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番外除夕
除夕佳夜，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窗外时不时传来喜庆的爆竹声，烟花在夜空绽放开来，绚丽夺目。
温暖的房子里，精致的菜肴摆满整张桌子，四个人坐在饭桌上吃着年夜饭。
“你三个今晚都不许出去，除夕夜是要在家里守岁的。”顾黎喝了一口葡萄酒，“特别是你，潇潇，不要总想着往外跑，放假了又在学校拖那么久才回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早恋！你就不能学学你姐，今年刚毕业就顺利考上市公安局，再这样玩下去，我看你以后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陈立潇正兴冲冲盛了一碗南瓜羹准备大快朵颐，听到顾黎的话，有点为难地看着她：“妈，吃饭呢，什么屎啊屎的，南瓜羹吃不下了，给你吃。”
“啧，你这孩子，听到这个就吃不下了？你可是学医的，以后还要面临……”
“知道啦知道啦，烦死了。”陈立潇扒了两口饭，又疑惑道，“怎样知道我在谈恋爱？”
见没人回应，便冷笑道：“有些人，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以为趁别人不在，偷偷去别人房间里偷看东西不会被发现，其实啊，哼哼，这种行为是十分不礼貌的，是值得谴责的……”
还是没人理她，便继续冷笑：“没错，我说的这个人，就在你们三个人之间，她的名字有个黎字，短发，长得有点胖，她正夹着一块鱼肉准备放进嘴里……”
顾黎一记眼刀杀过来，陈立潇立刻噤了声，接着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决定以攻击为防守，“老太太，我怎么听说，你上个月想做你们广场舞团的领舞，后来没选上？”
顾黎噎了一下，张了张嘴说道：“怎、怎么能说没选上呢，就你李姨……她想做领舞很久了，那水平不是跟我差不多嘛，然后我觉得她比我大几岁，以后可能没机会了，就、就让给她了呗。”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立潇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脑袋，“老陈总是乱造谣。”
祁瑄憋着笑，偷偷用腿碰了她一下，陈立潇转过头，调皮地朝她眨眨眼。
顾黎放下筷子，一脸严肃：“老陈。”
“哎。”陈柏川恋恋不舍从佳肴中抬起头，“我不是说你没选上，我是说……嗯，说你不想选上。”
顾黎严肃地点点头，又重申道：“你们三个今晚都不许出去，要守岁。”默默拿起筷子吃饭。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晚饭后，陈立潇杵在祁瑄的房间里不肯走：“姐，这就是你的警官证吗？哇，好帅啊。”
证件照上，一个意气风发的女孩子穿着黑色常服，里面搭配浅蓝色内衬，打着领带，稍长的头发拢在耳后，剑眉星眸，嘴巴微微抿着，英气十足，一脸正气。
“我可以拍个照发朋友圈吗？”陈立潇一脸花痴，“真好看啊姐姐，比我们班草还帅。”
祁瑄阻止了她：“别发朋友圈，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陈立潇撇撇嘴，“那我发给我男朋友好不好，我告诉他我姐姐是警官，他以后就不敢欺负我了。”
祁瑄感到好笑：“我看你才是欺负人的那个吧，看来阿姨说的没错，你果然在早恋。”
“还早呢，我都20岁了，是该上上情感课程了。”说完又贱兮兮地凑上前来，对着祁瑄左看右看，还嗅了嗅。
“干嘛？像只小狗似的。”祁瑄退后一步，笑着把她推开。
“阿瑄你长得这么好，肯定是男女通吃类型的，你就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高中给你写情书的那些纯情少男少女，你一个都没看上？”
祁瑄摇摇头：“没在意，没有时间关注这些，当时一心想考上公大。你知道，这学校很难考的，文化科要好，体育要好，考核一大堆。”
“后来呢，大学怎么也没谈？”
祁瑄皱眉：“公大是不许谈恋爱的……而且每天要上课还要训练考核，累死了，哪有这种闲情逸致。”
陈立潇咋舌：“行吧，那现在可以开始物色了，我身边有些不错的姐妹，各种类型都有：御姐范的、清纯可爱的、温婉可人的、俏皮灵动的……你想要哪一款？”
祁瑄哑然失笑：“怎么听起来，你像个恶贯满盈的皮条客，而我是十恶不赦的嫖客。”
又认真道：“女人还是要和男人结婚的。”
陈立潇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古板啊……这样跟你说吧，在婚恋市场上，你的受众主要是女人，你对女人的吸引力要大于对男人的，懂不懂？算了你不懂，我就问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祁瑄觉得陈立潇老了之后肯定跟她妈一样整天念念叨叨，她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我没遇到过喜欢的人，男人女人都没有，所以……不好说。”
陈立潇双手一摊：“白瞎了你一张让男人沉默、让女人流泪的又美又帅的小脸蛋，要是给我多好啊，我肯定能修炼成玩弄女人的摧花辣手。”
看看自己162的身高，足足比祁瑄矮上十公分，气得踮起脚攀住她的肩膀，突然灵光一闪，又开始使坏。
她双手搂住祁瑄的脖子，双眼迷离，逐渐靠近祁瑄的脸，捏着嗓子说道：“姐姐～要不我们在一起吧，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内部消化，趁着大过年的，跟我爸妈公布恋情，亲上加亲、雪中送炭、锦上添花……”
祁瑄看着那张慢慢靠近自己的脸，还嘟起了嘴，一阵恶寒，赶紧推开她：“你清醒一点，不要乱用成语。”
陈立潇跌倒在床上，泫然欲泣，双眼饱含羞愤和委屈：“姐姐好粗鲁～你弄疼人家了啦～”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陈立潇赤脚站在放门口，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转身拍着门：“我的棉拖——”
房门打开一条缝，一双海绵宝宝的可爱棉拖扔了出来，门“咔擦”一声上了锁。
祁瑄在房间里无奈地笑了，这个妹妹啊，从小就这样，也多亏她放假回家了，家里的氛围才热烈起来。
不然一个念念叨叨的顾阿姨、严肃寡言的陈伯伯，再加上沉默内敛的自己，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祁瑄转身打开抽屉，拿出爸爸的荣誉证书一本一本翻开，抚摸着烫金字体，低声道：“爸爸妈妈，我现在已经争取编在市里的禁毒支队了，我自己要求的，陈伯伯一直不肯，我磨了好久才调过去，如果你们还在，会支持我的决定吗？”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不管你们支不支持，我还是想要走这条路，完成爸爸的遗愿。爸爸生前列出的名单里面，还有一个大毒枭没抓到呢，我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她拿出一张a4纸，上面是她警察证的彩印版，她用手抚摸了一下，拿出打火机点燃，说道：“这是我的警察证，这是我现在的样子，烧过去那边给你们看看……我长大了，我也做了从小就想做的缉毒警，你们要替我开心哦。”
a4纸一点一点化为灰烬，一碰就碎。
祁瑄的眼睛有点湿润，她使劲地眨了几下，又挤出一点笑容：“我现在过得很好，陈伯伯和顾阿姨都对我很好，立潇……挺闹腾的，但也很好。本来早上要和陈伯伯去看你们，但今年的雪太大，封山了，只能等年后天气暖和再去了。总之，你们不用担心我。”
春晚开始了，陈立潇一家三口坐在客厅看电视，她想跑去叫祁瑄过来一起看，被陈柏川拦住了：“今天是她爸爸的忌日，让她自己呆一会儿，你不要去闹她。”
陈立潇“哦”了一声，微微叹了一口气，有点懊恼。
不一会儿，祁瑄的房门却打开了，她朝陈立潇笑道：“春晚开始了，怎么不叫我？”
陈立潇眼睛盯着电视：“可能是因为你刚才把我赶出来，我生气了。”
祁瑄低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生气的人可没有红包拿。”
“我要我要！”陈立潇立刻变了一副模样，“不生气了，逗你玩呢，给我嘛，给我给我，姐姐！”
祁瑄把红包举得高高的，陈立潇比她矮半个头，够不着，只能围着她跳。
顾黎哈哈大笑，陈柏川也笑眯眯的。
陈立潇抢到了红包护在心口，回过头朝自己爸妈龇牙：“笑屁，还不是因为你俩太矮了，才把我生这么矮。”
祁瑄又恭恭敬敬地拿出两个递给顾黎和陈柏川，说：“伯伯阿姨，这是我工作后过的第一个年，一直承蒙你们照顾，现在我有工作了，可以赚钱了，这两个红包你们一定要收下的。”
两人推辞不过，收下了。
突然，窗外一声巨响，夜空中炸开了一连串烟花，五彩缤纷，又淅淅沥沥往下落，像流星雨般熠熠生辉，象征着美好的生活，又预示着未来的希望。
顾黎用盘子端出四杯红酒。
“干杯！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