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危险月光
“唔。”
葛晓旭被人从后面死死摁在枕头上，口鼻都被堵住的窒息感让他脑子阵阵发晕，掐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也在一点点收紧。他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人摁得更紧，逼得他只能小声讨饶：“七爷”
“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你现在这种表情。”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冲他憋得通红的脸喷了一口烟，轻笑道：“我就特别喜欢看你求我的样子。”
葛晓旭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怎么了？”男人弯腰凑近他的脸，猛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让葛晓旭一瞬间以为自己的颈骨已经被掐断了，“呃放开我你这狗操的”
“嘘。”男人眼也不眨地欣赏着他那痛苦的表情，无论再看多少次他也觉得只有这个时候的葛晓旭才最为性感，“听说你之前混的不错啊，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关你屁事。”葛晓旭大概是逼到了极限，整个人猛地向上一弓，膝弯顶在了男人的小腹上，反过来把他狠狠压在了床上：“我他妈让你掐！很好玩儿是吗？”
“哦哟，生气了。”男人双手枕在脑后，怡然自得地看着葛晓旭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葛晓旭没吭声，手上的力度也没减。不过下一秒他就感觉一阵剧烈的电流猛地贯穿全身，电得他浑身僵硬地滚到了床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感觉连脑子也麻木了。
“真是的”男人揉了揉被掐得生疼的脖颈爬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随后面无表情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葛晓旭伸出一只还未完全恢复知觉的手，很吃力地去拽那只即将踩断他肋骨的脚，“对不起”
“大点声啊，”男人非常粗暴地伸手扯着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对着床头板没轻没重地砸了一下，“你在和谁说话？”
葛晓旭眼前一黑，感觉鼻子有股热流涌出，但语气仍是不卑不亢：“七爷，对不起，我错了。”
“这才对嘛。”男人伸手在他光裸的背上摸了一下，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很是满意，“晓旭啊，想要在我的手下干活儿，你就得知道什么是尊，什么是卑。”
“是。”葛晓旭垂下眼睛，眼底闪过一道嗜血的冷意。
“我知道你肯定不服。”男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又往自己大腿上拍了拍，“来。”
葛晓旭顿了一下，还是顺从地爬到了男人身上，任由那只冰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在他身上摸着，随后突然往下探去，很有技巧地揉捏起来。
“呃！”他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强行抓住双手一齐往床上一砸，随后滚进了被子里。
完事之后男人靠在床头慢慢吸了一支烟，眯缝着眼睛看着正穿衣服的葛晓旭，“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葛晓旭的语气很冷漠，穿完衣服之后就径自走到了门口，但临出门前他顿了一下，回过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啊，好。”男人懒懒地应了一声，听到门响了一声之后才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随手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之后一边靠在窗台上接着抽烟，边听着那边接通之后有人喂了一声。
“是我，”男人笑了一声，“下午好啊大哥。”
“嗯嗯，最近生意挺好的对了怎么不让大齐哥听电话？感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哦~他最近也在忙啊，那好。”
“对了大哥，有件事儿还得让你和大齐哥转达一下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老熟人。”
“对，他现在在我这里。”
“叫什么名字？让我想想啊哦对对对，就是俩字儿，这小子名字还挺可爱的。”
“那就麻烦你们过来一趟了，到时候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后男人把手机往床边一扔，心满意足地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安霖站在窗边，望着天上清冷的月光，缓缓咬了一小口手中的月饼。
月饼是邢飞他们拿来的，要不是中秋节一年才有一回，他才不稀罕吃这破东西：又甜又腻，感觉快把嗓子眼儿都给齁住了。
他捏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很久，这从兜里掏出一张楼下小店里买的一次性电话卡插进了卡槽里。虽然平时很少联系，但是这个号码早就被他背得滚瓜烂熟，几乎没有停顿地就拨了出去--
那边的提示音响了几秒，一个大嗓门儿的女人接起了电话：“喂？谁啊？”
安霖顿了一下，压低了嗓音：“我。”
“你谁？”女人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是谁。
“你儿子很多吗？”安霖仍是压着嗓子，语气有些无奈。
“小犬？”女人这次愣了挺长时间，语气颤抖着也跟着压低了嗓音，“是你吗？”
“嗯。”安霖低低应了一声，“中秋节快乐，妈。”
还没等他接着开口，就听到那边的女人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哽咽一边说话，听着他都快上不来气儿了：“你怎么才打电话来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你这白眼狼”
“这不有人替我陪着你么，”安霖换了只手拿屏幕，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我听见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了，新男朋友？”
“呔，你说的什么！”老妈愣了一下骂道：“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
“别蒙我了，”安霖伸手捏了捏鼻梁，“要是等我有机会回去看我揍不死他的。”
“你敢！”安霖他妈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但嘴上还是没松口，“你妈我年纪也不是特别大，谈个恋爱又怎么了？”
“是没怎么，就是挺克夫。”安霖的语气有些凉薄，“一克克俩，买一送一。”
“你放屁！”老妈瞬间被戳中命门，想到以前发生的伤心事就开始抹眼泪：“你后爸可能还没死呢，你别这么说他。”
“啊，那倒也是。”安霖的嘴角往上扬了扬，表情冷得吓人，“他最好是还没死，不然就算他下地狱了我也得把他揪回来让他跪下给老子磕头。”
“儿子。”老妈又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你在外面过得苦，但是妈也没办法，妈没有能力保护不了你。”
安霖咬着嘴唇没吭声，听着那边细细碎碎的啜泣声很久才叹了口气开口：“别哭了，我在外面挺好的，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老妈吸了吸鼻子，又轻声问：“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啊？吃的好不好，今天中秋节，吃月饼了吗？”
“挺好的，吃了。”安霖捏了捏手里的月饼包装袋就随手搁在了窗台上，感觉嘴里阵阵发苦，眼眶也有点儿发酸。
人这种生物就是挺贱，平时装得和没事人似的，结果别人随口问一句就莫名其妙往下掉眼泪。
娘炮似的。
“想你。”安霖伸手在眼角上按了一下。
“妈也很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老妈一提起回家的话题语气就变得很小心，但安霖知道老妈是在恐惧自己身边那些可能跟着的那些人。
“现在还不行，情况比较复杂。”安霖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很累，“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再联系你。”
“那好。”老妈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又被安霖堵了回去：“行了就这样吧，挂了之后还是老规矩，平时不要联系我，等着我联系你就行了。”
“好。”老妈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那你平时也要多打电话回来，别让妈担心。”
“不行。”安霖直接拒绝，“那样太危险了，很容易被人查出来。”
“好吧。”老妈叹了一口气，“那你多注意身体，不要熬夜，要多喝水，按时吃饭”
“知道了，你也是，挂了。”安霖匆匆听了几耳朵就挂断了电话，靠在窗台半天都没有缓过神儿来。
但凡尝到了一点亲情的甜头，他就感觉现在这种地狱般的日子真他妈撑不下去了所以他不敢。
“真羡慕你。”
就在这时，只有他一个人的客厅突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吓得安霖差点儿脑袋往后一仰从窗台上掉下去，“我死的时候都没人为我哭过。”
“我操。”安霖勉强稳住狂跳的心脏定神看了半天才看清了正蹲在沙发前边儿的齐御，“这位爷，请问您随便进别人家的时候能不能顺手敲个门儿啊？”
“我不用敲啊。”齐御伸手指了指墙，龇出一个笑，“我穿过来的。”
安霖：“”
“有吃的吗？”齐御说着站了起来，身上亘古不变套着那件丑到爆的黑衣服，“我有点饿。”
“饿了就啃两块儿墙皮吧，反正你也不是人。”安霖随口扯了一句，却没怎么敢对上齐御的眼神。
好在齐御也没有一上来就和他讲钱和契约的事儿，反倒是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他，眼神有种莫名其妙的委屈，盯得安霖后背一阵发麻，“你你想吃什么？”
“楼下有卖吃的。”齐御欢快地说，“香。”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安霖简直莫名其妙，“你不是有花不完的钱么？”
“我喜欢花你的。”齐御喜滋滋地说。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安霖简直无语，但是话都到了这份儿上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下楼带着齐御直奔夜市的小吃摊儿。反正他也不是人，吃的应该也不会特别多吧？
但是在眼睁睁看着齐御一口气吃掉了二十多个金丝牛肉饼之后，安霖默默收回了这句话。
他看到旁边站着的老板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喜悦吃惊再一点点向惊吓进展，只好胡乱解释道：“这是我表弟额，还在长身体就吃得比较多。”
“怪不得，这年轻人就是好啊，吃得多个儿窜的也高。”老板愣了一下赞许的点点头，“不过这是不是也太多了啊？别一会把胃撑坏了。”
“哈哈，也是。”安霖干笑着扯了齐御一把，小声道：“别他妈吃了，我一个月工资都快被你吃没了。”
“哦。”齐御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个饼递给他，“那你吃。”
“谁要你啃过的口水，”安霖满脸嫌弃，“赶紧吃完走了。”
“好吧。”齐御三两下就把那个饼啃了，心满意足地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唇。
“纸！别往裤子上蹭行不行。”安霖看不惯这幅邋遢样，勉为其难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
走出夜市之后两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段，最后走到了一座人不是很多的天桥上。齐御趴在栏杆边上，很感兴趣地由上往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出神。
“齐御。”安霖站在他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犹豫了一下开口：“那个，契约”
“嗯？”齐御有些恋恋不舍地把脑袋拔了起来看着他，“什么？”
“还是算了吧。”安霖的声音很轻，“我这两天想了很久，还是算了。”
齐御挑了挑眉，倒也没表现得有多意外，“为什么？”
“我做不到。”安霖轻声道，“不管是谁都好，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