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他高攀了
“苒芝，去，将马车牵来。”
周漓刚要说话，方沅立刻解释，“周郎君一人乘行。”
周漓红着脸摇头，“不妥。”
他一外男如何能坐方家的马车，若是让有人瞧见了。
还是苒芝懂事，牵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过来。
“请周郎君不要嫌弃，将就着坐。
周郎君放心，这马车久不使用亦无任何标记，马夫也是坊内老人，无人识得。”
周漓这才放心，“多谢方小姐。”
方沅看着周漓上了马车，逐渐走远。
这才上了自家马车，看着沾沾自喜的苒芝敲了一下她的头。
“好啊，你这准备的还挺周全。”
苒芝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婢子这都从话本子上看来的，没想到能用上。”
“话本子？赶明儿也拿来我看看。快追上吧，别让人家等了。”
“得嘞，小姐放心。”
周漓忐忑不安地坐在雅间里，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门，被打开了，方沅进来了。
周漓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又觉不妥，装做行礼，“方小姐。”
“周郎君。”方沅回礼坐了下来。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周漓心中焦急，不知该如何说，但是看这天色渐暗，不由心一横，跪在了她的面前。
方沅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周漓欲语泪先流，
“方小姐，我知我此等冒昧，却也是不得已为之。”
她忙扶起了他，“有什么话你说便是，不必如此。”
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周漓红了脸，实在难以启齿。
酝酿了好久才说道，“四月初六，怎得不见小姐，迎，迎奴，进门。”
方沅一愣，这…这……
“我，我，我生病了，对！我偶感风寒，故而耽误了。”
周漓略略放心，与得来的消息一致。
“那，那，小姐欲何日，迎，迎奴？”
“啊？”
方沅没控制住，不小心说了出来，连忙捂住嘴巴。
周漓听见了，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
又急忙跪了下来，给方沅磕头。
“小姐，奴家这一问实属下贱，奴家不得以，奴家的爹爹还躺在床上等着救命的药。
爹爹病了许久，全靠药石续命，大爹爹他也不愿再多费银两。
听闻方主夫替小姐纳夫侍，是奴舔着脸求大爹爹自荐的。
小姐，求小姐垂怜，奴的爹爹断药已有两日了，再拖下去性命堪忧。
奴做牛做马报答您大恩。”
方沅听明白了，再仔细看他，神色憔悴，确实比上次所见清减了一些。
“你先起来，快起来。”
周漓仰着头盼她回答，“奴知道，聘为夫，奔为侍。
奴家这般找上门更是下贱。但求小姐怜奴家一片孝心，救救奴家爹爹。”
方沅叹了口气，将人扶起。
“我应你便是。原本也是说将你迎进门的，不知因何耽搁了。
你，你，既如此，我，我答应你便是。”
周漓连忙行礼，“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周郎君稍坐，”
方沅说完就出了门。过了片刻又进来了，递上银票。
“今日出门匆忙，只带了这些。你先拿去用吧。改日，我再多备些给你。”
周漓愣愣地看着银票，他想推辞却是不能，“小姐大恩，没齿难忘。”
“无碍的，论起来也是丈公。安心用吧。”
这一句丈公让周漓红了脸，他看了眼外面，天色黑了下来，他该走了。
“让马夫送你回去吧，天色已晚。”
“多谢小姐。奴先行一步。”
“请。”
周漓重新戴好面纱，又行了一礼匆匆离开了。
马夫一直送到周府后院，周漓心中感激。
趁着夜色进了院，老远就听见爹爹的咳声，心顿时揪了起来。
“爹爹，您怎么样了？”
周漓替尹氏抚着背，又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意檀，“快，快去，快去抓药。”
尹氏咳了半天总算缓过神来了，一把抓着周漓的手。
“漓儿，你，你这银票哪里来的？你不能…”
“爹爹放心，漓儿不会做糊涂事的。”
“你莫要框我，这几日，你日日傍晚出，晚间回。你，咳咳咳…”
“爹爹安心，这银票是方家小姐给的。往后，您安心治病。漓儿一定会治好您的。”
“方家？哪个方家？”
“自然是方记布庄的方家。”
“可，可不是没了音信，怎…”
周漓笑了，“爹爹莫不是不信漓儿，您瞧，”
说着又拿出了一张，足足有二十两。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么多，”
尹氏忽然想到何种可能又是着急，“你，你，你莫不是……”
“爹爹教导的孩儿还不放心吗？漓儿清清白白的。”
周漓见爹爹不信，只得将今日之事一一说了。
尹氏听完直捶胸口，“都是我不好，竟连累你这般，不如让我死了去吧。”
“爹爹，您这般说岂不是要孩儿先走一步吗？孩儿愿意的，愿意的。
方家也是有名的，小姐又是嫡出，相貌堂堂比之孩儿犹过不及。”
这下，轮到尹氏吃惊了。
“你说可是真的？是君夫同你说的？他何曾会这般好心。你切莫上当。”
“爹爹放心，我已打听过了，不会错的。”
“这等好事怎会落你身上，莫不是那方家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漓摇摇头，确实是他高攀了。
可是看方小姐并无异常，反而举止有度不似那些纨绔。
想了想安慰道，“许是大爹爹良心发现也未可知，爹爹安心养身子，想来，不日孩儿就要进门了吧。”
方沅频频欲言又止，孟氏生怕她憋坏了。
饭毕留下了她，“说吧，什么事儿？”
方沅泄了气，还以为她隐藏的很好。
“爹爹，我想，纳周家郎君进门。”
“这就是你憋了一晚上要说的？”
她忙不迭地点头，“越快越好。”
孟氏笑的合不拢嘴又有些好奇，“怎么突然这么急？”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孟氏也不为难她了，“好，依你。”
方沅如获大赦，连忙告退走了。
仟晖喜道，“主子真真是金口玉言。”
孟氏无奈，“不知其中出了些什么岔子，不过，总归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