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欢
第二天八点，蒋藏雾揉着额头起床，房间里面只有她。感觉身上有点黏糊糊的，她拿了浴巾进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浴室门开了，风带着沐浴露的，淡淡的花香流进房里。蒋藏雾裹着长发，从柜子里拿了吹风机，坐在床边低头吹。
唐折臣是在十点才回的酒店，给她带了温粥和俩大盒麻辣小龙虾。房门开着，他把东西放在桌面进房间里，她正戴着耳机坐在床上打游戏，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被子半遮着腿，袖子挽到手肘。
察觉到人，她抬头，摘下头戴式耳机，问：“你去哪了？”
“给你出去买早餐粥和小龙虾。在途中遇见了个熟人，聊了会。”
蒋藏雾自动忽略后边的话，天大地大吃的最大，立马眼睛放光。
“小龙虾？”
“是南门西路口那个阿姨那里的吗？”
唐折臣点头。
蒋藏雾立马从床上下来，动作毫不含糊。
她坐在餐桌前喝了一小碗粥。唐折臣在一旁戴着手套给她剥虾。三分之二的虾都进了她的肚子，还喝俩杯橙汁，肚子撑得鼓鼓的。
吃饱了就想睡。
蒋藏雾又到床上睡着了，肚子像是窝了火，整个人都睡得很滚烫。
唐折臣收拾完残局后给她关上房门，自己在客厅压低了声音打电话。
待醒来天已经是乌漆嘛黑了，脚底发热，但外边的温度降下来了，有点冷。她下床后，脚就变冷了。
在手机上买了一套衣服。唐折臣开门拿的。
换好衣服，俩人去吃晚饭，然后逛商场。
蒋藏雾走累了坐在四楼休闲区刷手机，边等他。唐折臣到七楼给人买礼物。
蒋修远和他的男秘书在四楼首饰店里，挑着饰品。俩人结完账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坐在落地窗前刷手机的蒋藏雾。
蒋修远对着身后提着礼袋的秘书说：“我们过去那边。”
“藏藏，在等朋友？”
蒋修远走近，在她的对面坐下，男秘书站在他的后边。
蒋藏雾有点吃惊：“爸？你怎么来了？”
随即点了点头。
“要不，爸爸请你朋友一块去吃个饭？”
“不用了，我们刚吃过，还饱着。”
“那你今晚回家吗？”蒋修远问的有点小心，唯恐她发脾气。
“回，再玩会。”
“好，不要玩得太晚了。”
这次聊天依旧很短。
电梯门开，唐折臣提着一个红色袋子从里边出来，蒋修远和男秘书从外面进去。俩人擦肩而过，唐折臣高蒋修远一个头，都是强势的气场，不分上下。
唐折臣往蒋藏雾的方向走去。
蒋修远站在电梯里面，看了眼少年挺拔的背影又收回目光。
电梯门合上，视线隔绝。
蒋藏雾看见他，站起身。
“走吧。”
“嗯。”
到车上的时候，唐折臣才将礼物给她。
“新年礼物。”
“买的什么？”
蒋藏雾拿出盒子打开看了眼，是一条项链，鱼骨链，挺细的。
“挺有眼光。”
她肯定。
“那必须的。”
车子随着话音落下开出去。
蒋藏雾将项链放回盒子，“我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
他一边打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后视镜，一边回应：“是我倒贴。”
蒋藏雾脱口而出，“你真帅，迷死我了。”
听到这话的他开始飘，挑了一边眉，调戏：“那叫声老公听听？”
蒋藏雾就没再说话了，老实的闭上了嘴。
在心里想着以后怎么包养他。
车子在别墅附近的湖边停下，俩人下了车，在一张石椅坐下。
时间不是很晚，还有人在绕湖夜跑。
蒋藏雾看车牌，觉得有点眼熟，想要搜寻记忆，但是很快就被另一个问题占据脑子。
“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今晚的飞机，得回去控局。”
“那，开学见。”
唐折臣回她：“嗯，开学见。”
湖面泛着细碎的光，水中沉着一弯月。
-
唐折臣回去之后，时间也过的飞快。一月份过去，新年的气息弱了。
作业早早完成，假期余额不足10天。
家里的傻狗长的越来越胖，收获的粉丝也越来越多。
蒋藏雾提前飞了京城。蒋修远送的。
到了路府，蒋藏雾也没告诉唐折臣。
在航班的前一天，她特意斥巨资给他买了一块表。
这不，想给个惊喜。
蒋修远是知道她买了一块男士手表的，但是以为是送给自己的，一直没提，心里有点小窃喜。
俩人在客厅和路霄打了一个小时的视频电话。路霄看上去精神还挺好，就是白头发增添了不少，一直在问蒋藏雾学习怎么样，开不开心。
蒋藏雾看到老人的那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涩的厉害。
蒋修远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只能听着俩人聊天。
挂断之后，蒋藏雾就和蒋修远道晚安上楼了。
她趴在床上，给唐折臣打语音电话。
窗帘被吹动，晚风已经开始有春天的气息了，夹着甜甜的花香，散向四处。
她俩只白嫩的脚丫晃着，眼睛闪着。
“我在京城了。”
那头传来一声猫叫，然后响起唐折臣的声音。
“这么早，不在家多待会？”
“嗯，要开学了。”
蒋藏雾换了姿势，仰躺在床上，手机在脸旁。
“京城的春天好像入的有点早。”
“今年的确比较早。”
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风涌进来。外边的白雪已经消融的差不多了，有几片新叶冒出在树头上。
“还有一学期就要毕业啦！”
唐折臣顿了顿，然后轻声回应：“是。”
蒋藏雾翻了个身，抱住一个枕头，“你想考什么大学啊？一直没问过你。”
“我”唐折臣还没说出口，电话就断了。
蒋藏雾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她等待着对面的回应，但迟迟没有声音。
“唐折臣？”
“你还在吗？”
无声地又等了俩分钟，她才傻傻的发现原来电话早就断了。
给手机充电的同时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耳朵进了点水，脑子轰轰的水声。她拿了根棉签坐在书桌前弄着耳朵，又用手拍了拍，弄完之后已经忘记之前的那一回事了。
此时手指还有点湿，按了开机键，起身到浴室吹头发。
吹完头发出来之后，输入密码进去后就看见十几个未接来电，微信上也有。
——刚才手机没电关机了，洗了个澡
——在干嘛？
拿着手机下了楼，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盒酸奶，插了管子慢悠悠的喝，边喝边往上楼梯。
手机在手心震动。
唐折臣：没事，晚安
蒋藏雾进了房间，盯着他的那条信息看了挺久，直到酸奶喝完，她才回他晚安俩个字。
心里头隐隐的有种不痛快。
她退出页面，切了音乐。
刷完牙，洗完脸，音乐还在播放着，是单曲循环。歌一直放，耳朵在听，心也在听。
床软软的，被窝暖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音乐还在耳边播放。
树叶上满是清晨的露珠，她难得起床晨跑了三大圈。
出了汗，心情畅通不少。
时间才七点多。
她给人发了早的表情包，走着走着就看见不远处的俩人，背对着她的那个人身影有点像他。她停下脚步，看着。
俩人的身高差不多，她看不清人脸。
那个人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另一只手夹着烟，皮肤很白。
她拨了个电话给唐折臣，铃声传出来没几秒就被接通了。
她看见，他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同时示意对面的人安静。
“你搬家了吗？”
“嗯，今天刚搬。”
“是那小姑娘吧，人家站在瞧你挺久了。”
戏谑的男声。
唐折臣回头，果然看见她。
“今天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抛下一句话之后，唐折臣就往小姑娘的方向走去，将手机收进口袋。
电话还在通着，他走过来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像是交响乐。人走到跟前，蒋藏雾手还握着手机没放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
“不开心？”
他弯了点腰，问。
她摇摇头，想不通昨晚为什么会有点难过。
“散散步？”
她点头。
湖水青碧，湖面飘着许多掉落的叶子和花苞，底下是流动的水。
俩人走在桥上。她走在前边，回头，看见——
清晨的暖阳倾泻，树枝青绿，少年带光，向着天地无畏无惧的生长。
向上的，还有许许多多的灵魂，和她的。
一颗心脏在这时候不受控制的跳的猛烈起来，她轻轻呼了口气。
“你为什么搬来这边了？”
“没办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想你想得慌。
俩人又走了一段路，快要走到家门口了。
干脆，她直接带着人进去了。
蒋修远正在吃着早晨，看见人回来。
“藏藏，回来了，洗完澡吃早餐。”
话说完就看见后边的唐折臣，带了点压迫感：“同学？”
“爸，这是我同桌，他今天搬到附近，我带他回来吃个早餐。”
“伯父您好，打扰了。我是唐折臣。”
蒋修远看着人，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原来是藏藏的同学啊，坐，王妈，再添一副碗筷。”
蒋藏雾看着他和蒋修远，先上楼了。
洗完澡下来，餐桌气氛稍有尴尬。
蒋藏雾在唐折臣的旁边坐下，蒋修远的眼睛犀利的看着他们俩人自然的互动。
蒋藏雾就没太在意了，喜欢就是喜欢，怎么藏都是藏不住的。
不明说，但是能让人一看就懂。
勺子不小心落到桌上，她没叫人换，直接就拿起唐折臣碗里的勺子又继续喝粥，还喝的很香，对于自家父亲的目光完全忽视。
她在向他说明，她的立场。
蒋修远放下了餐具，坐到一旁喝了杯茶，没说话，但脸色不是很好。
唐折臣看见了，停了手中的筷子，坐在原位。
蒋藏雾懒得看自己的老父亲，悠哉的一口一口喝粥。
吃过早餐。
蒋修远也没像往常一样去公司，手机响了也没接，就是一直喝着茶，不时注意着俩人的情况。
蒋藏雾：“你在这待会，我给你拿礼物。”说完就上楼去拿手表。
然后，唐折臣被蒋修远叫着坐下来。
蒋修远看了眼楼梯的方向，然后开口直切主题，语气颇为不善：“你喜欢藏藏？”
唐折臣毫不犹豫就说出口：“是，我喜欢她。”
“我只有这一个亲生骨肉，她是什么性子我最了解不过，她从小就喜欢和我反着来。我是极其不赞成早恋的，所以你也不要把她的话当真。”
“你也许给了她某种安全感，或是依赖感，但是你或许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打小就缺少母爱和父爱”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俩人之间燃起了某种不知名的火焰。
蒋藏雾提着袋子下楼后就感觉到明显的不大对劲，但现在问也不太对。
“呐，给你的礼物。”
他伸手接过，眼尾沾了笑意：“谢谢。”
将人送出门，蒋藏雾刚走到客厅就被蒋修远叫住了。
“藏藏，我不赞成早恋，恋爱等高考再谈好吗？咱们先以学业为重。”
蒋修远的语气放的很轻，眼睛盯着她。
“爸，我就跟你说明白了吧，没有早恋，正常心动。
还没成年前，你可以做主，成年后，你可以给建议。”
蒋藏雾站在他的面前，目光毫不闪躲。
父女俩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倔。
“行，记住不要后悔，不要后悔自己做的任何的选择和决定。现在，你不许早恋，俩人不可以有过分的亲密行为，成年后，你就自己做主吧。爸也不是一辈子都能陪在你身边，我也该放手。”
蒋修远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应了声好。
不似往常那般硝烟弥漫，或许，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