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子真很可爱
隔日，孟氏就告知了，日子定在了五日后。
日子稍微急了点，一切从简。
仟晖是直接带着礼单和聘礼去了周家。
冯氏虽有疑惑，但还是高兴的。连忙将周漓叫了过来。
“漓儿，快过来，这是你公爹身边的仟晖。快来见过。”
“漓儿见过仟公。”
“郎君大礼老奴实不敢受，君夫说了五日后是好日子，五日后方家花轿来迎。”
“好好好。”
“老奴告退。”
冯氏看着仟晖离开有些羡慕。方家的奴才也不一般。
这好事竟让这庶子占了，实有不甘。
随即摆出正夫的姿态。
“你也听见了，五日后就是你出阁的日子，这几日好好准备着。”
周漓应是，看了眼厅中的聘礼，怕是不薄。
又看了看满眼贪欲的冯氏，真正进了他院的怕是所剩无多。
冯氏见他眼睛直盯着聘礼，呵斥道。
“眼浅的东西，她日进了方家的门可不能丢了我们周家的脸面，若是有一丝一毫的败坏家风，仔细你爹的皮。”
周漓屈身说是，“漓儿告退。”
“去去去。”
他回了屋，尹氏担忧不已，“君夫何事急召你去？”
“爹爹，是好事。方家来人了，说了五日后迎孩儿进门。”
尹氏又是高兴又是难过，“怎的这么快？这短短几日该怎么准备？
快，快扶我起来。这，这该先准备哪些？
嫁衣，对，嫁衣。”
“爹爹，无须这般，大爹爹说了，一切从简。您只管安心养病。”
“再从简可是总归是侧夫，该有的礼数万不能少的。”
“一切都由大爹爹操持，您安心就是。”
尹氏等了两天，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心中焦急，连药也忘记喝了。
“漓儿，君夫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爹瞧着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周漓将药温了递上，“爹爹莫担心，我是周家子，代表的也是周家脸面。”
果然，第四日的时候，冯氏总算来了，指挥着贴了几个喜庆的红喜字，又遣人送了嫁衣过来。
周漓看着几支镏金钗，心中泛起冷意。
冯氏的心太毒了！竟是一点也不留给他。
尹氏也看到了那几支孤零零地金钗。
“漓儿，来，爹爹的床下的格子里，还有些首饰，你也戴上吧。”
“好，等爹爹睡下了我再取。”
“拿出来，拿出来吧，这么多年了，许是都旧了。”
他没动，那些个首饰，早在一年前都变卖了。
“拿出来我也看看，这还是当年，我爹爹留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戴，想着，留给我的漓儿出嫁时戴。”
周漓眼看着瞒不住只好如实交代，尹氏一听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你，你，你竟将首饰都卖了。九泉之下，我，我，我如何向我的爹爹说啊…”
“若是爷爹泉下有知定会原谅您的，首饰是死，人是活的，爹爹难道只要首饰不要人了吗？”
“我这副衰败的身子还要了作何？只会拖累你，只会拖累你，我的漓儿啊…”
“爹爹活着就是漓儿的希望，若没有爹爹，漓儿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自打出生起，他便只有爹爹，爹爹也只有他。
尹氏哭了一场又替周漓擦泪，“莫哭，莫哭，明日是大喜的日子。我的漓儿长大了要嫁人了，爹爹心里高兴。”
周漓将怀里的银票全部掏出，“爹爹，往后您照顾好自己，这银票您贴身保管，药可不能断的。我会找时间回来看您的。”
尹氏不肯收，“去了方家，初来乍到，少不得要打点的，这银票爹爹不能收。”
“方家小姐，她，很喜欢我，必是打点妥当的。”
“当真吗？”
“爹爹是不相信漓儿的相貌吗？那日初见，小姐见了我眼睛都移不开了。
若非如此，又怎会赠我这么多银票。小姐说了，这是给丈公用的。您且宽心。”
尹氏半信半疑，女子家如此爱重颜色，她日也会因色移情。
周漓又道，“爹爹活着漓儿才肯安心，若是爹爹有什么不测，我也定…”
“别胡说，别胡说，爹爹必定好好照顾自己。”
“爹爹今日这药却是晚了，我再去替您温上一温。”
方沅看着院中的红绸，明日便要迎人进门，纳了侧夫，正夫也快了吧。
子真缩在角落里默默地哭着，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有这红色。
文珖瞧着，不由笑出声，成了小姐夫侍又如何，还不是躲在这里偷偷地哭。
“子真？你怎么在这儿？”
子真见有人来了连忙擦了擦眼泪。
“我，我，我看这里皱了，我想给它抚平。”说着连忙抚平红绸。
文珖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我都看见了。
哎，你同我说说怎么被小姐赶出来。是你伺候的不尽心还是什么？”
子真摇摇头，他什么也没做就这么被赶了出来。
“不说啊，”
文珖围着他仔细看了又看。
“瞧你这模样，我要是大小姐我也不要你，容貌平平，要身子也没身子的。”
“够了，胡说什么！”
方沅走了过来，老远就听见有人在笑，怪她闲来无事，就过来瞧瞧。
这可倒好，就听见有人叭叭了个没完，走进一看竟是子真。
这小可怜也是，被人这么说了也不敢反驳一句，当真是性子软。
文珖哪敢想在这碰见小姐，吓得就跪了下来，子真也跟着跪了下来。
方沅扶起了子真，“这人这般说你，你也不说话吗？任由别人贬低你。”
子真抽噎着，“他，他说的是实话。”
她给气乐了，敢情还是她多此一举了？
“是吗？抬起头来，我细瞧瞧。”
原谅她，她当真从未细瞧过他。
他羞红了脸乖乖地抬起头，眼睛却不敢看她。
圆圆的脸蛋因为羞涩染上了粉色，与他那薄唇相呼应。
又大又圆的眼睛清澈明亮，清秀中带着孩子气。
没有这人说的这般难堪。
“很可爱。”
她点评完了。
子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细软的头发摸起来手感超好，像是小猫咪一样。
忍不住揉了揉，“子真很可爱。”
他惊呆了，愣愣地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