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烟花
晚上，唐折臣看着蒋藏雾给他送的一只小刺猬，爱不释手。在众多名贵的礼物中，他只觉得这份礼物最特别。这只小刺猬最后挂在了他的车上。
时间在寒冬中过的特别快，冷着冷着就到一月份了，高三的复习也已经过了一遍。卿颜也没再和蒋藏雾联系过，在学校好像也很少见着人。大概是忙着期末考，忙着复习、备考。
季少一和之前没啥区别，学的很起劲，经常得到刘楚柔的赞扬。
每一个人，都在前进，不曾停留脚步，但每个人都会有烦恼的时候。
某天的中午时间，大家伙都吃饭休息了。
楼梯间。
蒋藏雾站在一旁，靠着楼梯扶手，双手怀抱在胸前，眉心皱起，不太开心。
唐折臣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坐在一级阶梯上，仰头看着女孩。昨晚和唐玉案吵了一架，想着抽根烟缓解一下，没想到才刚开始就被捉了个正着。
也许是因为春节快到了，今天京城出奇的升起了太阳，驱散了不少寒冷。楼梯转角有个窗，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上。有几束洒在他的脸上、身上。
“你又抽烟！”
他听见她这样说。
唐折臣的喉结滚动，没法反驳，的确是又抽了。
他睫毛动了动，沉默着。
“你不乖。”
她又说，不太高兴。
唐折臣站起来，心里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管着了。
“我以后不抽了，再也不抽了。”
蒋藏雾伸出一只手，“那把你的烟给我。”
唐折臣拿着烟的手背在身后，单手从口袋里边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放到她的手心。
“现在没有了。”
烟雾在身后散开，向上飘。
“打火机你留着，我只收烟。”
-
嘉华私立中学高三部终于赶在新年前十天放了假。放假那天，高三学子都迫不及待的收拾行李回家，悲喜交加。
喜的是终于放假了，悲的是作业很多。
第二天，蒋藏雾将人约出来，想在走之前给个礼物。
“呐，蒋牌特制烟花。”
“嗯？这不是上缴了吗，怎么还能”
他变笑边打开。
原本装着烟的盒子现在都装满了干花——小头的橙色玫瑰，花香四溢。
好像花开到了眼前，盛满欢喜。
他嘴边的笑停了停，又收好，珍惜的放进西服上里袋。
音量放的很轻，“很喜欢。”
“喜欢就好，下次不开心别再抽烟啦，吸烟有害身体健康。嗯要不你一个月最多只能抽三根吧，好像一直不让抽不太人性。”
“听你的。”
“都听你的。”
他突然弯下腰，眼睛压着她，然后用指腹轻轻地去点她嘴角的口红。
蒋藏雾原本是被他的眼睛压得忘记反应，继而立马后退，警惕他的动作。
“哎哎哎，别弄花我的口红。”
唐折臣收回手，收回目光。
“歪了。”
“好吧，暂且相信你。”
俩人边走边聊。
“你寒假一般有什么安排？”
“5岁开始我的寒假就是跟着私教学习各种语言，到7岁开始寒假就是飞国外参加各种比赛，学习各国的风俗文化，跟着我姑姑去谈生意，到现在我要学的东西更多，寒假会很忙。”
“那你平时是怎么第一时间回复我的信息的？”
“我给你设置了特别的铃声，用我的聪明才智背着我姑姑回的，但是有一次被发现了，然后”
“然后怎么了？”
“我被罚用毛笔字抄一整本书。”
“什么书呀？”
“《小王子》。”
“那你抄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下次怎么躲过她。”
“没想到你小时候也会叛逆。”
“我，天生反骨。”
蒋藏雾走到前边，倒着走，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也反骨。初一的时候，我老爱和我爸吵架，好吧，现在也是，然后就是那时候又正处在青春期，就会很叛逆嘛。”
唐折臣抬手喝了口可乐，听着她讲，一边注意路上的情况。
“我爸那时候极力反对我打耳洞，有一次吵架吵得凶了，我一气之下就和朋友一起跑到店里面，红着眼睛打了四个耳洞。”
“那最后呢？”
“让我想想最后耳洞发炎，被我爸骂惨了，在家赌气不吃不喝一整天。现在想想，那时候为什么不吃不喝呢，我应该吃个俩大碗，吃饱才有力气继续吵架。那一天后，我爸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体质原因？”
“我可没生过什么大病，身体强壮的很。”
“让我看看。”
“现在还会发炎吗？”
“傻，都已经那么久了，不会发炎了。”
蒋藏雾主动牵上他的手，“不开心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会陪你的。”
她是明火，在冬日为他烧开绝命一夏的滚烫与炽野。唐折臣看着，眨了眨眼，手心像是笼罩着一整个盛夏的温度。
“好。”
“明年再见啦，我的唐大少。”
蒋藏雾站在车旁朝他挥手。
“好，我会特别想你。学习外的时间记得想我。”
蒋藏雾看着站在不远处挺拔的人，向他跑去，眼眶微红。
他一颗心被撞的发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暗哑。
“怎么了？”
蒋藏雾抱紧他，头埋进他的胸膛，贪恋他的味道，有他在的每一天。
习惯一旦要改变，心里就会产生排斥、伤感的情绪。
她知道，她依赖他。
“有点舍不得。”
“我会去找你。”
蒋藏雾吸了一记鼻子，整理好情绪。
“那行，别忙得忘记了。”
“不会忘记，到时候——”
“我会如约而至。”
蒋藏雾在飞机上，睡得很沉，脑子里都是他说的话。几个小时后平安降落，司机到机场接她上车。
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
以至于蒋修远打的几通电话都没接到。
醒来的时候，车子还在高速。有点热，她脱了身上的外套，搭在腿上，打开手机，给唐折臣报平安之后，又给蒋修远回电话。
之前的那次争吵，好像翻篇了。
但是蒋藏雾知道，它一直在，在他们父女俩人之间，像以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样，堆积着，等待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回到别墅的时候，是傍晚六点过半。
一进门，她就看见蒋修远坐在沙发上，正在打着电话，脸上的表情严谨，很浓的商腔。
蒋藏雾也没管，拿着自己的外套就直直往楼上走。
行李同时被佣人提上房间。
三楼，最南边。
蒋藏雾打开灯，倒在沙发上。
房间所有物品的摆放位置都没有变，所有的东西也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充满了栀子花香。房间的墙一半蓝一半紫，黑色的钢琴在落地窗旁，还没看完的书摆放在书柜里。
她给唐折臣拨了个视频电话，电话秒接通。
他应该是在外面，有点嘈杂。
蒋藏雾凑近了屏幕，瞪大眼睛好奇地问：“你在干嘛？”
“在和兄弟喝酒。”
说完，唐折臣将手机摄像头转了一圈。
蒋藏雾仔细的看了，没女生。心里有点小窃喜。
“你还蛮自觉的。”
“那你好好喝吧，我再瘫会就起来。”
“吃饭没？”
“吃了。”
“你玩吧，我挂了。”
洗完澡后下楼，蒋修远已经出门谈生意了。她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用牙签边吃水果，边切着电视频道。
突然，脚被舔了一下。蒋藏雾看着不知道什么出现的一只阿拉斯加，疑惑，跟它大眼瞪小眼。
问佣人才知道这是她回来前三天蒋修远带回来的，养着了。
蒋藏雾走到哪里，它就追到哪里，还过分的咬住她的裙摆。
蒋藏雾有点生气，对它说。
“你，乖乖地，待在一楼，别追我。”
它歪着头，看她，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伸出舌头，傻样。
蒋藏雾上到三楼，确认它没上楼，关了门。它也聪明，等到蒋藏雾进门后才上楼梯，尾巴一摇一晃的，循着气息，最后在她的房门前睡下。
蒋藏雾一早起来开门的时候，它就一直朝她摇尾巴。
吃早餐的时候，蒋修远说，是别人送的。
蒋藏雾嗯应了声。它好像特别喜欢她，这几天都一直跟着她，晚上就在她的房门前睡觉。
一天下午，她在房间里边看书，看得眼睛累了，就将书盖在脸上，头靠在书桌上。
后来就演变成了，毛茸茸的一大团趴在地毯上，她的脚搭在它的毛上。
蒋藏雾给唐折臣拍了张照片，附带一条文字。
——【图片】
——狗毛挺暖的
唐折臣：我也挺暖的，要不要？
——你太远，要不到
俩人继续聊了会，唐折臣就没空了。蒋藏雾放下手机，捋了下长发，继续翻书。
出太阳了，阳光落进窗台、地板。桌面上的花轻轻地摇啊摇，阿拉斯加抬起头，伸出舌头看着她，又趴下，眼睛无辜。
蒋藏雾也慢慢喜欢上和它玩，就是有点费裙子。她还经常会在微博上分享这只傻狗，还收获了一批粉丝。
蒋修远也没管她，三天俩头的出差，到处飞，空闲的时候就给蒋藏雾发信息。
蒋望眠现在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工作通告一个接一个，不带停的，没时间回来，估计得到除夕夜才能赶回来。
宋枝倒是和她聊的热火朝天。蒋藏雾听她说她今年在南城过年，季少一在京城过年。她还说，很想偷偷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