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孕婴所’一
凌商？
不！
这不是凌商。
那是一张与凌商一模一样的脸。
短发，发帘微微遮住眼睛，眼窝深邃，五官立体，下颌骨的线条十分凌厉，他身上裹着上位者才有的强大气场。
目光扫向段闽时，比凌商的眼神更加的尖锐。
凌商同样是严肃的，但脸上总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看向他的时候，目光里有段闽无法分辨的深意。
“小耗子？”对方轻笑了一声，“凌商说的原来是你。”
段闽眉目微沉：“他人呢？”
对方邪气地勾了一下唇：“我带你去找他。”
“你会这么好心？”段闽微蹙着眉头，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他身上的深蓝色作战服。
原来是他。
是在走廊里，和凌商凑得很近说话的男人。
段闽的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测来。
眼前的这个人，是可以正大光明在众人面前被承认的‘凌商’。
而凌商，只能用凌商的身份，在阎王殿与凌霄宝殿之间游走。
“当然。”男人松开了手，嘴角微微向上咧着，那是相当轻佻的一个笑容，他说，“你毕竟是凌商的小情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段闽反感地皱了皱眉头，站在原地没动。
他听明白了，这个男人是要把他抓起来，和凌商关在一起。
男人转身要走，留意到段闽没有跟上，轻笑了一声：“不走？”
然后，他说出了那句几乎和初见时，凌商对段闽说得意思相同的话。
“你还能去哪儿？”
略带嘲讽的问句。
段闽仿佛被钉在原地，他抬起头来，看向了对方。
事实上，他也确实无处可去，被‘血契’绑架着，段闽甚至不能距离凌商超过十米远。
这一次的所谓的营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失败的。
段闽木着脸，走在了男人的前面。
铁门开着，他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分为上下两层，中间镂空，做了一个悬浮电梯。
段闽只匆匆瞥了一眼，看得不分明，上层有一间会议室，还有几个作战室，下层则都是牢房。
牢门是由一道道红色激光构成，每一间牢门的金属墙壁上都有一小块光幕，显示着当前监狱里的人数以及姓名。
凌商和袁谷被分开关押。
“这边，小闽闽！”袁谷在进口处的第一个牢门，对着段闽挥手。
段闽看了他一眼，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一个房间。”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忽然揽上了段闽的腰身，并且在他的身侧轻轻地捏了一下。
段闽的反应很大，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冷着脸：“手脚干净点。”
“把我当凌商不行？”男人玩味地问。
段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朝着凌商的牢门而去。
红色的光束暂时熄灭，等段闽跨进去之后，再次升起，将整个牢房都笼罩在其中。
牢房不大，大概十几平左右，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非常小，大约只有两平米的隔间，在隔间的对面，是一张一米五的床。
凌商坐在床上，目光沉沉地盯着段闽的腰侧看。
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来这里坐。”凌商拍了拍他旁边空着的位置。
段闽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问：“现在怎么出去？”
“出不去。”凌商实话实说，他微微地眯起眼睛来，右手在段闽的腰侧轻微地拂了一下，动作很轻，仿佛只是要将男人在段闽腰侧留下的痕迹扫去一般。
段闽对他的触碰早已经习惯，见他并不过分，便由他去了。
只是一心在想该如何逃走。
“对不起。”段闽对凌商说。
他以为小甜给他的手表可以认证成功，却没有想到，会失败。
“不用抱歉，我也没有想到。”凌商的表情很淡定，不太像是没有想到的样子。
段闽怀疑地看着他：“说实话。”
凌商不是第一次来凌霄宝殿了，救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他第一次救人的时候，肯定不是走电梯的，但是这一次却直奔电梯而去。
看似是被抓住的，可细究起来，段闽总觉得他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
“别瞎琢磨了。”凌商抬手，抓了抓他的头发，眼底带着笑意，“ 我肯定带你出去就是了。”
段闽肯定了，这个人有后手。
“既然自投罗网，为什么要把我推出来？”段闽转头，看向了凌商。
凌商的动作一顿，缓缓地靠着墙壁，目光里漂浮着几分暗沉。
他静静地看着段闽，不知看了多长时间，才在段闽的逼迫下开口。
“想知道？”
段闽点了点头。
他想不通。
如果凌商是为了他不被抓，可有‘血契’捆绑着，他注定逃不远的。
凌商避开了他的目光，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没为什么，下意识的反应。”
确实是下意识的反应，何况……
‘血契’嘛。
凌商勾了勾唇。
“真的？”段闽不相信。
凌商点了点头：“真的。”
段闽静静地看着他，清冷的目光里，总是带着一点执拗，这人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疏冷。
在阎王殿，甚至在旅馆的时候，凌商总能感觉到段闽身上的冷漠，那种清冷的，仿佛任何事情都和他无关的漠然。
一般人扛不住段闽的眼神。
但是凌商不是一般人。
两人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段闽败北，他收回了视线，目光隔着红色的激光在周围转了一圈，问：“那个男人就是你以前所扮演的身份？”
在段闽看来，如同小甜这种，背后不知要牺牲多少孩子，才能调教出一个所谓的‘正常人’，这种人不是独立的个体。
仅仅只是一个‘身份’，一个象征而已。
换另外一个长相相同，性格相似的人来，同样能够扮演好这个‘身份’。
令人意外的是凌商的回答。
“不是。”
牢门外的光线忽然暗了下去，随之亮起来的是探照灯。
一抹光线闪过凌商的面颊，他的脸被隐在黑暗中，只有双眼的部位横过一道光线，照亮了他双眼两指宽的面部。
“他是我哥哥，我们是双胞胎，你口中所谓的真正的双胞胎，也是当世罕见的唯一一对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