用饭，漓儿一直担心您，怕您夜里饿了，就守在一旁，想着若是您醒了多少也用些”
她这才想起昨日的任性，“我不饿，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夜深了。”
他紧咬着唇瓣，一滴清泪瞬时落下。
“漓儿虽不知妻主因何烦闷，但请妻主顾念自己的身子。
就算，就算是为了公婆和漓儿。”
她的心底顿时软了一块，低声答应，“好。”
他汲了汲鼻子，“还请妻主稍候，漓儿这就去。”
她轻轻牵起他的手，“夜深了，我陪你一道儿吧。”
他羞红了脸，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天微微亮，孟氏就醒了，“仟晖，你去瞧瞧。”
仟晖笑呵呵地来回，“主子宽心，昨夜少侧夫守夜，夜里小姐醒了已用过饭食，刚歇下。”
孟氏听了这才放心，“那就让她安心歇着吧。”
夜色重新爬上西楼，孟氏左等也不见来人，只好遣仟晖去瞧一瞧。
却见仟晖满脸含笑的附耳低语。
孟氏无奈地摇头，“罢了。”
待到第二日，孟氏仍不见来人，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待到第三日，孟氏的脸色已是铁青。
“仟晖，怎么回事！”
仟晖只得如实回答，“小姐只吩咐按时将饭食送进屋子，旁的一律不许人打扰。”
孟氏冷笑连连，“还知道用饭？周氏呢？一直陪着胡闹？”
仟晖讪讪地点头。
孟氏捏紧手指，“我倒要看看要闹几日!”
红帐内，周漓梨花带雨的求饶着，只求妻主能咱放他一马。
只是任凭他如何央求，方沅却铁了心不肯让他下榻。
“好妻主，漓儿只去给公爹请安，稍后回来任您处置行吗？”
方沅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可不可以。
不得已，他只能许下诸多不合理的条约，只差签下卖身契了。
这才换来妻主的退步。
“说好了，可别还悔的？”
“漓儿绝不还悔，真的只去一会会儿。”
“那好吧，姑且放过你一次。”
“妻主真好，漓儿感激bu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