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呼吸过度
“妈的。”安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但很快反应过来后他马上翻身下床，跪在地上查看束缚住自己的那一条绳索：铁链虽然很细，但是很结实。甚至就连铁环的内部也为了不弄伤他而细心地垫上了一层软布。
安霖紧皱着眉头开始飞速思考：自己出院之后坐的只有宋苟的车，要是有其他人不，不可能。但要是排除了其他人，能对他做出这种事的就只有
正当安霖浑身发冷地拼命思考时，一束微弱的光忽然照进了黑暗的房间，随后房门忽然敞开，还未适应光线的安霖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然后透过指缝里的光一脸错愕地和正站在房门口的人对视着--
“你醒了？”那人顿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神色如常地冲他这边走了过来，“醒了也好，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安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天才又吐了一个字：“你？”
“饿吗？想不想喝水？”宋苟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额头，有些烫手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好像有点发烧，一会我给你量一下。”
“你疯了吗？！”安霖猛地甩开他的手，吼了一声：“宋苟你什么意思？还不赶紧放开我？”
“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宋苟对他的话置若未闻，从他的额头又摸到了肩背上，来回滑动的双手让安霖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你他妈有病吗？你聋了？”
“回床上吧，地上凉。”宋苟垂眸看他，神色始终有些晦暗不清，“我抱你。”
“抱你大爷，滚开！”安霖一脚狠狠蹬到了他胳膊上，后者身形不稳就往后跌跌撞撞退了一步。“我让你放开我没听见吗？”安霖气得手都在抖，他捏着那条带有侮辱意味的铁链用力甩了甩，恨不得直接抽到他脸上，“我他妈是你的狗吗？你锁着我干什么？”
“不放。”宋苟拍了拍衣角，抬眼看着他，“我之前就说了，你要是再受一次伤，我就把你锁在我家。”
“”安霖用看疯子的眼神注视了他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你现在放开我，我出去之后不报警。”
“起来。”宋苟站在他面前伸出手，现在一坐一站的姿势衬得他身形无比高大，“去床上。”
“解开。”安霖眯缝着眼睛和他对峙着，看样子是打算和他耗到底。
但他却没想到宋苟的动作这么粗暴，趁他反应过来前就一手直接掐在他后脖上，像拎猫拎狗一般就直接把他扔到了床上--
“操|你大爷！”安霖被狠狠摔到了床上，拽着他胳膊就往他大腿狠狠踹了几脚，“去死吧你！”
宋苟没说话，静静欣赏着他此刻涨红了脸的挣扎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
“你想干嘛？”安霖心生警惕，马上停止了挣扎瞪着他，“滚下去！”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一句话。”宋苟的语气很轻，伸出的指尖轻轻贴在他的侧脸，“你说，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但是如果我一定想要也不是不行。”
“什操！”安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着破口大骂：“那他妈都是放屁！老子早就把这句话收回了！”
“是吗？”宋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骗子。”
“你觉得你这个变态囚禁犯好意思说我是骗子么？”安霖冷笑一声，但介于自己还被人拿捏着要害，对视良久还是勉强先放缓了语调：“咱俩都先冷静一下你先把我放开，我绝对不乱跑，行不行？”
“不。”宋苟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你一个人就会死，我不会再放手了。”
“哈？你这狗屁结论？”安霖简直快被他气笑了，“什么叫”
“我放开你也可以。”宋苟冷冷地看着他，“把欠我的钱都还给我。”
安霖表情一僵。
“之前加上这次住院的花费一共31万，给你抹个零头就是30万。”宋苟冲他摊开一只掌心，“还钱吧，我马上就会放开你。”
“你你把我绑着我怎么给你钱？”安霖半天才憋出一句，额头已经冒出了点点冷汗。
宋苟又是一声冷笑，盯着他：“别骗我了，我查过你账户，连抹掉的零头都没有。”
“”安霖终于被他逼急了，仰头吼了一句：“我他妈知道！钱我会给你的！分期也行！我我不会赖账的！”
“安霖。”宋苟叹息一声，忽然伸手抱住了他：“不要怕，我不会打你的。”
安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发抖。兴许是之前躲债的记忆太过黑暗，现在他只要一听他欠了谁谁谁的钱，身体就会自动进入警戒状态，连身上的肌肉都绷得有些发酸。
“宋苟，我”安霖刚想开口，却浑身一僵，一把拽住了正往他衣服下摆钻的一只手，咬牙切齿到：“王八蛋，你干什么？”
“不要走。”宋苟一只胳膊把他圈在怀里，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喃喃：“以后都不要离开我我会养你，你只要在家里呆着等我回来就好了。好不好？嗯？好不好”
“好你mb。”安霖刚挣扎了一下马上被按得更紧，随即突然感觉自己的耳垂被人舔了一下，过电一般浑身都哆嗦起来：“滚！走开！你别来搞我！我他妈不是同性恋！”
“小霖”宋苟抬起头，眼睛变得有些雾蒙蒙的，冲淡了之前的冷意，却让安霖感觉更加危险，“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他说这话时眼神里除了浓得化不开爱意，还有痛苦，最后几乎是崩溃般地吼了起来：“你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你为什么你总是在受伤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来伤害你！”
安霖被他吼得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我”
“不会再让你受伤了，绝对不会。”宋苟紧紧拉着安霖的手也在发抖，同时眼神变得无比狂热，“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死也不会。”
“哥你冷静一点”安霖说这话是想安慰他，没想到却反向刺激到了宋苟现在本就敏感的神经，他死死拽着安霖的手，凑近了盯着他的脸，“你再叫我一次，叫啊！”
“哥。”安霖无奈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有些绝望地盯着他们头顶上方的天花板。
为什么他倒是也想问一声为什么。
他也只是想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而已啊。
到底为什么呢？
宋苟在听到不对劲后猛地一顿，抬头看向他。
“安霖！”几秒之后宋苟吓得吼了一声，“呼吸！你会憋死的！”
安霖完全说不出话，因为受到巨大刺激而引发的过度呼吸让他整个人都开始发软，宋苟的脸也在他面前模糊成了很多个，但他此刻一个也不想见到。
宋苟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仅仅只留两个鼻孔供他费力地吸气。
“唔唔！”安霖挣扎着去抓他的手，唾液和汗水一道流进了他的手心里，沾得到处一片透湿。
“就是这样，慢慢吸气，呼气，慢慢来”宋苟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刚刚那点龌龊的想法早已跑了个精光。但他看着安霖被他紧紧捂住只露出一双仇恨眼睛的脸时，内心难免又泛起苦涩。好不容易等他缓了过来能够自主呼吸，他才重新把他死死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对不起”
“你去死”安霖的声音很沙哑，而且十分虚弱。
“我不会放手的。”宋苟紧紧抱着他，像是魔怔了般自言自语，“不会放手，我不会放手”
安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脑门儿上传来的热度让他浑身难受，但是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以这个最屈辱的姿势任由他抱在怀里，“宋苟，我恨你。”
“什么？”宋苟愣了一下，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你不能恨我！我”
“我恨你。”安霖疲倦地说，“我平等地恨你们所有的人。”
宋苟没说话，默默重新抱紧了他，语气很低，也很卑微，“安霖，我爱你。”
“”安霖很久都没有说话，憋红了的眼角边静静流下了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