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既要杀人又要当好人
安行舸睡醒一身舒爽,挺惊讶自己竟然睡着,然后马上想起来是被康存礽拍晕的。
她伸手捏他报复一下,却被制止。
“你醒了?”她问。
“早就醒了。”他说。
“为什么不起来?是不是因为我在身边,所以不舍得起床?”她好像是从中找到乐趣,蛮横地往他怀里蹭。
他越抗拒,她越得意。
“舸儿!”
“知道,和离了。”
她闹得过火,他就困住双手把她翻个身背对着,任她怎么也挣不脱。
“反正都睡一张床了,不能多做一些别的事吗?伪君子!”她骂道。
“别闹了,我会尽心找息儿。”
“我哪里在闹?”她气得扭来扭去在床上扑腾。
“舸儿,我不知道你哪句话说的是真。”他叹气。
“每句话都是真的啊!”她生气。
他却有理有据地反驳:“当年你想救张校尉的两个孩子,也是这样哄凌盷庄主。”
她终于安静下来,迷糊的回忆着,当年都说什么了?
康存礽却以为她心虚,气得一件件细数:“你说想师父,爱师父,还会假装心疼。”
真是跟如今一模一样,抄碑帖似的复刻一遍。
“不是说自己长大了吗?怎么哄人的功夫一点都没有长进?还是觉得我不需要哄?随便对付一下就行?”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但不是凶狠。
她懊恼,已经想不起来当年都做过些什么蠢事,奇怪的是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她决定嘴硬到底,说:“那就不是装的啊,哪有这么巧的事,哪有这么笨的谎话?真的是心疼,葛通说我是血液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信算了!”她先发制人,“怕我吃了你,不爱睡床上就别睡呗!你睡躺椅也好,打地铺也好,现在就去!”
他渐渐松开手,好像真的要走。她从被窝里爬过来,像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紧紧地环抱着他,挂在他手臂上。
他说:“舸儿,我是真的想过要放手。你若还想要在一起,那张和离书就不作数了,好不好?”
他很少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更是从来不吃回头草,这样示好已经是他的极限。
她不点头答应,也不放手。
“可是康存礽,和离之后我很快乐呀,再也不用跟你生气。你做什么都不用顾虑我,难道这样你不开心吗?跟范潆同车也好,欣赏忱儿也行,有这么多自由你不开心吗?”
开心个屁!
她又说:“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你爱上十个八个女人也行,不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能找十个八个女人。若有人觉得这样不好,我就甩出和离书,便再不会有人甩脸色给你看。”
她好像很贴心,怜惜道:“跟我成亲这么久,总是让你受委屈。”
这都放的什么屁!
康存礽把她从怀里捞出来,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问道:“舸儿,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她哭瘪着嘴:“很喜欢,时时刻刻想着。说什么以后不再喜欢了也是气话,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她的表现真跟以前哄凌盷时一模一样,以前奢望她来哄一哄,现在也算如愿以偿了却觉得一阵失落。
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以后真的找十个八个女人,你不生气吗?”
“你以前也这样啊!”
“不许翻旧账。”他厉声道。
这种坏习惯不能要。
他总想给她立规矩,觉得她还小,需要多多教导。
“是你总提和离。”她犟嘴。
这不也是翻旧帐?
“难道和离做得对?”他反问。
“嗯。”她很勇地点头,“和离之后一身轻松,就是你有点儿难哄。”
他脸色难看,冷哼道:“还肯听你说这些鬼话就不错了。”
她推了一把,让他躺平,然后慢慢地爬到他胸膛上。
“我们起床吧!”她笑道,“一会儿大家该觉得奇怪,怎么还不起床?”
他真的作势要起来,她赶紧把人推回去,娇嗔道:“你怎么这样!我没有魅力了吗?”
康存礽以行动回答,确实没有。
他起床梳洗,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漱口,她也漱口;他洗脸,她就把脑袋凑过去……
“康存礽,给我擦擦。”她可爱地闭着眼睛。
他不听话,她不放弃,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很久。
房门半开着,阳光洒进来照得地上白晃晃一片。
“舸儿,你把我当什么?”
他叹息一声,拉着手,把干净的帕子塞进她掌心。
她气得把脸盆架踹倒,说:“你不要不知好歹,师父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这样!”
他突然玩心大起,说:“那你去找师父呀!哦,如今没有师父了,师弟也被抓走了。”
他怎么这么恶劣!
安行舸胡乱抹一把脸,把湿帕子扔向他胸膛,转身就走。这次是真的生气,以后再也不要他!
康存礽心慌了一下,赶紧去把门堵着,把人拦着。
“好了,好了。”他把人抱着转一圈轻轻压在躺椅上,“我也有气呀!好了,现在发泄完了。”
安行舸哭得眼泪到处流,整张脸水灵灵的。他凑上去胡乱亲一亲,脸上又多了口水,更加湿漉漉。
他笑道:“好了,我气顺了。现在给你哄,一哄就好,好不好?”
她还是不说话,他就开始忏悔:“我可真是犯贱,怎么非得把舸儿惹得真生气了才觉得好过。”
她觉得这话是在敲打,让她见好就收。
别是真把人惹生气了。
她是真的听话,乖乖地伸手搂抱着他。
“没事了?”他惊喜。
“一直都是你有事。”她嗔怪。
他低头过来含着唇舌热情地品尝,含糊地说:“我们做一些舸儿一直想做的事?”
她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现在才害羞可不行。”
他把手伸进来,掌心热烫得让人害怕,她不由自主地扭来扭去想躲。
“这里不好施展?”她说。
怎么也躲不开他的探索。
“这里很好施展。”他说。
就喜欢把她困在怀里,哪儿也去不了。
安行舸想出一份力,但根本插不上手,全程觉得自己像风浪里的一艘破船,完全身不由己。
事毕,他怜惜地温柔抚摸:“可是弄疼你了?”
她轻轻躲着,说:“别碰了,又疼又想。像鼻尖痒痒的想哭,小针尖刺激着一般细细麻麻的痒。”
他埋在胸前笑:“倒也不用形容得这么仔细。”
他清理一番,给她上药膏,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激动得不行。
“不喊了。”他温柔地含着唇瓣,笑道,“你今天是不想出门了吗?”
她强忍着刺激,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但还不忘问一句:“你怎么有这种药膏?”
他傲娇地说:“不是让我去找十个八个女人吗?你管我!”
她眼中的神采瞬间暗淡下去。
真是的!又跟他这样亲密了,以后怎么办呢?
十个八个女人啊?
“康存礽!”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软绵绵地提要求,“你以后有心爱的女子了就藏起来,别让人议论,好不好?”
他皱眉,问:“藏哪里?”
她想了想,提议:“若是个文静的,就住奶奶府里,像林夫人那样当个娇客,少出门就是;若是个活泼的,就在风扬盟里正经给个职务,在你身边频繁走动旁人也看不出什么。”
“你想得可真周到。”他意识到这样冷言冷语不好,立刻改口,“没有别的女子,只喜欢舸儿。”
“噗嗤!”
她竟然笑了。
他气得钳住她的腰:“一个你都搞不定,哪有气力再招惹别的女子!”
“话别说太满。”她叹息,“我们先约定好了,到时候处理起来有个章程。别又闹得惊心动魄,让跟着你的女子都没个好下场。”
“嗯?”
她说得好心,他却一个字都不信。
康存礽突然意识到,安行舸不是委曲求全,而是在耍手段。
她要做庄主,所以事事都要光明磊落,不留话柄。
她毁了一段婚,又杀了一个人,虽然认错但不自罚。如今做出反思的样子,提出解决办法,显得她不是一个纯粹的恶人,还愿意向好。
如此人们不至于失望,还会继续信任她、跟随她。
这场和离恐怕也是做给别人看。她当街杀了倩倩,又被萧旗主说破故意捣乱喜宴,总得对此有个交代。
他俩不能像没事人一样,那样显得她不知悔改,更显得他冷血。如今闹这一场刚刚好,显得她很努力矫正,各种讨好补救。
杨护法和晨风都看她可怜,时不时制造机会。没准儿他们还心疼她这一路乘坐破马车。
安行舸不一定是从一开始就完整得设计这一切,但她从小的学习和培养让她一步步做出这些举动。她总要在舆论上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她得有理,歪理也行。
她要全世界点头认可,包括他。
无论她做得多么荒唐暴戾,首先都是因为他的错,他花心还不收敛。
她把事情做尽做绝,却让全世界觉得她最委屈。
“康存礽,好喜欢你呀!”她在怀里像小猫一样蹭一蹭,声音也是喵喵般挠得人心痒痒。
“舸儿?”他开一个头,但马上打住。
算了,不问了。
“和离书呢?”这件事比较重要。
“我没带着。”她说。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带着?”
“难道你时时带着?”
“我早撕了。”他说。
“相公!”她好像很感动。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好糊弄,抱着安行舸在书桌前坐好。
“那就再写一份文书说明和离书不作数。”
她搂着撒娇:“不会写。”
他把人抱坐在腿上,把笔塞进她手里,说:“那就仔细想一想,你不是很聪明吗?”
安行舸还没想好怎么解围,他突然伸手把俩人的下裳解开,毫无预警地冲撞进来。她吓得差点儿弹跳起来,他早有预见及时伸手把人按回去。
“写呀!”他说。
这可怎么写?
她软得几乎要趴到桌上。
他把人扶起来,厮磨的部位也互相乱撞起来。
“以后再敢写和离书就想想今天。”他说着又把毛笔塞过来,“写不好就别想放学。”
她扭头看他,确定他也不是真的生气,便放心一些,求饶道:“哪有这样的夫子,呜呜……夫子教我写。”
“你!”
他激动得一塌糊涂,也不知她是哪里学的这一套套,还是无师自通天生一个好苗子。
他握着她的腰肢,在她的花心画圈:“写好了,可知道什么字?”
知道个鬼!
她只有快乐到哭的份儿。
他也挺快乐,想清楚她不是真的要和离便觉得松一口气。
他多怕被嫌弃配不上她,若是如此,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进步。
武功再要突破不是一朝一夕,再要更爱她也不容易,已经不能更喜欢了。
“舸儿,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他深情道,“跟你求亲时说的话,永远都作数。”
她真的打蛇随棍上,缠着问:“你总不让我练风扬秘籍。”
他脸色大变,克制地说:“你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就治啊!”她哀求道,“如果不练风扬秘籍,我就没有这么大力气,武功一落千丈。让我练呗,好不好?”
她嬉笑着:“反正你不点头,我也会背着你练。”
她可真会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现在已经完全不怕康存礽。
“容我再想想。”他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