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暗夜守卫一号她不干了(即将完结) > 第99章 严肃的会场上有人在烤鸡

第99章 严肃的会场上有人在烤鸡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风从北边来,从席柏身后来,吹得他发梢不断往脸上拍。

    他正在致辞,说感谢今天到场的五千多武林人士。

    他说“五”的时候风向突然转一个回马枪往他嘴里灌,他的声音便抖一下:

    “五~~呜唔!”

    白练得意地摸着鼻子:“山庄是我家,我说风往哪儿刮就往哪儿刮。”

    山庄弟子终于搬来风挡,在风口上立几个三角把北风分流。

    这好像是预示席柏这一天的狼狈。

    安行舸说:“昨天还号称万人,今天就只剩五千人了?”

    白练:“这还是虚的,再砍一半,撑死宾客两三千。”

    她忍不住笑起来:“倒是我们较真了,带足三五百人过来,太捧场。”

    俩人交头接耳,白练还时不时伸手在她怀里撸一把毛球。

    范潆就在那边嚼舌根,说她放荡。

    范潆自己并不会说那样的话,而是让她的闺中密友去散播。

    明面上她还会劝一句密友:“别说了,对盟主的声誉不好。”

    真会火上浇油。

    席柏的形象也经营得很好,把自己说得道貌岸然,合理复仇。

    高堂主撇嘴:“有岱瞭的前车之鉴,这些人竟然还学不乖。谁家阿猫阿狗养耗子能逃得过安行山庄的眼睛?装过头了都给你抖落出来!”

    席柏说当年岱瞭离开之后,他就是山庄第二把交椅。

    “凌盷为了一人独大,想要效法赶走岱瞭的套路对付我,怎料我根本不是男人,她无法得手。”

    哗!

    现场惊叹声此起彼伏。

    席柏的声音洪亮,旗杆上的人也能听清楚,但是大家还是挤挤挨挨踮脚看。

    可能是想看清席柏此刻的表情。

    “拼了,拼了!”安行舸也惊诧。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此后席柏再说什么荒唐事,大家至少给个面子闭着眼睛胡乱信上两三分。

    席柏继续说:“席某今日腆着老脸请各位到场,便是想论一论往日对错。”

    在席柏的往事录里,凌盷扮演一个罪恶的搅弄风云的人物,而他一直劝凌盷悬崖勒马。

    “安行山庄脱胎于贤四教,承蒙武林豪杰抬爱,一直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位是大发慈悲,认为脱离贤四进入安行山庄的都是其中良善之徒,其实不然……”

    他说完一段停下来看大家的反应。

    看客却仍然沉浸在上一个话题:“席长老,你是自己割了,还是给别人废了?不做男人有让你变得更强吗?”

    “这么胡乱喧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安行舸不耐烦地把腿踩在椅子上,甚至想躺下去。

    她才不会因为有范潆这个女德监督员在场而变得循规蹈矩。

    她不放荡,她就兢兢业业做大家闺秀一百年呗!

    又没人跟她抢!

    席柏终于说到康夫人这一段往事,他说是凌盷怂恿康夫人接近康大侠偷学风扬秘籍。

    “初代贤四教都是能人,若非康夫人与他们同归于尽,凌盷根本没可能压贤四教一头。便不会有后续如此多教众投奔,也就没有如今的安行山庄。”

    这次他学聪明,不让观众反应过来,立即抛出结论:“以凌盷一贯的做法,派出徒弟接近盟主偷学剑法……”

    高堂主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道:“这段跟我们说没用,你去跟盟主说,趴他枕头边说。”

    看客们也跟着起哄:

    “对,盟主就爱听枕边风。”

    “反正你现在也不是男人哈哈!”

    “前两天盟主夫人不是用鞭吗?学不学剑法反正都厉害。”

    江湖人慕强,安行舸赢了一场,大家话里话外都向着她。

    然而山庄弟子却不爽,掐着人家脖子让改口:“哪来的盟主夫人,叫副庄主!”

    玩闹而已,掐得不用力。

    对方开玩笑道:“那盟主呢算什么,算姑爷?”

    “做姑爷委屈他了?”

    现场乱做一团,有互相打探贤四教由来与历史的;有总结江湖上相传须自宫才能练习的武功秘籍;还有梳理盟主夫妇爱恨纠葛……最离谱的是有人喊饿,不知哪里弄的一只鸡,已经架火上开烤。

    不一会儿什么红薯鸡蛋等等全都冒出来,一颗一颗埋进热土堆里。

    看席柏这架势,从十几年前开始细数凌盷罪状,哪是一天一夜能说完的?填饱肚子才能继续陪他玩儿。

    “这就是武林大会吗?”安行舸忍不住大笑。

    “席柏镇不住场子。”高堂主见多识广,分析道,“这些人本来就不是来给他撑场子,都是等着看山庄怎么倒下,有什么便宜能占。”

    席柏终于决定放出大招,点名道:“清心山上一任方丈并非圆寂,而是被凌盷捏住把柄逼死。他不肯与凌盷同流合污,宁死不屈!”

    清心山现任方丈没到场,只是派了一位西堂带领僧众过来。这位比秦利退得更早更彻底,早已不问世事。

    和尚淡淡地说:“阿弥陀佛,席施主但说无妨。”

    真的做错事,那就念经呗!

    清心山根本不吃这一套。

    安行舸也好奇:“这群和尚不戒酒不戒色不戒杀生,还能有什么把柄?”

    只要你够坏,别人就不能用道德绑架你!

    高堂主摇头:“奇怪,席长老今天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看向安行舸,作为当事人,席柏说的是真是假她最清楚。

    她也摇头:“理越辩越明,但现在处于黎明前的昏暗期。”

    白练气得拿毛球的手掌挠她。

    她乐道:“我偷学武功这事儿,师父知道,没反对;金老前辈也知道,没反对;盟主更清楚,他说我没学到精髓。若说有人安排这一切……可能是他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整我吧!”

    高堂主又撇嘴:“席长老这空口白牙的,一个实质性证据都没有,就连证人都只有他一个。”

    她倒是理解,说:“反正就是个说法,一会儿他打赢我,从此江湖上就以他的说法为准。”

    一群人看戏似的,并不走心。席柏刚说完,他们已经忘了老方丈的把柄具体怎么回事。

    席柏问他们认不认,山庄弟子回应:“我们又不是当事人,哪能知道呢?等庄主醒了帮你问问啊!”

    看客们玩闹着鼓掌:“牛逼!”

    清心山也不打算计较,和尚说:“老衲久不问俗事,席长老所言未曾耳闻。”

    范大小姐却坐不住,再确认一遍:“你说我弟弟是老方丈的孩子?”

    席柏其实一直没点名道姓,只说一位女香客,是武林世家的女眷。他甚至没说是夫人还是小姐,范家倒着急出来认领。

    “你们见过范家少爷吗?”安行舸问道。

    “长得跟范大侠挺像。”高堂主不愧是见多识广。

    “惨了,这要咋证明自己是爹的孩子呢?”白练笑道。

    安行舸口无遮拦:“范夫人可难了,换作盟主要是不相信安安是他的孩子,我也证明不了。”

    高堂主已经很习惯她语出惊人,头也不回地捞起毛球的爪子按在她嘴上。

    范大小姐一会儿恼怒,说席柏污蔑母亲,一会儿又矛盾得恨不得立刻当场把这事儿坐实。

    如果弟弟不是亲生的,范家的家业她便更有机会继承。

    俩人扯很久,话越说越碎越无味。

    观众都累了,嚷嚷着:

    “你跟席长老说没用,这得你爹在场才有意思,看是要发疯还是要忍。你做不了主!”

    “席长老,今天不是要说山庄的事儿吗?”

    看客催流程,对于别人家帮别人家带大孩子的戏码不感兴趣。

    安行舸一行已经开始啃干粮,她还掰碎一点儿喂毛球。

    山庄上的伙食肯定不足以供应近万人,五千人也不行,他们早有预料。

    因为就是他们干的。

    不知道席柏会出什么昏招,他们能做的应对很有限,首要的就是消解这场盛会的严肃性。

    如此,公平正义也统统无从谈起。

    席柏见不得她这样自在,恶毒地说:“安行舸,你师父从来就把你当一枚棋子!”

    安行舸:“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不是应该的吗?”

    席柏说:“凌盷从来没想过传位于你,她那样贪慕权势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别人觊觎庄主之位?当年她赶走岱瞭,又将我杀害,会独独放过你吗?”

    “你这一生所有的悲剧都是凌盷造成的!”

    席柏说得掷地有声,说得安行舸内心都开始动摇。

    有一些念头正在破土而出。

    “倩倩有什么能力截杀朝廷命官?那是因为凌盷暗中相助!她根本不想你跟盟主好好成婚,否则你在山庄声望日大,倒逼她提早退位。”

    她把手掌搁在小猫肚子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淡淡地笑道:“你想象力真好,就算废了这一身武功,以后去茶馆里说书也一定有很多人捧场。”

    席柏得意地笑起来:“你退缩了,不敢细想,不敢与我对峙。”

    她笑道:“是不敢,毕竟天色已经不早,可以打架了吗?”

    席柏说出许多江湖秘辛,他都渴得喝了十几次茶水,可是效果一般。

    大家并没有义愤填膺声讨凌盷。

    诸如清心山和范家全部无地自容,但此事说到底,做错事的是老方丈和范夫人。即便凌盷以此相要挟,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能怪凌盷什么?

    何况,所谓凌盷要挟只是席柏一句空口指证而已。

    看客们已经在一边开始总结:

    “席柏这次大会办得不好,主要是离开江湖太久,压根儿不知道我们想看什么热闹。”

    “前期宣传世纪大战,结果来了废话这么多,有点儿挂羊头卖狗肉。”

    “他先打赢安行舸再说这些也行,看在他是赢家的份儿上,我们还勉强捧场听一听。”

    “他想拉拢我们一起打安行舸。”

    “不是,拉拢安行舸讨伐凌盷。”

    ……

    安行舸觉得腿都麻了,站起来原地踏步。

    山庄弟子给她送来一件批袄穿上,淡黄色装饰雪白的兔子毛边,把毛球乐得到处舔。

    “你踩我头发了!”

    安行舸把牠抱离一手臂远,这与牠无碍,牠继续舔袖子上的毛边。

    “啊~”

    她嫌弃得把毛球扔给高堂主。

    大家本来就关注她,她这边一有动静自然看得更加仔细,穿衣服逗宠物也看得津津有味,能看出深一层暗度陈仓的举动似的。

    安行舸鲜少在江湖上走动,大家见她的机会不多,对她这个人的了解一向只有干巴巴的最年轻副庄主、常年不在盟主身边的盟主夫人、武功高强所以刁蛮任性而且心狠手辣等刻板印象。

    如今见着真人,坐着对看一下午便觉得意外,跟传说中似乎不太一样。

    她确实刁蛮任性,各种不着痕迹的捣乱弄得席柏下不来台,但仍然称得上是个软乎的大美人儿。

    她跟山庄弟子门人的相处看起来很舒服,没有距离感。

    一起捣乱,一起逗猫,一起啃干粮,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恐怕很难看出来她是这群人的头儿。

    更像一群哥哥带着宝贝似的妹妹出门耍威风。

    总之,她不像一个一心作恶的人。

    如果让他们在席柏和安行舸之间选一个人跟随,他们肯定选择安行舸,至少跟她在一起做事看起来很快乐!

    席柏这一下午的演说很失败,但他判断形势的眼光还是有的。

    安行舸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大家的心已经偏向她,他能看出来。

    席柏终于决定放大招。

    再一次放大招。

    如果不能离间安行舸和凌盷,那就必须毁掉她。

    席柏伸手一指,气势汹汹:

    “安行舸从小练牙阝功,她不是身体不好,也不是没机会在江湖上走动,而是走火入魔压制不住。凌盷自己不敢练,拿她做实验!”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