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难言
只是缇江续依旧窝在徐阳成的怀中，手从电影播放的某一刻开始便一直环在徐阳成的腰间。
徐阳成揉了把缇江续的头，“要抱多久？”
缇江续才从那些自己吓自己的思维中脱了出来。“我发誓，绝不再看鬼片了！”缇江续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瞎自告奋勇呗！”徐阳成的食指轻弹了缇江续的额头，“没事，除了你这个胆小鬼，其他鬼都是假的。”
为了缓解气氛，大多是为了让缇江续遗忘刚才的电影，几个人又选了部刚出的动漫电影。
夜色在电影的放映中悄然袭来。
很快新的一天也如约而至，教室里的喧闹兴许是因为军训而变得愈加热烈。
校运动会的消息很快便在各个班级传开，此时很多人围在陈晖身边打听着情报。
殃及的领域包括但不限于缇江续的座位，缇江续识相地放下了书便走出了教室。
上周刚发的校服，缇江续特地洗了遍现在还透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其实缇江续没见过薰衣草，只是洗衣液上这么形容便这样默认了。
想来，徐阳成身上除了那股烟草味也总是香的，那股清淡的桂花香总是残留在他身上，只不过此前不确定那是桂花香。
思绪也不知飘到了哪儿，有人戳了戳缇江续。
然后一股很相似的桂花香随之移动到了她的身侧，“嗨！你手机有电了吧。”
女生的头发披散在肩上，那缕孔雀蓝似乎被染回了黑色，也没再涂上艳丽的口红，只是五官立体得只一眼便足以被吸引。
这样明艳的长相实在让缇江续无法轻易忘记，缇江续片刻开口道:“我去抄给你吧，稍等。”
说着缇江续走进了班级，随意撕了张纸对着徐阳成的资料抄着账号。那时徐阳成挥着手机说“你好”时的笑意，在缇江续脑海中一闪而过。
缇江续转身撞上了身后探身看着的徐阳成，“干嘛呢你？”
缇江续紧了紧手中的纸，又递给了徐阳成，“你拿去给外面那个女生吧。”
徐阳成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回事，直到纸递在女生手中，女生笑着说:“我现在在高二一班。”时，徐阳成才反应过来。
周五那天离开篮球场时被一个女生拦住要联系方式。
很眼熟，但没能在记忆里对上脸。
那时缇江续正低着头看手机丝毫没注意到这边，徐阳成笑着指向缇江续，“得她同意。”
女生转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片刻才开口:“那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吗？”
徐阳成只笑着说:“找她要就对了。”
然后从女生身边擦肩走向了缇江续。
思绪被女生的笑给拉回，徐阳成愣了一会儿，才在记忆中对上了脸，“余惜菡？”
缇江续靠在门框边看着，徐阳成背对着看不见表情，只能看见那女生笑得开心。
直到预备铃的打响，女生才挥手向缇江续这边走来，从包里拿出了根棒棒糖，“谢谢你，我叫余惜菡，高二一班，学生会的，有事可以来找我。”
一抹笑在立体的五官间莫名有些诱人的甜，缇江续笑着点头。目送着余惜菡离开的背影，许久才走进了教室。
座位上，徐阳成依旧埋着头，笔滑动在练习册上。
缇江续停在讲台上，从这个角度看去。
徐阳成的刘海随着下垂的头吊在空中小幅度摆动着，流畅的下颚线，只一股清冷感油然而生。只是看着就要陷进去了。
拌嘴只是两个人闲暇的日常，缇江续一直都清楚徐阳成是好看的，无论是正脸那股少年感还是侧脸那份冲突的清冷疏离，都是好看的。
缇江续缓缓走下讲台，停在了座位前。
徐阳成倾身携带着凳子腾出了一块地供她回位，只是许久也没见动静。
徐阳成抬起头，“怎么？”
缇江续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走神，被这么一句话唤回默默挤进了位置，又很顺口地问道:“你和她聊得怎么样？”
“感兴趣？”
脸上依旧挂着往常那般淡淡的笑。
“俊男俏女，确实还不错。”缇江续回答得走心，语调也随之降低了几分。
“你阳哥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拐走，”徐阳成敲了下缇江续的脑袋，“你好不容易留住的同桌咋开始往外推了？”
缇江续揉着脑袋，看着徐阳成。
还同往时那般，逗趣人时总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
再后来很多次的课间缇江续总会看见余惜菡站在教室门口又或是走廊上和徐阳成嘻嘻哈哈。
也许徐阳成没笑，但记忆中他总是笑着的，也许笑得不深但总归带着些笑意。
日子过得很快，从无聊的国庆后第一次月考再到运动会报名表发下来。
此时教室里已经分为了两批，一批埋头为期中考做着准备，另一批积极报名着各项比赛。
陈晖位置旁依旧拥着一群人，报名表被传来传去最后也没填上多少项目。
晚饭过后，缇江续和徐阳成回教室时看见了走廊上等待着的余惜菡，徐阳成又一次被拦下。
缇江续坐在座位上，看着徐阳成站在前门和余惜菡说话的背影，片刻转过了身，“陈晖，男生有什么项目差人嘛？”
陈晖看着各类项目零零散散的人名，眼神停留在了空无一人、地狱级磨人的项目上，“5000米”
“4x400接力算我还差一人，跳远和跳高都还差两个。”陈晖手指滑动在表上。
“行，全给徐阳成报了。”缇江续嘴角忍不住上扬着。
陈晖点头提笔准备写的时候又被缇江续握住了手腕，“算了，我还是问下他吧。”
陈晖因这突然的肢体接触愣了一会儿才道:“他说，你给他报的他就参加。”
“什么时候说的？”
“就报名表刚下来的时候，他说，你要是偷偷要给他报名，我直接填上去就行，”陈晖说着，“所以还给他报吗？”
要是偷偷给他报名，直接填上去就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徐阳成似乎已经摸透了缇江续那些无聊的小花招，并且就这么纵容着。
“缇江续，还报吗？”陈晖又唤了一声。
已经摸透了，被纵容着像个小孩，“那当然要报。”
缇江续双手撑着脸，看着一个一个框里被填上他的名字，“女生项目还差人嘛？”
“长跑都差，但其实没有强制要求每个项目都得有人参加。”陈晖低头边写边回答道。
“那我报个最长的，再报个……”缇江续想着总不能让她的小同桌一个人孤军奋战，“混合接力有吗？”
“有，已经满了……可以报两组上去但得凑够人才行。”
“行，我说你写。”
陈晖点了头，扬笔结束了缇江续刚报的3000米。
“徐阳成。”
“缇江续。”
“陈晖。”
“赵晨……”缇江续顺势看了眼旁边趴在桌上睡觉的赵晨果，脑海不觉浮现上次罚跑的画面，又闭了嘴。
陈晖写着，顺势抬起手肘碰了下赵晨果，紧接着第二下碰到时，赵晨果抬起了头。
“混合接力加不加入，我们四个一起。”陈晖转头看向她。
原本很顺口准备拒绝的，但那句“我们四个一起”莫名牵引着赵晨果点了头，“好。”
徐阳成回到位置的时候，三个人还低头围着报名表讨论着。
“行，来得刚刚好！你的项目已经报好了，正式通知你一声，实力型选手，”缇江续抬头看向徐阳成，嘴角扬起的幅度已经无法压抑，“你参加了5000米、跳高、跳远还有和你优异的队友一起完成混合接力！拿出你的实力吧！”
上扬的调子着实不难看出缇江续的激动，纵容的原因很简单……
有个小孩，总是喜欢做些无聊的小事，又不会乖乖听话。怎么办呢？
——宠着呗。
徐阳成笑着点头，“我优异的队友参加了什么呢？”
缇江续其实也不太清楚最长的跑步比赛是多长，毕竟初中男子没有5000米，那么高中女子最长的应该也不止800米。
“多少？”缇江续看向陈晖。
“3000啊。”陈晖平淡地念出了这串数字。
缇江续愣住了。
徐阳成反而被这番对话逗乐，“所以这位队友还高兴吗？”
欢喜冤家首条原则——嘴上绝不服输。
“切，不就3000嘛？初中报800那是因为女生组最长的只有800，姐的实力你尽管瞧着。”缇江续笑着扬言。
“行，那这位队友是不是忘了运动会之前还有场期中考啊？”徐阳成凑近了些对视上缇江续，还是那般挑逗的语调。
期中考……
等等，这些日子学了个什么，咋就混到期中考了呢？
缇江续脑海里简单回顾了一下这些日子的课堂内容，混杂在一堆也凑不出个课堂总结。
缇江续随意拿了本书翻开，零散的笔记唤回了她的记忆，不觉中大部分科目都已经结束了半本书的内容，比较薄的政治必修已经进入了第二本末的教学。
期中考……
缇江续脑海突然闪过一件事，陶一鸣说期中考之后座位会再换，按着成绩选座位。
而这次坐在一起的原因不是阴差阳错而是徐阳成说要去参加竞赛，拿二等奖。
“徐阳成，你的竞赛是什么时候啊？”突然想问这件事，之前不问的原因是什么缇江续不记得了，现在问起是为什么缇江续也不太清楚。
“市里面的竞赛得十一月中旬吧，全国那个得高二。”徐阳成忽悠缇江续那套说辞还有个大概印象，又默默补充道:“那个二等奖也就说着玩，反正坐都坐了，没得奖也拿我没法啊。”
徐阳成笑着，这次大抵发自内心，唇角扬起的角度着实好看。
最先跟着笑出来的是赵晨果，“好家伙！你蒙人家陶老师呢！”
缇江续也跟着笑，“徐同学你这就不道德了吧！”
教室里的人慢慢变多也慢慢热闹起来，热闹中依旧有人埋头苦干着。
缇江续撑着脑袋看着徐阳成低头奋笔写着，“徐阳成，你真需要这么认真嘛？必修一你都学完了吧。”
“数学还没，其他的都差不多了。”
虽这样说，但两百多页的书说学完才比较夸张吧。
“你上次月考第一来着，我十九名……”缇江续情绪似是有些低沉。
“你只是理科拖了分而已，单轮文科你是我们班前几名。”徐阳成笔尖依旧没离开习题，他下意识觉得缇江续在嫌弃自己成绩。
“可是，我们当同桌这事儿是不是就泡汤了啊。”
说别当时才一天的同桌缇江续都不舍得，现在都已经近两个月了，缇江续早就习惯每天早上被承包早餐，上课有个专属老师指导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