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言
无论内心多么抗拒，期中考还是如期来临了。教室里桌子摩擦地面移动的声音哐哐当当响个不停，缇江续在黑板上写着考室和考场要求。
字迹一如往常刚劲有力的好看，写好后考场也布置得差不多了，教室后门处的随意堆丢的垃圾塞平了那个角落。
好巧不巧，轮上了缇江续他们四个做清洁。
一直到最后教室整理干净已经十点一十过了，符诗丞他们先走了。
漆黑的夜色里，缇江续走在徐阳成右侧。
“你饿吗？”校门那些各色的美食在夜色的衬托下更显诱人，缇江续轻声问道。
目的性明显得徐阳成都懒得拆穿，“吃什么？”
“晨果说那家的炸串挺好吃的，吃嘛？”缇江续手指向视线所被引诱的一家门店。
尽管已经夜深，这家店前依旧围着很多人，缇江续站在后排又有些懒得排队，“这么多人啊，算了下次再来吧。”
“行。”
两个人并肩上了楼，缇江续打开门后转过身，夜色衬得那双眼有些深邃，“徐阳成明天考试好好考，给你同桌争个脸。”
徐阳成笑看着她，“你阳哥的实力尽管瞧着。”
看着缇江续进了屋关上门，徐阳成下了楼又来到了那家炸串店。
时间没能减少此时店前的人，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站到了前排，拥挤中徐阳成选了很多串。
提着一袋炸串，徐阳成从兜里掏出手机，单手打起字[睡没？]
一直到门口也没等到回复。
是啊，夜深了……本来就该入睡的时间了，徐阳成傻傻地靠着墙吃完了那些炸串，“赵晨果她骗你的，味道其实不咋样。”
很多时候都没再犹豫，因为每次看见缇江续时记忆总会被拉扯回那天缇江续站在远处，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只温柔地笑着让徐阳成做自己，别耿耿于怀过去的事情。
所以徐阳成希望这么好的女孩可以开心一点，能多满足就多满足一点——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表白了，徐阳成也许会答应吧。
消息是隔天早上被闹钟吵醒后才看见的，缇江续看着十一点多发来的那条消息，慢悠悠打着[怎么了？]
消息回复得很快[1:发错人了，懒得撤回]
缇江续没再回复，和符诗丞一起来到了学校，只不过考场是按着第一次月考排的，相隔胜远。
缇江续在十四考场，虽然没有年级大榜，但就这么估摸着，也算到自己上次考试四百名开外了。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的，缇江续在文科方面还是有些许潜力的。
那些复杂的文言文缇江续可以不靠释义翻译百分之八十，嗦长的单词可以半分钟就记住，历史政治这些靠背诵的东西缇江续记得比徐阳成快。
考试进行了两天，第二天上午是文综下午是理综。
陶一鸣说这次的期中考成绩可以拿来作为选科的参考，关于文理的选科要早些有目标。
其实这话对缇江续而言没什么价值，光是物理一道题计算半张草稿纸也没搞清楚的实力，就已经注定了她与理科无缘……
胡乱塞着答案，最后提前了半个小时完成了试卷。没办法检查，毕竟塞上个答案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考试结束铃声打响，缇江续收拾着桌面上的草稿纸和笔。
好久之前答应陈晖他们的两幅画在这半个小时内匆匆完成。只不过……纸张有限。
确实是两幅，一幅在正面一幅在背面。
收完卷回到教室的时候，徐阳成已经帮着把座位搬了回来，此时还是一如往常低着头写写画画的。
“徐同学，都考完了你消停一下吧。”
顷刻，徐阳成把桌上的纸递给了缇江续，“答案，估个分。”
“又不是高考，估什么分？”缇江续接过纸瞟了那么一眼。
第一次看见他字收敛得只占方寸，每个字都隔着一小段距离，满当当的却不显得密密麻麻。
“我要知道你前面大概有哪些人，他们的理想座位啊。”徐阳成抬着头看着缇江续，眉头皱了一下。
缇江续瞬间反应过来，自己那么不用心考试时怎么没有想起座位这事……
缇江续跨进了座位，拿着试卷回忆着答案。
徐阳成则在一边帮她估分。
陶一鸣在讲台上宣布着下周运动会的事，让陈晖想个口号，到时候经过主席台要喊的。
一切都只是两人估分的背景声，前面都进行很顺利，可是缇江续物理大多都是看顺眼选的，已经想不起答案了。
“那偏差应该会比较大，按照最低来算大概是550左右，和上次差不多。”徐阳成的笔尖在纸上圈点着，“但这次的题比上次难，而且这是估的最低分，应该可以上升个五六名了。”
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此时没了影，说这些话时平淡又认真让人很难不信任，“那进步有奖励嘛？”
徐阳成食指轻推了下缇江续的额头，“进前十有。”
陶一鸣不算啰嗦，但是总会被其他同学打断然后扯些没必要的话题，最后放学的时间活生生被拖到了饭点。
符诗丞靠在栏杆上，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的小迷姐又来找你了。”缇江续拍了拍徐阳成的背，快步走向了符诗丞甩给他一个背影。
缇江续一把挽住符诗丞的手，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这次她看见了徐阳成是笑着的……
周末还同往常一样，去了趟图书馆，徐阳成有事没来，符诗丞给缇江续把数学试卷的题讲了一遍，似乎做得还不错。
顾洋坐在一边玩着手机。
符诗丞离开接了通电话，座位上只留下了顾洋和缇江续。
两人所有的相处时光都有徐阳成在，气氛很低沉谁也没开口，缇江续拿出手机准备缓解尴尬时，顾洋轻声开了口:“徐阳成今天被高二那女的约出去了。”
话来得莫名，缇江续权当是为了缓解气氛找的话题，“嗯。”
“那女的是理科班第一，现在在搞竞赛，不出意外的话是可以保送的。”
“她之前就和徐阳成认识，不仅只是认识……”顾洋停下了要说的话，看向缇江续手撑着头无所谓的样子，“你不在乎他们是什么关系嘛？”
“这是徐阳成的事，他想说会告诉我的。”缇江续很认真地说。
考试结束看着徐阳成对余惜菡笑时，缇江续确实有那么一瞬好奇过，但徐阳成本来就总带着笑意，可以很快和她熟起来就同样可以很快地和其他女生熟起来。
如果真的两个人在一起了，要和缇江续避嫌那么也希望是徐阳成亲口说的。
当顾洋问出这话时，缇江续盲猜了一下，大概是谈了吧……徐阳成不说，自己也应该识相地避避嫌了。
隔天回学校的时候，主席台上已经拉上了“南城七中第二十九届秋季运动会”的横幅，操场上插着很多旗帜，教学楼上也拉着各种热血的语录。
班上比以往更加喧闹，刚考完试所有人都一身轻松地议论着运动会。
徐阳成位置还空着，缇江续坐在了位置上。
赵晨果激动地和她聊起了运动会，“混合接力在明天下午，我们是倒数几组，还有一组听说是全体育生诶！”
“跑着玩就行，不用那么认真。”
“我之前就只参加过集体项目，这算是第一次正式参加运动会诶！我现在就有点慌了。”赵晨果双手握着缇江续的手颤抖着。
缇江续笑着。
陈晖进来时刚好听见了这句话，“没事，我们负责冲，你负责拖后腿就行。”
赵晨果一脚踢在陈晖板凳上，板凳顺势倒在了陈晖的腿上，“信不信我让你没后腿啊！”
“诶嘿，狗子有点犟啊。”陈晖说着握住赵晨果的腿。
这两个人也算是欢喜冤家了，比缇江续和徐阳成更欢喜也更冤家，缇江续看着笑出了声。
“这么开心啊？”徐阳成捏着随意撕的一片纸笑着看向缇江续，“知道自己第八名了？”
第八？第八！
缇江续还愣在这句话上时，徐阳成从兜里丢了个小盒子给她，稳稳落在她的□□。
白色的小方盒，上面有迪士尼的logo，logo下面是几个字母——mulan
缇江续打开了盒子，一款白色的手表，表盘上也有这几个字母，简约大气的立体花纹。手表的旁边还有一个简约款的手镯。
“这是？”
“进前十的奖励，迪士尼联名的女生应该都喜欢吧。”徐阳成很平淡地说。
“那mulan是什么意思？”缇江续看着表盘上陌生的英文问道。
“傻吧你？中文拼音，木兰，花木兰。”徐阳成轻弹了下缇江续额头，叹了口气，“咋考第八的啊？”
缇江续揉了揉脑袋笑着，“姐的实力！”
缇江续从盒子里拿出了手表，戴在了手上，端详了片刻又抬起头，“你咋知道成绩的？你多少分？”
“692。”平静地说出分数，格外平静……
徐阳成把手中的字条放在了桌上，“你这次运气应该挺好，理综101文综135比我高五分……”
“哇哦！理综上一百了诶！”缇江续激动打断了徐阳成的话，“什么运气啊！这是姐的实力好嘛！”
“行！实力很不错嘛，数学121。”徐阳成停下来等着缇江续的反应。
十一名的进步可还真是质的飞跃，缇江续激动摇着徐阳成，“真的假的？卧槽，我数学还没考过110以上呢！”缇江续又捂住自己胸口，太激动了……
徐阳成揉了揉徐阳成的脑袋，“冷静，英语126语文113，语文作文分挺高的，有53，那就意味着前面的基础题做得不怎么样了。讲语文的时候认真听。”
缇江续默默盘算了一下，更激动了，“596啊！和你相差不到一百分了诶！你单科呢？”
徐阳成把那片小纸递给了缇江续，“这儿。”
上面一排列着缇江续的成绩，数字前一个潦草张狂的“续”字。
下面一排语125数150英146理141文130。
缇江续手掌拍在了徐阳成头发上，“徐阳成，你们几个脑子构造是不是不一样啊。”
徐阳成头发摸着还挺舒服，忍不住还揉了两下。
“摸狗呢？缇江续。”
“你是狗吗？”缇江续收回手，侧头看着徐阳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