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难言
一袋饮料搁在了桌上，缇江续的眼神从手机上离开，抬眼看了下徐阳成，又从袋子里拿了瓶橙汁，“谢谢小龟的饮料。”
其实缇江续从前喝饮料随意，饮料柜的饮料都是轮着喝的，但徐阳成喜欢橙汁所以每次拿饮料干脆直接拿两瓶橙汁，便也习惯了喝橙汁。
徐阳成坐在了缇江续旁边的位置，“什么小龟？”
“就你俩速度可以和乌龟相提并论了，然后顾洋不比你大嘛，他大龟你小龟。”符诗丞解释道。
顾洋和徐阳成两脸呆滞，“牛逼。”
店里很喧嚣，夜色里几个人一起开了把游戏，徐阳成和缇江续那个“情侣id”被调侃了很多次，都已经懒得去否认了。
徐阳成从一堆烧烤里挑了根肉串，看到了缇江续的跳伞跟随，“缇江续，直接跟我。顾洋保不住你。”
“哦，好。”缇江续曾试图自己跳过伞，结果飞到了水里，还没上岸就被人击毙在了水里，所以每次都是跟随跳伞。
边吃边玩了两三把游戏，桌上的烧烤不觉就被消灭殆尽。
徐阳成和顾洋一如往常起身结账，缇江续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训练营里练着枪，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划开游戏点进了微信。
徐阳成结完账后上了个厕所，走出门的刹那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0613转账]
徐阳成看着上面的数字300，下面还有一条转账说明“来自续姐的赞助”。徐阳成握拳挡在了嘴边忍不住笑了，随便扯个理由被当真原来是这个样子，傻得可爱了。
缇江续做好了他傲气不接收的准备，悄悄找店长换了现金路上偷偷塞到了他的兜里。
直到回家躺下后，缇江续看到了那个秒被接收的转账，忍不住叹息道:“这小子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啊，看来塞钱是对的。”
徐阳成也是回家换衣服时，钱从兜里掉出才意识到自己所说的钱包紧张已经被演化成了穷得无法生活。
徐阳成准备打字说点什么，看着竖线在输入框闪烁许久也没想到说什么比较好。
隔天，徐阳成为了提前看到成绩，又进了教师办公室，陶一鸣的办公桌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徐阳成不喜欢这种一堆人围在一起的感觉，便回了教室。
缇江续坐在位置上，写着什么。徐阳成靠近看着，明明一个黑影已经印到了桌面的纸上，缇江续却还是低头继续写着。
徐阳成看着上面没有标明的数字和一堆竖式，片刻才把手中的早餐放在了她的桌上，顺便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缇江续的笔拍在了桌上，“徐阳成，你搞什么呢？”
语气不和善，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缇江续生气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坚毅地看着徐阳成。
“513，第三十三名徐阳成你搞什么啊？”缇江续的声音无法压抑地放大，引来了周围一小片的注视。
“我都考六百多，你干嘛啊？徐阳成。”
一声又一声喊着名字，徐阳成呆滞看着她，从前稚嫩的模样无论何时都感觉气不起来，可此刻的表情严肃得有些骇人。
“对不起。”许久后徐阳成开口。
“徐阳成，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什么实力我很清楚，考这个分数有原因嘛？你跟我说的目标就是这个？”
班上很喧闹，徐阳成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又问:“所以你进两百了嘛？”
有些好笑，缇江续哼笑了声，甩了句，“跟你有关系吗？”
徐阳成愣了片刻便走出了教室。
这种机会被陶一鸣抓得死死的，升旗结束后便在教室当面斥责起徐阳成，话里面有太多不中听的话。
“陶老师，每个人都有失误，没必要揪着不放吧，再说了徐阳成他为班上争了挺多荣誉的，”缇江续手指向陶一鸣背后的荣誉墙，上面很多奖状关于优秀班级，运动会第一等等，徐阳成都是功不可没的那个，“没必要这样吧。”
缇江续已经冷静了下来，细想来徐阳成做事总是有目的的，他从前为了气徐昭娣考差那么这次应该也有其他的原因的。
郑峰在旁边感叹着真勇，然后默默支持道，“对啊，原谅他这次吧。”
徐阳成长得好看自然收到女生们的喜欢，和男生在球场上也相处的融洽，有了这么一声带头，教室里纷纷都帮起徐阳成说话。
陶一鸣看这样子，也没法再说下去，转身走出了教室。
“我之前还挺喜欢陶老师的，他上课挺有趣的但是真的听他骂徐阳成，感觉徐阳成好可怜啊。”郑峰在一旁说着。
缇江续思考了片刻站起身，喊徐阳成出教室。
“所以这件事你不准备和我讲讲？”缇江续微仰着头直勾勾看着徐阳成。
从前很多次的对视，徐阳成都可以无畏地迎接，但此刻他很快避开了视线，咽了下口水，“就像你说的这只是次失误而已。”
缇江续点了下头，视线移到了地面，“行。”然后直径走进了教室。
徐阳成看着走廊外灰暗的天空，教学楼对面谈笑的身影，想起了那时看着考场分布名单时，脑海里一堆数字，关于多少分可以排二十名，只是这次试卷简单，这个控得分并不完美。
那天在楼梯口，她说，不配和第一做同桌。
他想说，那我不做第一了，好嘛？
可是没能说出口，紧接着又知道了那关于喜欢自己的事只是个误会，但他真的不想做第一了，他想让她在身边。
直到上课铃声打响，徐阳成才走进了教室。
课上老师讲题的声音成了背景音，缇江续看着试卷，思绪却漂流在各种可能性上，最后停滞在昨天那个被秒被接收的转账。
课后缇江续看着徐阳成前桌的人离开座位，便走向那个位置坐下，敲了下徐阳成的桌子，“徐阳成，你要是没钱可以跟我说，不要去代考赚钱，被发现了很严重的。”缇江续真诚地说。
徐阳成茫然看着缇江续真诚的样子，笔头敲在了缇江续脑袋上，“傻吧你？你傻我可不傻。”
又怎么不傻？哪个聪明人会为了个没有说出口的话真去控分考五百。
“我可不傻，就你那失误的借口唬谁呢？”缇江续学着徐阳成敲了下他的头。
徐阳成被敲后一点也不恼，依旧挂着笑，“所以你还是希望我第一？”
“不是我希望，是你本来就该第一。”缇江续很诚恳地说，“你好好考，我努把力，以后我们四个还去一个大学。”
缇江续说得太过真诚，像是在真挚邀约徐阳成加入她的未来，“行。”
行，我的未来如果有你，应该很不错。
徐阳成成绩大幅滑落这事一连两周都被老师反复提起，最后在陶一鸣面前下了个年级前五的军令状才算结束。
为了过个安稳好年，班上吊车尾的一些同学也加入了埋头苦干的行列。
直到月底将近，元旦汇演和跨年的讨论暂且压过了期末的紧张感，班里几个会跳舞的同学被文艺委员生拉硬拽地塞了个节目。
“缇江续，你跨年有约嘛？”陈晖走到缇江续桌前问道。
“我和诗诗她们一起去江边跨年，你要一起嘛？”缇江续低头背着政治，分神回答后又开始默背。
陈晖激动地回答:“好啊！那到时候你给我发消息。”
缇江续刚好背完最后一条，抬头说:“嗯，那你跟晨果也说声。”
“行。”陈晖兴高采烈地走向了座位，拍了两下补觉趴着的赵晨果。
缇江续看着二人打闹一番后又安静下来开始说话。
降温后，教室里大多时候都比较安静，很多人趴在桌上睡觉，那些讨论的声音也会礼貌地压低。
缇江续搓了搓手拿起水杯起身，教室的热水被抢得激烈，半天就可以喝完一桶水一点不逊于夏天，缇江续走到了楼层的开水器排队。
周围很多议论跨年的声音。
“你说我和他表白怎么样啊？”
“就跨年呗！到时候我们几个一起约着玩给你创造机会！”
……
缇江续以一种偷听隐私不好，但止不住好奇心的心态默默听着这一系列的跨年表白计划，队伍排到她的时候，她们定下了最后跨年的地点，也是江边。
缇江续分了片刻神，水溺出了杯子，溅起些许水花，缇江续迅速关了水，和周围的人道了两声歉后边盖杯子边往教室走。
热水溺出悬挂在杯沿，在冰冷的冷气中变成了蔓延手中的一股温暖。
徐阳成从楼道刚好上来，拦住了缇江续把手中的盒子递在她面前，“给。”
“这什么？”缇江续腾了只握着杯子的手，单手接过盒子，“手套？”
“你看你那手都红成什么样了，戴着。”徐阳成接过缇江续手中的水杯，让她戴上。
今年冬天冷得格外快，温度快速下降，缇江续的手总是红的僵硬，但每天都这样已经习惯了，硬生生把那个丑字都给看顺眼了。
缇江续打开盒子，一副简单的黑色露指手套，“谢谢。”
“就当是提前给你的前两百奖励了。”徐阳成笑着。
上次考试太简单，缇江续拿着六百多的成绩还没进班级前十，更别提年级两百了。
缇江续笑着，“所以不进两百是不是要退给你？”
这话引得徐阳成笑出了声，“你的思路还挺奇特，三年都拿不到一次？”
那肯定不至于，缇江续对自己的文科还是很有自信的，如果初中不是那些理科拖分怎么可能只是踩线进七中，“分班第一次考试，我拿个前一百怎么样？”
徐阳成揉了揉缇江续脑袋，“那我得见证一下。”
就像徐阳成说的，坐都坐了哪怕竞赛没拿奖也没事，所以选科的抉择其实还是得徐阳成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