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新得征程五
脑中熟悉的详细流程忽然断了一下，思维固化了许久，段闽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出现了幻觉。
他静了很久，再睁开眼的时候，房门处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远去的脚步声，低沉地传入他的耳中。
让他原本平静的胸口，沉闷地跳动了一下。
不清不楚的一丝痛楚。
凌商说的……
是假的。
自己怎么可能说过那种话。
晚上的时候，时瑞特意来通知段闽，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他需要的东西，从手术台到手术刀，详细的物品，以及备用的血液袋都已经准备好。
段闽点了点头：“副手呢？你既然已经选好了，就让他们来和我开会，我需要制定的详细计划。”
只有一次机会，他不能失败。
时瑞的表情有些微妙，她要笑不笑地说了一句：“你现在不会想要看到他。”
“他？”段闽捕捉到这个细节点，轻微地拢起眉头来，“我应该说过，我需要三到四个副手，还有一个护士。”
“他一个就够了。”时瑞又说。
段闽以为时瑞是又犯什么疑心病了，故意给他找茬，脸色刚刚沉下来，却猛然间有一个揣测蹦入他的脑海，他一瞬间就沉默了下来。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确实只需要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夏日午夜的风带着凉意，轻而柔和地拍打在人的身上。
时瑞的短发被撩起了一点来，她将已经有些过耳的头发捋至耳后，看着段闽笑了起来：“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没什么。”段闽忽然有些懒怠，顿了几秒钟，又补充了一句，“给我找一个人，不用做什么，到时候只负责给我擦汗的就行了。”
负责擦汗和给他递手术刀。
时瑞笑了笑，很干脆的说：“这个人选就是我了，对了，还负责缓解尴尬。”
段闽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埋怨。
“手术过后我就会和凌商约会了。”时瑞忽然又开腔了。
段闽垂下头来，不与她对视，点了点头，莫名局的时瑞的腔调里带着一点敌意和炫耀。
“你真的没有除了手术之外其他想要问的吗？”时瑞再度问了一遍。
她似乎一直在强调这个问题，就好像段闽真的会有什么想要问的问题。
“没……”段闽卡了一下壳，还是没能扛过心底的欲念，绷不住问了一个不应该问的问题，“你们打算去哪儿约会？就在幸存者基地吗？”
“末世还能去哪儿？打骷髅吧。”时瑞歪着头，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或者去坟人堆，再不然就潜入凌霄宝殿，找点物资，我们现在的物资已经开始出现了短缺。”
段闽稍稍站直了身体，听得认真，他也算属于二进宫幸存者基地了，对这里的情况大约了解一些，知道他们的物资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应该是会定时外出寻找物资，但是段闽没有想到的是，时瑞竟然会直接坦白说出来。
“我虽然还不清楚你的身份。”时瑞自然看出了段闽的疑惑，笑了笑，很坦然道，“但我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信凌商的。之所以从一开始对你有所警惕，只是因为你那个莫名会让人有好感的异能而已。”
“嗯？”段闽上下打量着时瑞，“我以为对你没有影响。”
“有，只是我的芯片告诉我，凌商是我最合适的人选。”时瑞大大方方的，也不藏着掖着，“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芯片会窥探我的生活和想法，我还是很想保留这个配对功能的。”
段闽忽然不是滋味地说了一句：“也许你所认为的凌商适合你，不过是芯片给你的错觉而已。”
时瑞没接他的这句话，而是歪了歪头，很有兴致地看着他：“段先生，你真的不喜欢凌商吗？”
关于这个问题，段闽依旧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用沉默来替代。
所幸，时瑞也并不是真的需要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确的。
“你喜欢凌商，但是我不懂你在别扭什么。”时瑞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语气很平淡，“你在用我试探凌商。”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段闽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对喜欢和不喜欢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他终于抬起头来，与时瑞对视：“时小姐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嗯……有点熟悉。”时瑞说。
“吊桥效应的意思是，一个人过吊桥的时候，会因为紧张而心跳加速，如果这个时候刚好有另外一个人一起，本体会误认为这是心动的感觉。”段闽淡淡地解释。
时瑞点了点头：“所以，你和凌商是共同经历了怎样的险境，让你产生了这种心理？”
“在这里，本身对我来说，就是险境。”段闽说。
时瑞没听明白，她以为段闽同样被凌霄宝殿放逐的人，自动理解为，在凌霄宝殿之外，对段闽来说都是危险的。
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鄙视的微妙心态：“百无一用是书生。”
段闽反应过来时瑞是在讽刺他，他笑了笑，用一种十分怀念的语气说：“如果时小姐曾经见过我的家乡，会认为那是一个美妙的幻境，是不可企及的海市蜃楼。”
“人间仙境吗？”时瑞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听起来不像是凌霄宝殿，我们都认为那里是大数据的牢笼。”
段闽微微一笑，将悠远的目光收了回来：“时小姐可能见不到了，我此生也可能回不去了。”
“凌霄宝殿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回不去就回不去了。”时瑞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转身要走。
段闽又在她的背后喊了一声：“等等，时小姐刚刚说得骷髅是什么？”
“你们上次从修罗场逃走时放出来的东西，凌霄宝殿现在对这些东西很头疼，毕竟这些年，他们杀了太多孩子，那些孩子的怨念，都附着在骷髅上，生前处处被掣肘，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死后自由了，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段闽看着时瑞逐渐消失的背影，眉头皱得很紧。
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