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2.0隔墙有耳
“地铁的建造是为了广大群众谋……”陈晨正要说话，却被田诚抢过话头。
“我们是来谈判的！”田诚说。
青鬼一挑眉，似乎并不认可：“南宫月今年十月就要满42了吧？半大不小的人儿了，还派你们两个小毛孩儿来谈判？像你们这样穿着大头皮鞋的温室花朵根本不能理解我们的需求，我只和南宫月谈。至于你们，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告诉你们伟大的区长大人，今时不同往日，他应该改掉他天真的想法，继续坚持做‘正确的事’只会自掘坟墓！”
陈晨皱着眉头：“若是你不打算跟我们谈，放我们进来干什么？”
“因为我要让你们把我的话带给南宫月，有问题吗？”青鬼扬着下巴，语气不改强硬。
陈晨晃动着脖子，紧咬着后槽牙，自行拉开作揖，选择了一个平等的高度与屋主人沟通。尽管对方号不理解，并不停大声斥责着。
“我希望你能够听懂我的意思，离开这里，马上！”
结果是，根本没有人在意耗子的威胁，就连田诚也坐上了另一张椅子。而青鬼呢，除了冷冷的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起码口头上的逞能就应该被判为毫无意义。
“您已经提出了您的要求，公平起见，也让我们发发声音吧！”田诚微笑着说，并将小队长的警员证轻扣在桌子上。
他总是拥有同一种笑容，然而在不同的语境下他又能笑得千变万化。就比如现在，他那张干净单薄的脸上正将“威胁”二字刻得触目惊心。
陈晨也神情严肃地接话：“作为一名公职人员，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南宫区长的每一条措施都是为了人民群众着想，修建地铁也是为了方便人民的出——”
“——哪怕为此需要牺牲掉另一部分无辜的人？而且是用他们的生活来换取另一部分人的方便？”青鬼无礼地打断了陈晨的发言。
陈晨皱着眉头，加大声量：“耗子洞有几个人有户口？都是tmd黑户！”
青鬼却是微笑着摇头，目光锁定在这位年轻后生身上：“对，你说得没错，我们没有身份，那是为什么呢？因为南宫月在四年前加大了对罪犯的打击，但他打击到的不仅仅是罪犯。也许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们所看到的则是另一个极端，有的人会为了他的‘成绩’而拉另一部分人下地狱，这不罕见，就像现在外面的孩子们一样，那群无辜的孩子里只有三成人的父母犯过重罪——即便如此，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青鬼的眼底折射出一道幽暗的光，他用强势不讲道理的言语轻易地惹怒了陈晨，然而他本人丝毫未受影响，此时还能狡猾地感慨着：“现在人们都叫我青鬼，谁都知道那不是我的名字，可就连我自己都快要记不得我的真实身份了。孩子，我已经被我亲爱的、敬爱的莫里托亚遗弃太久了，我需要一次与南宫月的对话，来让他明白现在的情况，你能理解我吗？”
“区长办公室在严打令之后三个月就出台了一系列犯罪子女相关政策，你拿这个说事很可笑！”
“——例如专门给他们一串序号，以便周围的孩子可以从歧视先天有缺陷的孩子，变成歧视罪犯子女？噢，就像那个自杀的‘王瑞’？你记得他吗，大人？他的父母在学院里摆花圈，然后被你们的同事架走，网传的视频里哭得神鬼同泣。”
在这场较量中，只要陈晨还准备站在完全正义的一方，那么他注定会败得彻底。
田诚用指甲敲击桌面，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然后他带着可爱的笑容说：“您何必利用他人的困难来做盾？真要讲那些眼不见却时刻会因为各种原因发生的苦难是讲不完的，我想，亲口说出您现在的困境不会不光彩。我们坦诚一点吧，我察觉到您身上有红石波动，而我身边这位正是第七中队的队长——您知道红石特别行动队吧？”
“陈晨？”青鬼颇有些意外地大量这眼前这位青年，下一刻他的眼神会变得更加锐利，“我对红石能量不感兴趣，如果你们要坦诚就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吧，不用再跟我拐弯抹角的。早点解决，早点离开，懂？”
两位警员对视一眼，捉摸不透这老狐狸突然的态度转变，不过这也许是个机会呢？
陈晨将一张照片从手机里翻出来，交给青鬼查看：“警署失踪了一名员工，我们得到线索，她在这里。”
青鬼接过手机，那上面是一个穿着制服的漂亮女人。他摇了摇头，将手机还回去：“这个人不属于这里，请回吧。”
田诚敏锐地察觉出疑点：“你见过她？”他歪着脑袋，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青鬼，脸上的笑容加入一丝狡黠的意味。
青鬼干笑几声：“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忘记自己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哪怕是我这样的。”他敲击身下的轮椅，然后补充：“但我没有。”
哪怕是陈晨都知道对方并不老实，青鬼一定知道更多，但是他并不愿意透露。
就很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是这样？夏安明明和自己一样都是启封者，是珍稀的人才，然而署内好像并不关心这个，目前全世界最在乎夏安的两个人正在敌营里受气。
但是那是真的不在乎吗？不是，就像青鬼现在的做法一样，不是不在乎，而是避而不谈。
一个警员失踪，警署毫无作为，还在下自己的大棋；而老鼠……呵呵。
这时青鬼扔过来一个东西，陈晨伸手去接，是一颗奶糖，“乐呵呵”牌的。他小时候经常吃这个牌子，因为凤霞女士总是带这种回家，据说是在灾后赞助过警署，然后陈晨小时候就有吃不完的“乐呵呵”。现在这个牌子产出很少，估计只有年纪大一点的人还记得了。
“有一点我得提醒你，这个女人并不是北联长相。虽然发色和我们相近，但肤色完全不一样。我知道城里有些小女孩在追求肤白，不过这人是天生的。她的骨骼也和我们不一样，她不是我们的人，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们不应该在这儿打听她。”青鬼说完，再一次提醒他们该走了。
青鬼还有意无意地敲了两下墙壁。
田诚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与青鬼道别，还拉着陈晨离开，在狐疑的小队长耳边轻声告诫：“先走，别问。”
小队长不明所以，只是基于信任，跟老田一起头也不回地回到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