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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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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了个懒腰,风轻云淡地走出屋子,不紧不慢追了上去。

    和凌云的距离越来越近,二人一路所过之地仿佛在眨眼间坍塌化成废墟。

    前方是一条深湖,独眼眯眸望着头也不回就要跑到尽头的小凌云,心头突然泛上一股奇异的刺激感,这让他毛骨悚然,寒意侵袭,让他忍不住笑着身体战栗。

    “小凌云,快回来。”他像一个父亲一样呼唤。

    凌云停住了,脸色苍白回头望了眼越来越近的独眼,抿了抿干涩出血的唇瓣,视线自然而然落到距离最近只有一步之遥的深湖,漆黑无比像是座无底深渊,同世人号召着万念俱灰的绝望。

    他脑袋里忽然响起一个女人曼妙温婉的嗓音,唱着一首他在泷郡从不曾听过的歌。

    歌声婉转盘旋在脑海,凌云站直身体,闭上眼,宛如逼临绝境的犯人获以死亡的解脱般,毫无顾忌地坠落进深湖的水中。

    果然,这窒息感一如既往让他厌恶。

    凌云再次醒来时,已经被关进一个狭窄到刚好能容纳他的牢笼之中。

    双手尚还能行动,脚腕上拷着铁质的锁链,四周的环境像是一个简易版的地牢。

    除了他,被关着的还有许多像他一般年纪的孩童,不过他们似乎要更加虚弱病秧,甚至有些残手断脚、五官缺失,当是日久年深被折磨所致。

    凌云随意地扫了眼,并不意外。

    “放心,没有价值的人才需要靠残缺强行获取价值。”独眼来到他身边,“你比他们有价值多了。你如果识趣些,不再逃跑为我赚钱了,你的日子可会比从前要舒服百倍。”

    凌云沉着头没有答他的话,独眼也不再自讨没趣,离开地牢。

    “你别听他的话,他在骗你,等你被榨干价值后,他就一定会换新的人了。”隔壁牢笼传来一道细小如蚊蝇的声音。

    凌云扭头,递了个疑惑的眼神给他。

    那个断臂的男孩颤颤巍巍地给他指了个方向,然而此时独眼又转头回来地牢,恰好撞见这一幕。

    男孩顿时发出一阵崩溃又隐忍的哭泣,牢笼因为他的挣扎发出细微的颤抖。

    凌云顾不得这些,他顺着那个方向望去,视线聚焦在对角角落里一个更小的笼子里。

    记忆一瞬间被冲刷翻新,他在大街上不经意扫的那一眼,看见的便是笼子里一模一样的背影——棕色毛身,姿态半蹲,看大小,似乎还只是个未满一年岁的幼犬。

    独眼没有去找那个小孩的麻烦,而是也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到角落里,提起笼身,脚尖轻踹了踹,里头安眠的毛茸动物立刻惊醒,转身过来。

    凌云却因为这遥遥一眼,瞳孔剧烈地震颤起来。

    不是动物——那是张分明稚嫩的人脸,他并不小,年纪在这地牢里甚至算的上是最大的,只是他习惯了被“驯化”的姿态,长久以来蜷缩紧裹在一起,而这些畸变的四肢、脊背表面是一层栩栩如生的棕色动物皮毛。

    孩童原本的皮肤被整块剥离。这是一张带有狗毛的新鲜狗皮,敷在了他的身上,久而久之皮肤愈合,成了现在这副彻彻底底的怪物样。

    凌云在一瞬之间弄明白所有事情,脑袋里不受控制地模拟闪过自己被如此折磨换新的画面。他紧紧蜷缩起身体,瑟缩到角落,五指深深陷进肉里。

    独眼捕捉到了小凌云眼中的惊惧,他勾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再次踹了踹脚边的牢笼,骂道:“没用的东西。”

    这只他制作出来的“人狗”怪物,显然没有了生气和精力,奄奄一息,完全失去了为独眼创造金钱和人气的价值。

    在独眼带着棕色“人狗”离开之前,凌云接受到了他睇过来一个诡异的微笑。

    独眼来给凌云送晚膳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跳水后被独眼抓回来,已经昏迷了将近一天。

    待独眼离开后,地牢里响起了孩童们奋力的咀嚼声,凌云不像他们那般珍惜粮食,狼吞虎咽草草将饭碗吃得见底,他将碗身重重砸向笼柱。

    房内不约而同静了一静,凌云握紧一块瓷碗碎片,转头阴恻恻望向那个无辜的断臂男孩。

    他收回视线,落到地牢口,独眼来送饭时,顺手在墙上挂着的一张新鲜的黑色狗皮。

    只平静地望了一眼,凌云不甚在意地低下头。

    等到过了相应的时间,来地牢收碗的却不是独眼,大概是跟在他身边做事的。

    他蹲下身收走凌云完好干净的碗后,来到隔壁断臂的跟前,盯着碎裂的瓷碗碎片习以为常思索两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若无其事地收走碎片。

    今日夜晚对地牢里的小伙伴们来说,注定是个无眠夜。

    因为这个被独眼新带回来的家伙,看着年纪尚小,却面临着被紧急赶制成“人狗”的命运。

    他们本该为他悲悯祈祷的,只是当他们瑟缩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家伙的牢笼里渗出鲜红的血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吵不闹。

    凌云将自己脚踝的肉割开,割到自己足够将脚拷取下。

    其余小伙伴们震惊,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么冷静又残忍的。

    凌云心里阵阵冷颤,只道他当然会疼,冷静不过是装出来的,他快疼疯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他就算是要疼死,也无人可说,无人可助。

    从出生起就孑然一身的代价如此,适才他连那个完好的碗,都是用威胁逼迫的眼神从断臂小子那里抢过来的。

    凌云成功挣脱了牢笼,在众小孩惊羡又震惊的目光下,他面无表情地又掏出一串钥匙,这下周围人彻底傻了。

    这究竟!!又是什么时候干的

    凌云从这个狭窄不适的牢笼里费劲地钻出来,将钥匙藏好,神色冷淡地拍拍灰,故作看不见这帮家伙炙热的目光。

    结果显然故作失败,他转身细细地打量了下这个地牢的构造,这些幼童生存的环境比他想象中还要恶劣。

    凌云抬步径直走向一个牢笼跟前,渐渐走近时,正欲开口说话,却从他眼里读出了恐惧。

    “你想去哪啊!”阴狠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在背后响起。

    凌云闻声转过身,只见独眼站在地牢入口,挡住了那里所有的光亮。他神色极为黑沉,脸颊时而抽搐着,像是在忍耐着难以抗拒的痛苦,就连他怀着怨恨走向凌云时步伐都是跌跌撞撞的。

    他的话里带着要将小凌云拆之入腹的狠劲,继而又开口道:“你究竟是何时竟敢做这样的混账事”

    独眼似乎不太对牢房内所有怕惹祸上身的孩子们表情都渐渐变了。

    -

    自从将凌云送走之后,养父一家瞬间过上了舒坦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仅仅几日,暖阳的病情就忽然加重了,原本几番筹划得来的重金全都花在了求医问药上,可就是如此花销,暖阳的病依旧不见好转。

    明明尚还年幼,本该开朗自在的年纪,却已经到了无法下床走动、吃穿不能自理的地步。

    养父本想回头再找独眼,却发现在泷郡已经见不到他的身影了。求人不如求己,他将几番积省下来的银钱,投入赌场,本想绝地求生,然而事与愿违,等来是最后的血本无归,彻底陷入绝望。

    夫妻俩争吵不断,生活一瞬之间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去,快去吧暖阳屋子里咱们家从前的旧物都拿出来卖了。”男人这样道。

    “你疯了,那可是我们最后的倚靠了,是家底,是命根子!”女人无法接受。

    “你难道想看暖阳病死吗?!”

    女人最后还是去了,当她拿钥匙解开过一个个饰纹繁琐的柜子、宝盒,却惊愣地发现里头全部空无一物,可以抵钱的东西通通不翼而飞。

    女人睡前痛骂男人坏事做尽,才遭此恶果。

    而男人却摇摇头,坚信他们命数不凡,濒临绝境的人往往都会逢凶化吉。他明日再去镇上碰碰运气,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女人辗转难眠,痛失家底的她当夜做了个让她冷汗淋漓的噩梦。

    惊醒过后,她还来不及安慰自己,便目睹了另一场真实的噩耗。

    寝房内弥漫起呛鼻的浓烟,女人大口呼吸着所剩不多的空气,转头瞧见原本洒着飘飘纷雪的窗外闪烁着赤红火光,犹如火舌一般要冲破窗纸袭来。

    女人惊叫着,疯狂摇晃起身边还在熟睡的男人。

    与此同时,屋外响起接二连三的几声闷响,下一刻,屋门陡然从外缓缓打开。

    门口站着个满身血痕的病弱男童,女人恍惚了一阵,还以为看见了自己的儿子,结果定睛一瞧,才发现这不正是他噩梦里的凌云,还是那般破破旧旧的打扮,却被独眼万般折磨鞭笞,他死后寻了过来,就像现在这般。

    女人崩溃地捂住脑袋尖叫。

    凌云用无波无澜的眼神望进来,一步一步走近屋内,他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令人悚然。

    “痛。”

    然而女人眼里寻仇的‘恶鬼’,只是用软糯的嗓音低泣着,他的瞳孔是那样的漆黑清澈。

    女人跪拜求饶,说了一万个对不起,比起一滴眼泪都没掉的凌云,她真诚可怜上百倍。

    “凌云最爱吃的糖糕糖人我都给你做,以此弥补我们家对你的罪孽,请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凌云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而后以一个被跪拜供奉者的姿态,极轻地拥抱了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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