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新得结束
细长嫩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仿真猫咪的头顶，余光却时刻留意着房间的变化。
来访者十足的小心翼翼，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但沙发上原本折叠整齐，此时却瘫开的毛巾毯，卧室里的门半开，厨房里残留着清淡的香味。
茶几上翻了几页的书。
余光一一扫过去，最后落在客厅落地窗旁茶几上。
一个没有收回去的杯子，杯子里残留着一点红色。
段闽的食指按了按猫咪的脖颈，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猫咪，顿时顿住不动了，尾巴垂了下去，亮晶晶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暗淡了下去。
像是忽然想耗光了所有的电源似的。
段闽站起来，低头换鞋，悄无声息地推门进了卧室。
卧室的面积比较小，几乎占据一半的窗户却做了飘窗。
非常的漂亮。
此时此刻，飘窗上坐着一个人。
段闽靠在门框旁，看着凌商。
他应该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水汽，有些疲惫地靠着墙壁，窗帘大开着，城市的喧嚣和灯红酒绿映照在眼底。
不过，他的侧脸上有一道新添的伤痕。
“商哥。”段闽喊了一声。
凌商早就已经听到了段闽的脚步声，他疲惫地嗯了一声，转过头来，抬手对他招了招手。
段闽没动。
凌商依靠着墙壁，挑眉看向他。
“还在生气？”
段闽静静地看着凌商，脑海里却闪现过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最后，他摇了摇头，朝着凌商走了过去。
从一开始，凌商就已经说过了，对他是利用。
凌商对他的感情来的突然，隐瞒也多过坦白，是他一厢情愿地陷了进去，不能回过头来责怪凌商不够坦白。
此人的野心，从一开始就已经昭然若揭。
凌商直接圈住他，把他圈进了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尽是疲惫。
“是不是凌睿和你说了什么？”凌商低声问。
耳朵是段闽的敏感点，他性/感地闷哼了一声，忽然转过身来，红着耳朵，几乎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凌商的怀里。
“商哥……”
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浓郁的感情，他就这么看着凌商，此时无声胜有声。
凌商知道他想要什么，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是不行。
当下不行。
凌商的大手抚摸着段闽的后背，眼底没什么感情，没驳掉段闽的请求，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段闽抬起头来，清冷的双眸里倒映的都是凌商此人。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很难说之后会不会分开。
命运让他们短暂地相聚在一起，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的这次相聚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也许是明天。
也许……是下一秒。
段闽半跪，他凑到凌商的面前，凶狠地咬着他，舔舐着他的唇，伸手去拽他的衣领。
“小闽！”凌商控制住了他的双手，把他的双手交叠举过头顶，按在了玻璃上，他垂着眸，眼底盛着疲惫与无名的冷感，“我有点累了，等之后好不好？”
段闽的喘息有些剧烈，一向清冷的双眸里添了点血色。
凌睿和凌商的话，该信谁的，不该信谁的？
发生了这么多一系列的变化。
他应该怎么做？
这些都无解。
可他却在这一刻，像是陡然间明白了凌商的想法。
段闽忽然有点恼，他整个人十分灵活地从凌商的怀里钻了出来，反手压制住了凌商，喘息着，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
“商哥，其实让我来这个世界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什么晶片，什么天选之人，都是假的。
凌睿对那个所谓的晶片之所以如此不在意，也就是说明，这个晶片没什么用。
芯片的植入方式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样。
凌商不是想要推翻联邦的统治，他想要的是另外的东西。
是目前联邦在秘密进行的另一项活动。
“是。”凌商低声说，“我让你来，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芯片植入的人，是因为……”
段闽是他计划里的重要一环。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其实是一个并不成型的猜想，甚至一点实际的证据都没有，偏偏段闽猜对了。
凌商承认的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有点茫然。
心口极快地划过一抹痛楚。
“怎么做到的？”段闽哑声问，“这两个世界是联通的？”
“不是。”凌商叹息一声，他非常轻易地就挣脱了段闽的辖制，拦腰将人扛了起来，直接丢在了床上，他也翻身上床，半跪在段闽的身上，压制住了他的动作。
他的眸色很深很深，说不出地浓，里面有段闽无法理解的情感。
“小闽，这些都是你教我的。”
段闽就猜到了他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嗤笑了一声，失去了反抗能力地躺在床上。
“我不明白。”他说。
他自从来，到现在，似乎也没能做什么。
所以，他对凌商来说，到底有什么用？
“你不用明白。”凌商抬手，在他的锁骨位置暧昧地抚摸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你只要知道，你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就是了。”
段闽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叹息了一声。
这场短暂的，如梦一样的感情，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忽然就爆破了。
他人生里的第一次恋爱，如同他那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一样，消逝得仓促又恍然。
也许是因为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曾经就不是一个好人，所以现在也显然受到了同样的惩罚。
压制在身上的力气陡然松了些。
身上的人悄然落地，凌商在床边换好了衣服，临走之前，在段闽的额头上附上一个吻。
“小闽，很快就结束了。”凌商说。
段闽没睁眼，始终闭着眼睛。
房门开合。
房间里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气味逐渐淡去，段闽翻了个身，忽然想到了躺在医疗舱里的远航，苦涩地笑了一声。
发现真相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良久，段闽睁开了眼睛，他始终都想不通的一个点是。
凌商到底想要用他做什么？
他是一个异世的人，被凌商召唤到此，跟着他生死一场，见证了这个时代的漠然。
所以呢？
凌商想要他做什么？
又是一定要，非他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