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俩人终于长嘴了
见过老人之后勾起一些往事,安行舸便忍不住回想自己这一路成长。她好像是变得成熟睿智,又好像更加迷茫。
以前她爱憎分明,有利于山庄就是好的,害人的就是坏的。可是,现在却越活越糊涂。很明显管家害了师父,既害人又不利山庄,可她不觉得管家彻底是个坏人。
管家送的药,她仍然敢吃。
可能是因为管家从未对她出手,记忆里都是管家的百般宠爱与呵护。
而且,金老前辈一定不能是坏人,否则武林就乱套了。他跟管家相处那么久,肯定是认可管家的。
这么糊里糊涂地想着,回来时晨风把她引向康存礽房间,她也没有及时发现不对劲。
“夫人早些休息。”晨风见大功告成,撒腿就跑。
康存礽好像是有些醉,歪倒在椅子上,看见她来赶紧坐好。
康存礽尴尬着,她却觉得正好,顺势问道:“金老前辈有跟你聊起过管家吗?他怎么说?”
康存礽没有回答,他觉得解决眼前的状况比较重要。他说:“晨风堂主不知道我们和离。”
所以有了这样不合适的安排。
她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我没跟他说,不然没理由请他帮忙。”
他不满:“你就这么爱利用人。”
这句话刺耳,不好听,可她不打算追究。他们已经没有关系,气极时再打一架,不到极限就不予理会,生气只会白白浪费精神!
“我去跟他说另外安排房间。”他摇摇晃晃往外走。
“我又不睡,你怕什么?”
他停住了脚步,对哦,她出任务时都不睡的。
“不是身体不好吗?”他问。
“没有大碍的。”她说。
她不说实话,他也就没啥好说的,俩人一时相对无言。
气氛尴尬的时候总是她先开口打破僵局,她装作无事般快乐地分享一些新见闻。
“我遇到万山门下的炼丹师,他在街上卖快乐小药丸。”
“咳!”
她略微遗憾地说:“其实万山挺会钻研,若是对人命多些敬重,不总想着操控别人,也许会有一番作为。”
他低头喝口茶,怪自己想多了。
她又说:“若是我今日才遇到万山,可能不那样粗暴处理,可能会想个法子引导他。”
他倒是护短,冷血地说一句:“万山没福气。”
“引导万山的门人也行!”她风风火火地站起来。
“惹人非议。”他快速地伸手把人按住,“别人会说你除掉万山是为了把他的药方据为己有。”
他是盟主嘛,特别在乎风评。
但她不是,她说:“我管别人议论什么?”
他再次拦着,问:“你知道快乐小药丸是什么吗?”
她翻个白眼:“当然知道,给男人强身健体。”
“不是,是……”他支支吾吾。
“我知道,给男人的小兄弟强身健体。”她大方地说,“你都那么有经验,还做了父亲,装什么害羞?”
他觉得头皮发麻,无言以对,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又继续口无遮拦地说:“小兄弟偶有懈怠,确实需要吃药,这没什么不对。”
他哭笑不得:“谁懈怠?”
她没有别的伴侣,必然是说他。
“本来就不是次次精神!”她说。
“安行舸,别来撩拨我。”他终于冷静下来,怎么能这么轻易被她牵着鼻子走。
“谁撩拨你?想得美!”
忱儿从马车上把安行舸的行李搬进屋,一样一样慢慢布置着。
其实安行舸不在乎这些,但忱儿想做,这样显得自己有用。
她便没拒绝,任由忱儿摆弄。
忱儿这一路行来有个疑问,不吐不快:“我看这个国家也很富庶,怎么老想着来抢劫我们呢?”
康存礽笑道:“只有这里富庶,所以新奇地叫它小江南。一般人家跟遇见的猎户差不多,食不果腹,连个像样的打猎工具都没有,农具也很落后。”
“那他们怎么不搬下来呢?”
“哈哈哈!”康存礽快活地大笑,“你们村怎么不搬去京城呢?”
安行舸瞟过去一眼,好久没见他这样开怀大笑。
他可能就是喜欢单纯的小姑娘。
忱儿反思一下,又说:“那我们教他打猎呀,卖给他们一些好农具。”
康存礽笑道:“嗯,让他们吃好喝好,养得马肥人壮再来攻打我们。”
忱儿苦恼地皱着眉,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穷着来抢我们,富了也来打我们!”
安行舸有些粗鲁地结束这个话题:“所谓人杰地灵,我们的土地是好的,能长庄稼能出矿,所以我们发展得更好。山河锦绣,便挡不住别人觊觎的心思。边城永远不会太平,除非有一天华夏民族无能把土地让出去。那时候,大概我们民族也就死光了,活下来的只能终身为奴。”
忱儿草草收拾一下便退出去,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原来我们的民族时刻面对着这么大的危机吗?
她以为外邦只是过来抢点儿东西,只要朝廷发兵就能把人赶走。
以前,她总怪朝廷不出手……
屋子里,康存礽尴尬地解释:“我对忱儿没想法,就是看她天真可爱所以逗两句,你不也爱逗她。”
她走过去把铺好的被褥收一下,一边说道:“你放心吧,就是你对忱儿有兴趣,我也不会对忱儿出手。”
她长大了,有容人之量。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走过来按着手,说,“别收了,你睡床吧!”
“你呢?”
“我睡躺椅。”
躺椅窄窄的,睡一个娇小的她还差不多。
“我睡躺椅。”她说。
“别闹了,不然我去找晨风。”
“晨风堂主!”她行动更快,直接冲向门口。
找就找,谁怕谁!
“好了,我睡床。”他赶紧把人拦着,妥协道,“都听你的,咱俩别再闹僵。否则队伍不好带,大家难免心里有疑问,缘何拼死走这一趟。”
她低着头,也退让一步,说:“等找到息儿,让他给你磕头。”
他看得明白,气道:“好,息儿磕头,反正你不领情就是。”
床铺上都是安行舸的味道,偶尔还有几缕发丝搔着脸颊。
康存礽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到安行舸沐浴回来整个房间充斥着她的体香,就更加耐不住了。
“怎么还没睡?”安行舸天真地问,“可要解酒茶?”
“不是。”他闷闷地说。
“那就是想我了!”
她笑着靠近,吓得他整个人僵硬。
“闹你呢!”
她好笑地拍拍被子,动作像是安抚惊醒的小孩。
“你如今怎么这么纯情?”
她的发梢还有一些湿润,便在床前走来走去散着风。
她的味道更浓烈了。
“毕竟我们没关系了。”他说。
“你以前……”
“我改了!”
他说话又快又急,好像是生气,她便乖乖地闭嘴。
也不知哪一句话惹着他了。
“你上床睡吧!”他掀开被子坐起来,“让女子凑合过夜,这不君子。”
“那一起睡吧!”她调皮地扑过去紧紧搂着。
他想把人推开,但她紧搂不放,俩人便在床上滚了半圈。
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特别好玩,她又得寸进尺地凑上去亲一亲,含着他的唇舌细细品味。有他独特的清冽气味,还有美酒的醇香。
呃……
他突然伸手点穴,害她差点儿被口水呛到。
他觉得抱歉,但也不打算道歉,只是扯着袖子给她擦一擦。
“别闹了。”他无奈地说。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吗?”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大胆地说,“可是,我挺想的。”
“安行舸!”他警告道。
“食色性也,有什么关系嘛!怎么突然老古板呢?”她嘀嘀咕咕数落,好像还是他的不对。
他再次把手伸过来,她急道:“要是敢点哑穴,我跟你没完!自己一个人去找息儿,不带你!”
他却只是扯一下被子把她盖严实。
她又说:“你要是敢下床,我明天就不进屋。”
他无奈地躺下,平平整整地挨着床沿,半个屁股在外面,随时准备跑路似的。
他好像还是挺好说话。
安行舸胆子大了,继续得寸进尺:“把穴道解开,不然我自己冲。冲得口吐鲜血、筋脉尽断。”
他只是拍拍手背,说:“睡吧!”
她开始哭:“呜呜把穴道解开。”
哭得不够入戏,他也就没当回事儿,只是说:“你怎么这么能闹呢?”
“你又不喜欢我,你管我呢!”
他不否认,她就真的哭起来。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他叹气,凑近一些把她搂着,但嘴上一定要说清楚:“舸儿,是你要和离啊!”
她不管,任性地说:“那我也没说不喜欢你啊!”
他觉得心酸又好笑,搂着她纤细的腰肢,真想就这么掐死在怀里算了。
“那你为什么想和离?”他终于开口问一句。
“不想做你的妻子。”
“为什么不想做我的妻子?”
“有什么意思呢?”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安行舸说:“我没时间跟着你,听说你身边有了别人,我便努力不去在意。可你是我的丈夫呀,你带着小情人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算怎么回事?我若连这都能忍,以后怎么带领安行山庄?你逼我动手的。”
她把责任甩了一个干净。
“不是小情人。”他坚持道。
“你懂个屁!”她骂一声。
他可能是有病吧,被骂了还说一句:“愿闻其详。”
她也不客气,说道:“她给你祈福都是以夫妻的名义,香客们都认她是盟主夫人。旁的人找风扬盟办事都走她的门道。”
“你怎么知道?”
“我无孔不入啊!”
她懒怠多解释,他也觉得这说法合理。安行山庄本来就无所不知,甚至比他更了解自己。
他说:“你若不高兴可以直接跟我讲明。”
她回道:“那多麻烦!我不喜欢讲理,直接打到对方服气,可我打不过你。你就这脾气,这一次说好,下一次又故态复萌。永远这样反反复复,多累啊,而且我很忙!”
“果然。”他不满道。
“什么?”
“你就是不想跟我折腾了。”
“不知道能活多久呢,折腾你干吗?”她深情地望着,“你呀怎么快活怎么过,一生顺遂,长命百岁!”
他听着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她若是真的爱他,知道活不长久,不是应该想着分分秒秒跟他在一起吗?
她把时间都用在为丹俐奔走,为息儿拼命,需要他时才想着利用一把。
利用就利用吧!以前没有为她赴汤蹈火,这次都补上。
康存礽好像是妥协了,拥抱的动作更加温存。
“康存礽,解开穴道好不好?”她大胆地软言哀求。
“放心睡吧,不会让你有危险。”他说。
“不是,我们做点儿快乐事。”她的声音甜得能拉丝,极致勾引。
“安行舸!”他却只是生气。
“你不想吗?”
“我没那么饥渴!”
“才怪!”她嘟嘟囔囔,一会儿又喊,“康存礽,肚子疼!穴道封闭久了心口疼,你帮我揉揉。”
他终于受不了,捏着后脖颈一掌把她拍得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