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电话那端
“唐葡萄，你最近不太对劲儿，可没刚来的时候有劲头了。”云时在售楼部一角见到正在发呆的小唐。
“经理，我从上岗到现在就卖了两套房，现在二期派筹客户我也不多，还不知道开盘能卖几套呢，我现在挺矛盾的。”
“新人都这样，接的客户多，成交的客户少，渐渐把里边的路子摸透了，自然就能成交。我之前也这样。”云时拉过小唐的手，让她坐下。“当初面试你时，我是不想要你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嫌我没经验。”
“对，没同行业经验，小白上手太难。那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留下你了？”看着唐葡萄懵懂的摇摇头，云时笑了笑说，“因为我对你说你没经验，我们双方都认真考虑一下时，你仍然有甜甜的笑，仍然告诉我只要给你机会你就会证明自己。这种初生牛犊的气和笑对现实的心，让我愿意给你机会。现在，我想看到你在用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眼前的困难都是一时的，你相信我，我已经经历两轮楼市直落低谷又崛起了，在这个过程里，面对的黑暗和冰冷比你现在还要难，熬过来，你就会不一样。”
“我都明白，可是自己就好像不开窍。”
“按部就班，耐心、细心、专心的做，就会水到渠成。”
“那我再试试？”
“再突破一下。”云时鼓励着。
营销团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从云时来到这个项目，所有新人招聘都是她直接面试的，虽然去留随意，但云时真心想让每一个来过这个团队的人都能匹配成长，不仅仅是物质收入，也是能力和技能的提升。她和章泽永说过持续培训及人文关怀的事，章也很支持，眼下团队既要有战力，也要求稳定。新人破局是激励、刺激团队的重要的事，如何能快速、有效，这事她还要想一下。
“云经理，有人找。”
“梦哲，你怎么来了？”云时惊喜的上前拉住她的手，“来调盘吗？”
“找你来聊聊，我刚从驾校回来，给教练沟通，想尽快把科三过了。时间还早，来你这看看。”
“嗯，欢迎。上次你和我说的做项目负责人的事，最后你怎么回复你们领导的。”
“想想还是不合适，放弃了。”
云时略有意外，问道：“真放弃了？好吧，那就以后再找机会吧。”
“其实我也有些后悔，现在我们领导知道这事之后，明里暗里说我爱出头，前两天部门周例会还当众批评我，我没和他吵起来，已经算是压抑到极限。云时，为什么我在处理这些工作关系上，老是一团糟？怎么老是遇到这样的人？”
“我可不是圣母心，劝你一些没用的。这些话，你要觉得有道理就听，没道理就按自己原来的方式走。”
“你说，我听着。”
“我刚来观宸时，不适应。之前曼姐也是直性子，做的不好了，小爆脾气马上就来，吵到你做好为止。现在的领导，不多言不多语，不安排你做事，也不找你的事。但我心里不踏实。曼姐说，我们不能指望每个上司都适应自己的性格，不能无视职场里和我们不同的人。在职场只有到一定位置，才能说做自己，其它的时间，我们都是变色龙。你是不是觉得违心？”云时笑笑，看着梦哲，“其实梦哲，我们是一类人，争强好胜，怕输想赢。尤其对上级，总感觉他不一定比自己强多少，心里会有不服气。但其实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必然有他的职场历练，无论靠什么方式什么手段，一定有可以安身立命的本领，所以别轻易否定，先观察，先盯着，等待机会。这个过程，你就是练本领，给他他想要的结果。”
“那他老找事儿怎么办？”
“找事儿？随时保持被追问的状态，自己过手的事，自己更留心。找几次，你滴水不漏，他还会这样吗？凡事和你直说的上司，不见得就是排斥你，或许他就是那种性格，这样的人不会背后给你小鞋穿，也未必是坏事。”
“这倒是，你呢，和你领导相处怎么样，你这可是空降兵，还带着小团队。”
“对啊，所以我处境比你还难。原盘人员开始都不听我的，我带来的人也总会吃小亏，只能慢慢化解。路遥知马力！让大家能感受到你是真心为他们好，不是把他们当成只会卖房的工具。磨合期过了，就自然和你一条心。其实，我是挺喜欢这帮90后的。做销售，最大的收获就是能时刻和年轻的人、年轻的心在一起，我挺开心的。”
“你给我说说，怎么制服这帮90后的？”
“制服？对他们不能制服，只能帮助。”
送走梦哲，路过停车场，云时见滕飞和丛林在角落吸着烟，嘻嘻哈哈。她环视一周，见旁边没有其它顾问，就喊了一声，“滕飞！来。”
滕飞一抬头，见远处是云时，赶紧掐熄烟头，一溜小跑过来。
“云姐。”
“和外渠搞关系，不是让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甲方人看到会怎么想？你自己不长脑子，不知道避嫌？”
“嗯，刚不是聊了个有意思的事儿，忘了背人了。以后我多注意。你之前交待的事都办好了，寻找对方漏洞，查他们每天来电，还有和保安处好关系拿到他们客户记录，这事天天做着呢。”
“有漏洞就利用，别人真做到万无一失，我们想什么办法也成不了。凡事，既要自己做圆满，又要抓对方短处。双代，没办法。”
“云姐，跟你说个八卦？丛林这几天看见章总和咱们一个顾问，你懂得。”滕飞朝云时挑了挑眉、挤了挤眼。
“我不懂！忙你的业绩去，该干什么自己不知道？”云时把眼一瞪，转身走了。
章泽永泡顾问的事，云时不是不知道，团队里早已有风言风语。依章和何水火不容的劲儿，她知道这要这事何一旦知晓，章必走无疑。这虽然对云时来说是个机会，但她不敢冒进，一是她不确定，既使章泽永离开，公司是否会直接提拔她，还是再次空降，；二是房产圈太小，她不能落人口实，保不准以后什么形势。再者，如果事情属实，不用她说，迟早会暴露。所以，她选择沉默。她记得初来团队时，章永在媳妇生日偷偷送惊喜买的金手链，让售楼部的女孩子们着实都羡慕了一把，后来偶尔儿谈起他的妻子，他还说过她的不容易，如何辍学撑起娘家，拉扯弟妹，如何在婚后与他从一穷二白走到现在。她不知道他是刚变，还是一直伪装，反正，她明白，男人真不能给他一丁点机会。齐锦枫如今异地创业，她怕不？她怕。
周梦哲心神不宁，因为刚才那一通电话。近来公婆带着小符容回老家，她想重温一下二人世界。几次她加班晚归，符予鑫却比她回去得更晚，知道他工作没有那么忙，梦哲心有不快，醒来想说什么却转眼就被困倦遮住了。
今天回家以后，饥肠辘辘，打开冰箱一看，缺菜少肉，又气馁的关上了冰箱，不如和小鑫出去吃饭，两人好久没单独吃过饭了。可是打了两遍电话，符予鑫都没有接。她倒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等了一会，才开始打第三遍电话。终于接通了，梦哲压着火气，“打几个电话都不接，干什么呢？”
电话那边有“砰砰”的篮球撞击声，“打球呢，什么事？”符予鑫大口喘着气，回应着。
“哦”梦哲怒火稍平，她知道小鑫平时爱好运动健身，加上球场嘈杂，也就不怪他了。“你几点能回来，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我今天下班早。”
电话好半天没有回声，好像有压低的争吵声，“喂、喂？”梦哲疑惑的问着。
“还得一会呢，饿了你自己先吃吧。我有朋友一起。”符予鑫声音半天传了过来。
“朋友这么重要？”周梦哲觉得电话声音飘起来。
“你别闹，电话给我”“你现在就说，我就要你说！”带着哭腔的女声，虽然那么远、那么细微。
但，她却听得那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