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惊喜
年夜的那一天。
蒋藏雾动手写了对联，还和佣人一起贴了。别墅挂着大红灯笼，崭新的。
蒋望眠是在吃年夜饭的前一个小时回来的。
她被司机接回家的时候，蒋藏雾正在大厅里面和阿姨一起包饺子。
脸上带着笑，鼻尖沾了点粉，一小点白。
蒋望眠看着，心里有点嫉妒。
年夜饭吃饭前，唐折臣给她打了一通语音电话。
蒋藏雾说，要不你别挂，我带你一块吃饭。
他笑着说我不挂，你吃，我安静的等着。
她又补充，你待会别讲话，也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我爸在。
唐折臣摸着猫，拉开窗帘看着外边的积雪说好。
三个人坐在一块吃着年夜饭，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安静。
因为蒋望眠工作忙，吃完饭就赶着坐飞机了。蒋修远亲自送她去的机场。后面发生什么，蒋藏雾也不知道。
一人一狗待在房间里面，互相取暖着。
大年初一，在房间里面学习。
大年初二，放松了一整天。
大年初三，跟着蒋修远一起去给长辈拜了年，得到了不少红包。
大年初四，躺床上看电影，看书，写题。
大年初五。
唐折臣坐飞机到了榆城。
蒋藏雾那时候和蒋修远、蒋望眠在百福寺里。蒋修远每一年都会带着她们来祈福。
祈福后，蒋修远必定要和寺里的方丈聊上大半天，蒋望眠一直都是乖乖巧巧地坐在蒋修远的旁边听着他们聊天的。蒋藏雾坐得久了觉得没趣打了声招呼就往外面跑。
她扎着低发，白板鞋，穿着蓝色的卫衣，配着半身裙，蹲在寺外的大石头旁边和猫狗玩。
那里长着一棵茂盛的古树，眼光静静地淌在树梢上。吹过来的风是清凉的，很舒服。
感觉有阴影覆盖下来，毛茸茸的猫头逃离手心。
她往后看，瞳孔映着他，睫毛微微颤动，心脏跳动的速度在那一瞬间加快，但是呼吸像羽毛一样，很轻。
唐折臣看见她错愕的表情眉毛挑了挑，噙着笑。
“惊喜吗？”
蒋藏雾从地上站起来，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仰着头。
“惊喜，惊喜的不得了。”
他抬手揉她的发顶，“跟我走？”
“行啊，但是我爸还在里边。”
“这不简单，我陪你去说。”
他的手自上而下，与她十指相扣。
蒋藏雾忍不住笑起来，“不行，他很凶，会打断你的腿。”
“这么凶啊？”
蒋藏雾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唐折臣被她逗笑，“行，那等你爸回家，我再去接你成不成？”
“成。”
蒋藏雾往周围看了一圈，确认没有认识的人后就拉着唐折臣去走山林小道，“现在先跟我走吧，跟我约个小会。”
他一米九的高大个任着她拉。
静谧的小道，还带着清晨的露水。他们的呼吸是潮湿的，和群山共此时的氧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碰巧吧，我每年都会来这。”
小姑娘的眼睛明显更亮了，惊讶着。
“这么巧，我也是，每年都要陪我爸来这。可是，为什么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你呢，有见过我吗？”
每一次，都是因为想见你。
唐折臣喉结滚了滚，想起那日穿着蓝白校服坐在石头上掉眼泪的她，“见过，小小的一只。”
“？小小的一只什么？”
“刺猬。”
“什么时候见过？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秘密。以后告诉你。”
“你不会是很久以前就觊觎我了吧。”
他笑笑不回答，一步步往下走。
蒋藏雾追着人问了一路，也没得到回答。走在后边，看见他的红耳廓，调戏。
“你耳朵红了。我说对了吧，唐大少。”
唐折臣是这时候转的身，仰头看她，眸子坦荡磊落。
“的确，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这一出把蒋藏雾给整懵了，她久久地站在那，和他对视。
眼前隔着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雾。
反应过后，心如鼓槌，震的她耳鸣。
他往上走，目光直直的，是蛰伏已久的豹。
“那，”蒋藏雾往后上一步，舔了舔唇，“是从我告诉你名字的时候开始的吗？”
许久，他的笑声在身前响起。
“这也是个秘密。”
“你怎么这么多秘密？”
“嗯，全是关于你的，我怕一说了你就跑了。”
“那得多变态！现在跑还来得及不？”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
“我跟着你跑。”
“这可不兴说。”
蒋藏雾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
他握住她的手，笑。
“所以你跑不了。”
“你也跑不了，我爸会打断你的腿。”
说完，俩人都笑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晚上听我指令。”
“好，注意安全。”
“晚上见。”
“嗯，慢点，别跑。”
蒋藏雾放慢了脚步，往山上走。
果然，蒋修远已经聊的差不多了。蒋藏雾刚想要进去，就看见他出来。
蒋望眠站在他的旁边，挽着他的手臂，笑得很开心。俩个人就那样灼红了她的眼。
“藏藏，在这里傻站着干嘛，回家了。”
蒋修远叫她。
“嗯。”
蒋修远站在一辆车外，向她招手：“藏藏，来这坐，爸爸想跟你聊聊天。”
蒋藏雾看了眼正要坐进去的蒋望眠，垂下眼帘。
“不了，我想一个人坐。”说完，她就打开后边车的后座，坐进去，关门。
蒋修远看着她，也没再说话，对着蒋望眠说：“眠眠，快上车。”
然后他就去坐了副驾驶。
一路上，蒋望眠攥紧手，看着窗外也没说话。蒋修远打电话处理着公司的事。
蒋藏雾撕开一颗糖，丢进嘴里，缓缓地咬。
心顿顿的痛。
一小时过去，蒋藏雾躺到床上，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
“怎么了？”
“你在哪呀？”
“在帝国大厦这边，和一个好久没见的朋友聊天。”
“男的。”
“哦，那你忙吧。”
“现在去接你？”
“我还没好，等会给你发信息。”
“好。”
蒋藏雾简单的扎了个发，换上高腰牛仔裤，针织黑色毛衣，配上斜挎包，穿上白色球鞋。
下楼，和蒋修远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司机送她到帝国大厦，她拿出手机给人发了位置。
天空缀满阴云，一场小雨悄然降临。世界被雨雾笼罩，街上行人撑起伞。水花溅起，打湿行人的鞋。雨水滑过玻璃窗，留下一道道痕迹。
大厦的歌正放到高潮，带着坚定又夹带着淡淡的哀愁。
“你说想哭就弹琴
想起你就写信
情绪来了就不用太安静
你说爱了就确定
累了就别任性
原来感觉是如此亲近”
蒋藏雾拿着手机站在店门外，抬头看着不断坠落的雨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伞合合收收。
一辆白色的宾利在她的面前停下，车门打开。唐折臣下车，撑开一把透明伞，向她走来。
雨淅淅沥沥的落着，她眼神锁定住，他的人。
黑色的卫衣，破洞牛仔裤，限量版球鞋，齐全在他身上，很帅。
伞一半撑在她的上方，还有一半露在外面，滴着雨。
天空还在落雨，打在伞面，打出滴答的声音。
“今晚回去吗？”他开口。
“不回，我跟我爸说了和姐妹一块聚。”
“撒谎？”
“没，待会是真的要去，今晚刚从国外回来的姐妹，特别好的姐妹。你陪我一块去。”
“嗯。”
车子在一家高档的俱乐部停下。蒋藏雾牵着唐折臣走进去，被三人盘问了挺久才开始玩游戏。
到最后一个游戏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唐折臣这个人游戏高手在她姐妹这里也废了一次，他输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那对咱们藏藏说句情话，发自内心的。”
蒋藏雾咬着吸管，歪头看他，眼睛泛着细碎的光。
唐折臣看着她的眼睛，虔诚温润。
“你是我生命枝头上的第一抹春色，是我永远也望不惯的第一弯新月。”
“哇哇哇，这么会！！！”
“好甜好甜好甜，爱了爱了。”
“没想到藏藏居然是我们中第一个脱单的，恭喜恭喜。”
“藏藏，结婚的时候必须得邀请我们当伴娘。”
“你们也说的”太远了吧。
她吸了口冷酸奶，肚子受到刺激，有点绞痛，放开了酸奶，笑着，看到他认真的眸子，就忘记了下半截话。
唐折臣将人拉近，手绕过她盈盈一握的腰，掌心覆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揉。
“藏藏，你俩该不会已经那啥了吧？”
“什么时候有的，伯父知不知道？”
“怎么这么不注意安全？”
她们一人一句，问的蒋藏雾思考不过来。她瞪眼看着让她们误会的罪魁祸首，“你来解释。”
唐折臣笑了，看了眼她喝的冷酸奶。
“没有，是我怕她肚子痛。”
“该死的，磕到了，啊啊啊，不活啦。”
“这么细心，上辈子拯救了银河吧。”
“好福气，好福气。”
蒋藏雾：“都别多想，还未成年呢。”
“不是很快了吗，到时候就可以那啥了”
她们三个都笑的挺贱，眼神又暧昧。
蒋藏雾抄起一个枕头丢向她们。
唐折臣全程安安静静的，听着她们聊天。
唐折臣打个电话的功夫，再回来，蒋藏雾已经被她们灌了俩杯酒。
脸发烫，耳根发软，眼睛湿漉漉的蒙上一层浅浅的艳红，她整个人抱着枕头靠在沙发的角，长发尽数掉在一侧。
“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小宝贝。拜拜，今晚很开心。”
“我会的。”
“藏藏宝贝，明年再见哦，我们先走啦。”
“嗯。”
这时候，酒精开始上头，蒋藏雾睁开眼，懵懵的样子应，应完了之后又打嗝。
“拜拜。”
他蹲在她跟前，“宝宝，今天是情人节。”
“嗯？”
她认真的思索了会，“那祝你情人节快乐！”
唐折臣看着红红脸蛋的她，无声笑了笑，准备将人抱起。
蒋藏雾换了个抱枕——他。额头抵着他的手臂，没了声。
眼睛闭着，唇闭着，长发倾泻。
唐折臣将人抱上车的时候，她开始胡乱的说话。
“我没醉喏。”
“你好好看呐。”
“你笑一笑。”
正在给她系安全带的唐折臣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
“好看。”
她看着他那张脸，咬了口他脸，笑嘻嘻的没心没肺样。
唐折臣将人带到自己居住的酒店房里，把她放床上就出去煮醒酒汤。
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穿着白色的小背心，藕白的手臂露在外边，背对着门口。
那件黑色的针织毛衣已经被丢在被子上面。
他放满了脚步，喉咙干涩，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扶她坐起来，哄骗喝了半碗就放她睡觉了。
在夜里，他坐在床边的沙发，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她，迟迟不入睡。
一簇火焰跃起，照亮他的轮廓，投在墙壁上。
凌晨四点多，蒋藏雾想上厕所，下床摇摇晃晃就往浴室的方向走，上完之后，就倒在沙发上。
唐折臣睡的挺沉，突然被娇软的身子覆上，有了反应，困意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蒋藏雾睡得死死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只知道身下又热又硌人，不舒服的翻身。
在即将要摔下去的时候，被人牢牢捞起来。
连带着的还有一声无奈的叹息。
“笨蛋。”
她又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