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新的征程三
“嗯。”凌商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一些。
段闽被他捏得昏昏欲睡,却还是勉强地打起精神来,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可身后的人却没有了声音。
在安静之中,段闽感受到了一种隐秘的安宁,这点安宁钻进他的胸口,抚平了他心里的那点烦躁,意识也在昏昏沉沉之中消沉。
感觉到段闽平稳的呼吸,凌商才停下手,他转到前面半蹲在段闽的身前,将他整张脸都清清楚楚地刻入眼底。
段闽长相偏清冷,平时看人的时候,带着疏离的冷漠,睡着的时候,却又有着不易察觉的乖巧。
也许是真的累了,他此刻的眸子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挣扎着要醒过来。
凌商立刻抬手轻轻地盖在了他的眼上。
细软的睫毛轻刷过凌商的手心,他舔了一下唇,以为段闽醒了,刚要将手撤回来,却感觉段闽的眼睛再次闭上了,这次呼吸更沉。
刚刚应该只是无意识的一个睁眼行为罢了。
凌商保持着这个姿势,微仰着头,脸上的表情沉静安静,仿若朝拜者一般。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等到他的手臂有些酸疼,凌商才小心地挪开了手,看着段闽的双眼紧闭,呼吸沉稳,便知道他睡熟了。
凌商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双腿,等那一股酸爽过去之后,才俯身将段闽公主抱在了怀里。
他刚抱着段闽起身,抬头便看见靳月站在楼梯的位置。
“小闽哥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干净。”靳月微微的拧着眉,“但是楼上的房间,我已经铺好了被褥,或许你可以让小闽哥去我的房间睡。”
凌商瞬间充满了敌意地盯着靳月:“你呢?”
靳月:……
“我可以和郜闻睡一个房间。”靳月察觉到了凌商的敌意,解释着说。
凌商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释放出来的压迫感,微蹙着眉头对靳月说:“你们在谈恋爱?”
靳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颊,撇过头去了。
沉默就等于是默认。
凌商对他们的恋爱不感兴趣,但也不想让段闽睡在二楼。
“帮忙把他的房间打扫干净,今晚他还是睡在他的房间。”凌商没有同意靳月的提议。
靳月脸上反而有些难以掩饰的失望,她奥了一声,去卫生间拿了打扫的工具,正打算给段闽收拾房间,郁舟已经从房间走出来了。
他的脸上被抹上了一抹灰尘,因为没有帽子,所以头上只戴了一个头巾,乖巧地看着凌商:“商哥,已经打扫干净了。”
在他后面跟着两个小尾巴,小尾巴们的脸上同样也有两抹灰,成了两个大花脸,老实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凌商,又害怕又畏惧的模样。
活像是某种可爱的小兽。
凌商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点了点头,把段闽抱进房间,放在了床上。
这是一个十几平的房间,整个房间干净又温暖,窗户很大,开在南面的墙上,浅淡的月光洒进房内,在地上凝出一层薄薄的霜一般。
一米八的木床就靠着窗户,夏日的微风从窗户送进来,吹拂起薄纱质地的窗帘。
同时房间还有一个衣柜以及一套桌椅,然后便是立在墙角的一个目前看起来废旧的人形机器人。
与阎王殿不同,幸存者基地并没有彻底地放弃科技,但他们有选择的放弃了目前在凌霄宝殿看来,尖端的高科技。
房间里凉爽宜人,不仅仅是因为窗外的微风,还有一个针孔大小,贴在窗户上的一个微型空调的作用。
这种空调将损耗降到最低,也几乎对环境没有任何的破坏。
凌商看着段闽翻了一个身,他的双眸微微地暗了一下,到底是没忍住,在段闽的额头落下一个极轻极轻的吻。
段闽彻底地睡熟了,虽然心里还惦记着给郁舟和两个小娃娃做手术的事情。
他不可能拿凌商做实验,一是因为时间太短了,二来,凌商是主力,他们刚来幸存者基地,还没有站稳脚跟,这个时候给凌商做手术,反而会让他们被掣肘,实在是不方便。
更何况,凌商身体里的芯片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个念头在段闽的脑海里过了一夜,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彻底的想清楚了。
要做手术就要尽快,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但对于手术能够成功,段闽自己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他第一时间找了时瑞,找她要东西。
“一个无菌的手术室,麻醉药,手术刀,这些都不能少。”段闽将所需要的东西都列在了单子上,又抬头看了一眼时瑞,才继续说,“还需要几个人给我做副手。”
时瑞不急着答应下来,食指微微屈起,敲在桌面上。
段闽看出了她的疑惑来,停下笔,静静地看着她:“时小姐,一旦手术成功了,对你我都有好处。”
“对我没有什么好处。”时瑞不是凌商,对任何人都有收容之心。
她之所以收容的都是成年人,正是因为芯片的爆炸功能设定在人体满了十八岁之后,就失效了。
幸存者基地一直都没有孩子,是因为她从来都不会收容孩子。
“如果真的到了最后的时限,大不了把这些孩子都扔出去算了。”时瑞换了一个坐姿,慵懒地撑着下巴,继续说,“我有时候想不通凌商到底在想什么,圣母心太重了,可不是什么好处。”
段闽敛下睫毛来,冷声反驳道:“凌商可以护住他们,而你之所以从不肯对弱者伸手,是因为你自己护不住他们,你也没有你以为的强悍。”
时瑞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像是被踩在了痛点上,她豁然站了起来,冷冷道:“既然段先生如此高看凌商,又何必来找我?”
这是要谈崩的预兆。
段闽却嗤笑一声,反而姿态悠闲地坐了下来:“郁舟身体里的芯片一旦能够成功的取出来,那么你们身体里的芯片,自然而然的被取出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时瑞的眉梢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看着段闽:“段先生在说什么,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