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拳至高处
贺牛域，天时大阵已经被摧毁，传送通道也就此消失。
但有些人回不来了，也回不去那久未能看一眼的家乡，陆山河默默无言的站在原本拱卫着传送通道的一座大山之巅，注视着那片虚无。
四位圣人以血与骨加上自身大道，彻底打破了荒烬天下谋划，阻滞了荒烬天下大军的推进。
文锦芊也没有开口言语，看着狼狈不堪也心绪沉重的陆山河，只是将一幅山水画卷铺展开来。
在山水画卷中，有三尊万丈神灵高坐天穹，在三尊神灵稍低一些的虚空中，另有九尊五千丈高的巨大神灵立足天穹之中。
而在下方，有人族、妖族万灵修士皆蓄势待发，浩浩荡荡挤满了大地，这就是荒烬天下的底气。
这里唯强者为尊，没那么多的规矩，实力胜过一切规矩。
陆山河面无表情，挥手将山水画卷打散，然后收拢在掌心，他低沉道：“不就是三尊远古余孽，三万年前人族能将他们打落人间，三万年后，一样有人能打碎他们的金身。”
文锦芊冷声道：“也许你还没有看清楚，荒烬天下汇聚了大半战力，试图冲垮苍冥天下的防线，单凭一两个人难以阻挡大势，唯有苍冥天下大多数知晓正在发生的事，才能让他们有紧迫感，才能防患于未然。”
陆山河苦笑道：“此前，我还不明白国师为何致力于将权柄把握在朝廷手中，在大秦境内，管你是山上神仙，还是山下豪门望族与普通人，皆要听大秦调遣。”
这件事大秦一直在做，就连儒家学宫那边也插不了手，有哪个读书人义愤填膺去大秦朝堂吵架，可以啊，先将你丢到南疆镇妖关去历练个把月。
文锦芊缓缓走向开启传送通道的三处法阵，皆是以一种古老的篆文写就，而作为篆文笔墨的则是上五境修士的精血，三处法阵皆有地三百里，所需精血需要多少上五境修士送命才能将其填满。
她冷声道：“荒烬天下埋在苍冥天下的棋子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单凭大秦难以成事，这件事必须告诉儒家学宫，大战将起，苍冥天下却还是一盘散沙。”
陆山河冷笑，他直接驾驭佩剑切掉了三处法阵篆文，将其收了起来，说道：“苍冥天下的山上人哪里会管这些，就连天外战场，都是儒家订立的规矩才让他们不得不去，如今，荒烬天下想要进入苍冥天下，我看他们是求之不得才对。”
文锦芊过去就是一巴掌摔在他的后脑勺上，“别人怎么想有那么重要？你自己怎么想？你不是想过去砍几尊神灵吗？那就牵头起势，然后让身后那些狗娘养的看看，不是每一个山上人都是他们那般，在泥泞中打滚。”
山上修士求道修心，可又有几人真正的将那颗道心修至登高处？
其实与山下人还是并无太大区别，世人皆信奉力量，而山上人便修力，山下人便把握权柄，皆在求力而已。
陆山河看了看脚下山河，便直接御剑远去，再也不回望那已经破碎的贺牛域山河。
他们守住了这片山河，而之后便需要有人补地缺，这个人不会是他陆山河，他没这个本事，也没那么大的学问，至于这个人选，就看儒家学宫自己如何打算了。
想要修补一地山河，谈何容易，借取整个苍冥天下的山水气运弥补贺牛域的亏空，这笔账对于那些山水神祇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所以这个人必须能说服那些山水神祇，真心实意的点燃山水香火，借给贺牛域一部分山水气运才行。
否则，一切免谈。
……墨笙行走在山水间，嘴角挂起了一抹浅淡笑意，在他离开临安郡城之前，白衣书生曾交给他一份谍报，上面有关于近期现身在临州的修士，而且是密切关注过他行踪的几名修士。
三名开元境瓶颈剑修，一名晖阳境兵家修士。
墨笙喃喃道：“这样的阵容，就是对付一位普通乾元境都绰绰有余了吧。”
可千万别小看这些浪迹江湖的下五境修士，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下五境修士造成的危机就可能会令一位中五境都绝望。
所以，墨笙不会小看这些人，这个世上不存在那种绝对愚蠢之人，更何况是踏上修行一途的修士。
他陡然加快速度，往山林深处掠去，要为对方寻一处风水极佳的葬身之所。
他留下一道残影在原地，方便对方知晓他的去处。
……秦骁披甲站在城头上，长剑横放身前，看向城头以南那密密麻麻的妖族大军，眼神冷冽如寒霜，镇妖关与青崖关不同，这里的战场没那么多调度，只要人族大军开始凿阵，后面谁能活下来，就看运气了。
青崖关战场，修士都会单独开辟出一片战场，免得波及普通士卒，可这里没有这个规矩，管你普通人或修士，上了战场便是生死自负。
所以，人族就制定了团队作战的原则，以此来保证普通士卒的生还率。不然，面对天天都在死人的镇妖关，大秦再怎么富饶，也难以在人口上填补这个亏空。
秦龙甲身穿一袭暗金色战甲，血迹斑驳，他来到秦晓身边沉声说道：“上了战场，便无法再顾及你，一定小心。”
秦晓撇嘴道：“我好歹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斥候出身，这点阵仗还吓不到我。”
“那你倒是别发抖啊！”秦龙甲没好气的说道。
秦晓斜眼看向自己老爹，说道：“你只管出拳砸那些大妖去，只要那几尊乾元境往上的天妖不出手，我应该能自保无虞了。”
秦龙甲点点头，留下一句你娘还等着你回家吃晚饭呢，便转身离开了城头，御风直去天幕。
秦骁抹了把脸，抓起身前长剑，脚尖轻点地面，身形仰躺着砸向城外大地而去。
在离地还有三十里高度时，秦骁翻转身形，御剑直去战场最前方。
在秦骁离城不久，城头上站在两个年轻人，一人白衣胜雪，眉眼温和，神华内敛，眼眸灿若星辰。另一人手持狭刀，眼神冰冷，如手中之刀直直注视着城下妖族大军。
“白君，此次出城，你打算找哪头大妖递拳头？”手持狭刀的年轻人挽了一个刀花，刀身笔直，刀锋寒芒迸射如电，似乎在期待接下来的战场杀妖之行。
白君淡然说道：“乾元境之上的大妖就免了，无非是两败俱伤，其余的随便了。倒是孙磐你自己要小心了，这里的战场可不比那些远古遗址，是真正的殊死搏杀！”
砰然一声，城墙上掠起一道雪白长虹，砸向妖族大军阵营中。
“还用你说？”孙磐一掠而出，要以手中狭刀单独开辟出一片战场。
天幕穹顶处，秦龙甲持枪而立，目光如有两轮大日升起，睥睨的看向不远处的一尊大妖。
这尊大妖是妖族如今出现的最强战力，本体是一条尚未走江的水蟒，修为是无相境，可妖族的战力一般都会拔高一截，那就是相当于人族神合境修为的实力，当然，剑修除外。
大妖下半身拖拽着一条长达百丈的蛇身，上半身则是化了人形，模样俊俏中带着几分阴柔，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湘阴，他冷笑道：“秦龙甲，你这是打算亲自出手与我问拳一场？”
秦龙甲淡然开口：“凭你一条小水蛇？配吗？”
湘阴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对于秦龙甲的他确有几分忌惮，可若说是胆怯还谈不上，直接就出手了，大袖翻飞间，周围浮现出一片水蓝色光晕，全都砸向秦龙甲。
秦龙甲都懒得看他，只是探出手，遥遥一握，便将那道术法神通给粉碎在虚空中，他转头看向湘阴，冷声道：“别作死，不然我拎着你的脑袋走一趟十万大山腹地。”
湘阴脸色难看至极，那张本就阴柔的脸上越发阴沉，对面这位大秦战神的实力，没人清楚，自从秦龙甲坐镇南疆这数十年，妖族一直在打探他的实力，但没人能摸清楚秦龙甲具体有多强。
第一次在南疆战场上出手，一拳便锤杀了一尊乾元境妖族，第二次，便是半年前，同样是一拳而已，一尊无相境被打成了齑粉。
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大妖敢随意出手，每次妖族大军攻伐镇妖关，乾元境之上的妖族都只是坐镇天幕。
湘阴冷哼了一声，一挥袖子，便真不再出手。
他又不是傻子，之前秦龙甲那一手已经足够震慑人心了。
……墨笙来到一处山涧，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这才缓缓起身，看向茂密山林之中。
不出意外，那几人很快就会到了。
正好，当初在山上学来无用的东西，如今用来对付几个杀手绰绰有余。
此前他的每一步行走都是以天罡诀落下，既是走拳也是布置法阵，对方将他看做一位乾元境战力的修士，而他又何曾不是将对方的实力高看了一两个境界。
稳中求胜，他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
远处，有三人呈三足鼎立各自选定了一处方位，将在山涧中的墨笙围在中间。
墨笙并未急着出手，因为那位晖阳境的兵家修士一直尚未露面，也不知道是否还未入局，或者在等待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不着急，可那远处的三人却着急了，因为墨笙这几天就一直在山林间瞎转，害得他们也跟着疲于奔命，而且还不一定能跟上。
三人同时御剑杀将而出，三柄佩剑如月洒寒光，将原本明媚的天空都侵染的一片冰寒。
墨笙一跺脚，脚下地面如瓷器崩碎开来，身形瞬间拔地而起，接连递出三拳，拳罡如瀑垂落人间，将三道剑气尽数崩碎开来。
进入武道开阳境之后，他的拳便已经发生了质变，天罡诀的真气运行路径已经可以随心而动，随意出拳便已经能有天罡诀拳意附加其中，所以面对三位剑修的同时出剑，他的应对可谓得心应手。
“杀！”
一人率先祭出本命飞剑，如一抹火焰划过天际，直冲墨笙眉心而来。同时，那人手持佩剑悍然一剑当头斩下，剑气激荡，将周围的树叶都焚烧殆尽。
墨笙调转身形，眼神凝重起来，本命飞剑不可硬抗，只能以拳罡将其击退。
只见虚空中的墨笙身形微微躬起，宛若一张拉满的大弓，右拳如搭弦之箭，武道真意瞬间笼罩全身，让墨笙如一尊无瑕无垢的琉璃神明矗立人间。
天罡诀，第三变，移星换斗!
磅礴拳罡呼啸而出，天地间响起了沉闷的雷声，只见拳罡也如同火焰在虚空中燃烧，与那柄本命飞剑横横对撞在一起。
无穷罡风在天地间呼啸而过，周围的古树都被压弯了腰，吱呀作响。
刚递出一拳的墨笙再次转换身形，头颅微微偏移，一柄剑气吞吐如蛇信得利剑悄然出现，险之又险，距离眉心仅有寸余，哪怕墨笙并未接触到剑锋，但眉心处依旧感受到一股刺痛。
墨笙眼神寒芒如闪电绽放，抓准对方抽身不急的空档，一臂横扫在对方胸膛上，持剑之人瞬间如炮弹般倒飞出去，虚空被震荡处一片片涟漪。
墨笙头也不回，如影随形直追而去，身后另外两名剑修见状，也不再留手，他们觉得墨笙就算不能一鼓作气解决同伴，也要让其失去大半战力。
但就在墨笙杀机汹涌之际，却是在空中突兀转变身形，直接避开了两柄本命飞剑，武道真意浩荡而出，刹那间就靠近了其中一人，当头就是一拳出。
天罡第二变：颠倒阴阳！
这一拳递出，天地竟是生出异象，将方圆三十里天机都搅乱开来，更是让三人直接失去了目标，就连那一拳的气象都消失无踪，甚至三人谁都无法察觉危机即将降临。
就在一瞬，一道恢弘拳罡如砸开天幕，狠狠砸在一人脑袋上，将其直接砸得横飞出去。
有一道黑色身影如闪电般欺身至近前，一腿狠狠扫在那人太阳穴上，将其脑袋彻底砸碎，红白之物溅落满地。
墨笙讲修道之士不可让武夫近身这个道理，实打实的教给了死去之人。
武夫的体魄本就强悍，更何况墨笙这种承受天地大道碾压，又被两位武道之巅的武夫锤炼过的体魄，晖阳境修士都要万分小心，一旦被他近身，在术法之上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颠倒阴阳带来的天地异象，也在此时消散，另外两人心头惊悚不已，就只是十个呼吸而已，就被打杀了一人。
两人神识传音道：“这小子手中掌握有法阵，我们两人一起动手，保持神识维系，否则这小子要是再施展这等手段，我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墨笙站在那具尸体旁边，脸色苍白，手脚都在发颤，看向空中的两人问道：“我与你们应该并无仇怨才对，你们何故杀我？”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起剑扑杀而去，根本没有打算与墨笙废话的打算。
墨笙眼神深处渗出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意，看起来打杀一人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他，实则不过是做做样子，不管对方信与不信，只要对方没有逃走的打算，那他就能将起彻底留在这深山野岭中。
两本命飞剑，率先掠至眼前，一柄直指眉心，一柄直刺丹田气海，皆是要断人大道根底的阴狠手段。
墨笙脚裂大地，不闪不避，身形如电，电光火石间，已经出现在两人面前。
天罡第九变:纵地金光！
既是拳法，亦是最快得身法，以拳带人，刹那远行！
这一拳递出，导致那两柄本命飞剑都没能跟上他的身形，直接交错而过。
两人心头大骇不已啊，这小子使用咫尺符了？
但，一双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两人的胸膛上，势大力沉，拳罡如瀑，将两人轰飞出去数十丈之远。
就在墨笙刚要追击之际，两柄本命飞剑终于追上了他，而且两柄本命飞剑的本命神通还能相互弥补。
化天地水气为玄冰，，剑气森然，刺骨的寒冷袭来，将墨笙封锁在其中，阻滞了他的冲杀之势。
墨笙有些艳羡，这就是剑修啊，就算主人不持剑，亦是能隔空心神操控，但又与江湖上的御剑术不一样，本命飞剑与主人心神牵引，更加操纵自如。
他如今虽然能以心神操纵烛火，但也仅是依靠自己强大的神魂作为依托，算不上是剑修。
远处两人停下身形，各自揉了揉胸口，真他娘的疼啊，也就他们剑修的体魄比起其他修道者强大，否则这一拳下去，胸口估计都得被打穿。
看着被困住剑气玄冰中的墨笙，他们脸上轻松了几分，只要能以剑气剑意抹杀那个年轻都尉，他们到手的神仙钱可不少了，而且已经死掉了一人，那么剩下的神仙钱也是由他们二人平分。
在三人各有心思之际，远处树梢上，站着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注视着剑气玄冰中的少年。
他时而眉头舒展，时而眉头紧皱。
他在考虑自己该什么时候出手，本来以为那年轻都尉最少也应该是一位晖阳境剑修，可现在他不确定了，因为墨笙的出拳气势磅礴，半点不像一位修道之人，只是靠着根基扎实的武夫路数对敌。
他本来认为对方以拳对敌，是因为剑修反哺的强大体魄，可现在他知道自己有些小看他人了。对于谍报所言，他这才重视了起来，这种不是修道胚子与武道天才的体质，却能比那些所谓的大道奇才更加天资卓绝，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剑气玄冰逐渐收拢，大有将墨笙就此困杀的迹象，墨笙双眸沉寂如渊，身躯缓缓蜷缩起来，身躯上开始覆盖上一层冰霜，剑气萦绕不散，但那双眸子始终没有半点变化，只是收拢身躯。
远处操控本命飞剑的二人，略带疑惑的看向那剑气玄冰牢笼之内，只见墨笙完全蜷缩起来，而后宛若一尊神灵伸展身躯，双手双足做撑开天地状。
绚烂的琉璃光彩自剑气玄冰中冲出，浩荡的武道真意宛若洪水倾泻，瞬间就让那座剑气形成的玄冰牢笼支离破碎，墨笙目光凝视着两人，冷声道：“还有其他手段吗？”
他震荡衣衫，将所有萦绕不散的剑气驱散，继续说道：“要是没有，那你们就可以上路了!”
他现在都懒得问是谁一心想要杀自己，因为没必要，这些人就只是炮灰而已，那隐藏在身后的黑手，不可能直接与这些人接触。
要是那些山上宗门的弟子亲自出手，定然会做足准备，一切小心谨慎行事，以求万全，哪里如这几人，连自己的实力都摸不清楚，就贸然出手，与找死无异。
两人心惊胆战，他们现在已经不想着能杀眼前之人了，因为两人本命飞剑都祭出了，神通术法也都施展出来，可却连人家的皮都没擦破，这还怎么打？
听到墨笙的话语，两人只有一个念头，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下的悬赏令，这么一个怪物，竟然只说成一个开元境瓶颈的普通修士？
墨笙懒得拖延下去，远处还有一个兵家修士在虎视眈眈，得先清除眼前这两个碍眼的家伙，否则等会打起来，这两人暗戳戳的给自己一两剑，可能就是自己在阴沟里翻船的结果。
于是，他根本就没给两人回话的机会，一步迈出，便是一拳递出。
给人机会这种事情他向来不会做，生死大敌就在眼前，唯有打死。
天罡第一变：斡旋造化！
一身武道真意已经被墨笙催发到极致，浑身散发出琉璃光晕，那双眸子淡漠平静，仿佛在与世人言语，他不是神明，谁是神明。
两名剑修再也顾不得思虑其他，只想着如何拳下逃生，面对这年轻都尉比面对一位乾元境修士更加毛骨悚然。
二人再次合作，各自祭出本命飞剑，一人剑意如江河湍急冲刷着方圆三十丈之天地，一人剑意如凛冬降临，将那湍急剑意凝结为玄冰，横档在墨笙前方。
但并未能阻滞墨笙的身形，这些玄冰在临近墨笙丈余之地，便被无形拳罡冲刷殆尽。
对方在试探他的根祈，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既然已经知晓两名剑修本命神通所在，又怎会没有准备？
这天罡诀不是神通术法，却比神通术法更加玄妙，出拳便已经如神通术法般，对付这两名剑修已经足够了。
根本就用不着他出剑。
一拳出，便已是千百拳齐出，漫天皆被拳罡覆盖，如天幕势不可挡的压向两人。
风动，树动，人动，山岭轰鸣声中，墨笙以拳锤杀三位剑修。
远处，那个兵家修士双眸微眯，凝眉注视着战场中央，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三名剑修竟会被那年轻都尉以拳锤杀于此。
就在他沉思对方是以何种手段彻底宰了三名剑修之际，那远处的少年抹了抹脸上的鲜血，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沙哑道：“还不出手吗？”
兵家修士背负在身后的手握了握拳，又缓缓松开，他蓦然笑了起来，朝着那个虚张声势的少年就是一掌拍下。
墨笙本来脚踩虚空，突兀就被一掌拍进土里，而后那名兵家修士就转身离去了。
半晌后，墨笙瘫坐在地面坑洞边沿上，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水，看向自己的胸膛上，那里有五根手指印，衣衫都被对方的法力炸碎了。
他娘的是真疼啊，只是他又疑惑为何对方没有下杀手，而是遥遥一掌将他打入了地里。
三十里外，那名兵家修士负手而立，拦截住了一行杀气腾腾的四人，他淡然道：“劝你们别过去，否则……会死的。”
有人不听，嗤笑一声便要御风赶去那处战场，谁知那人身形当场炸碎，血雾飘散。
剩余三人一句狠话都没撂，径直转身离去。
那名兵家修士见三人远去，这才落在一处溪涧旁，吐出一鲜血。
之前在对墨笙出手前，他杀心已起，可就是那一刹那，一股令他汗毛倒竖的气机一闪而逝。
于是他便只是拍出了一掌，并未下杀手，否则，就算那年轻都尉再如何了得，也难逃一死。
年轻都尉若真死在他手里，他估计也活不到现在。
……远处山岭之巅，站着一名身着粉红衣衫的少女，目光平静，眺望墨笙所在战场，在她身后，还有三个人。
庄尘扬、吴姓道人、林雨星，三人战战兢兢的站在，大气都不敢出，连正眼瞧身前少女的背影都不敢。
生怕下一秒，就是自己命丧黄泉之际。
少女淡漠道：“你们可以离开了，记住之前的我的话。”
三人面面相觑，一动不动。
少女皱了皱眉：“不走，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