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军法处置
谢逊正被押至役营的校场之上,他已经清醒了过来,经过消化,大约理解了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却非常镇定,一点都不慌,反而有些窃喜。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只要有人审问他,他就获得了表达的机会,不管用什么方法,他总能拿起笔跟军营里的人交流,到那个时候,军营里的人也就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还不把他们吓尿,呵呵。
他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不管是谁,敢这样陷害他们谢家,他要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谢逊正正嗨的时候,他不知道,落在几个亲兵的眼里,落在那些副将和苗军武的眼里,就是挑衅!
还是他娘的赤裸裸的挑衅!
就连苗军武也都不禁有些迟疑,难道这个小民夫有什么后台不成?
他又细想得更深一层。
今日这个局,或许压根不能叫局。要抓住这个民夫并不难,可以说是这件事情背后的那个人故意让他抓的。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传递消息?恐怕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吧?怪不得这个民夫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呵!愚蠢!要是我真的按照你们的计划走,那我就被动了。
你要玩这个游戏,行,但主动权必须在我手里!
谢逊正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把大家气得咬牙切齿,而苗军武已经动了杀心。
王伦姗姗来迟,刚刚他正在巡营,一时间没有人能确切知道他巡去哪儿了,直到苗军武的人找到了他。
看到是苗军武的人,他心里狂跳得厉害,直觉告诉他,役营又他娘的出事了!而且跟他脱不了干系!
老天呀啊,你真的是逮到一个就往死里整啊!我这辈子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吧?
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他跟着苗军武的亲兵一路小跑,匆匆来到。
却只见到一个邋里邋遢的民夫跪在点将台上,旁的苗军武气势汹汹,军营里的几个副将大佬都也在,气氛不是太好,大家都是恨不得立刻把他吃掉的样子。
而台下,已经聚集了所有的民夫和役营士卒,大家议论纷纷,看见他来,纷纷转头看向他。
“苗…将军,属下刚…正在巡营,来迟,请恕罪。”王伦一拱手,连话都说不利索。
肯定出事了!肯定又出大事了!这个沙雕民夫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
此刻王伦非常忐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王伦,你好大的胆子啊!”
“啊?”吓了王伦一条,他下意识就扑通跪下。
这军营里的所有罪名他一个都担当不起啊,军营里的规矩,最轻的都是二十军棍,二十军棍可以要了任何一个人半条老命。
“将…将军何出此言,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可以狡…解释的!”
“哼!”旁的一位副将重重哼了一声,“此人刺探中卫营布防,而且…而且…”
他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脸色憋得通红。
确实,直接说出来很没面子。
另一位机灵的副将接话了:“而且装鬼,恐吓将军。幸好将军大人浑身是胆,反手就将他给擒拿下了!”
“对!”
“对!”
“…”
苗军武余怒未消,这一点马屁一点都不顶用的,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好的,这还不是最气人的。
最气人的是,梦里每晚都让他吃羊肉,但羊肉都是假的!每次醒来他都是无尽的空虚,羊肉已经成了他的执念的一部分。
王伦差点就哭出来:你直接说想吃羊肉不就得了,我大役营有啊!还有牛肉、狼肉、豹肉、豺肉,什么都有!
“将军大人,冤枉啊!我连他是谁我都不知道啊,我敢让他去扮鬼吓将军,我是有几条命啊?”
苗军武:“说不定你就是想反其道而行之的呢?”
“啊?”王伦哭丧着脸,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苗军武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行了,等会行刑结束,自己去领二十军棍。”他转头盯着谢逊正,“至于这个人,在军营里装神弄鬼,动摇军心,今日,当众处决,以儆效尤!”
台上的谢逊正没有听到要审问他,反而听到了要当众处决,他猛然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但无济于事,他的嘴巴被堵住,手脚被困,肩膀也被两个亲兵按压跪在台上动弹不得,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的小身板怎么可能能对抗得了每日操练的精兵。
他心里呐喊:你他娘的来审啊!你倒是来审问啊!我什么都说!哪里有人不审问就开斩的?能不能走一走正常流程?
而当众民夫、众士兵听到苗军武的话,情绪立刻激动起来,特别是民夫群体,胆子原本就笑,每晚被吓,更是纷纷指着谢逊正怒骂!
把他们吓得茶饭不思,石床都尿湿好几块了,就是这个人?
“卧槽!原来就是这个狗娘养的在军营里装神弄鬼?”
“阿巴阿巴阿巴!”
“…”
大家有注意到,要数最激动的,当之无愧是谢家的那几位民夫。
他们看向跪在点将台得谢逊正,不停地在叫唤。不过在别人看来,这几人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
有几个民夫认出,这伙人经常围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做工,还一起睡觉。
他们表示理解,要是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原来是恶魔,估计他也会接受不了吧。
但事实上是,他们是在激烈地替谢逊正叫冤求情。谢逊正是这几人之中的主心骨。在这里,谢逊正的地位最高,是谢意忠的三子,虽然是庶出,但是确是实打实的亲儿子啊!
不得了了!一个小小的三品将军就要把谢大将军的儿子咔嚓掉,他怎么敢啊!
但任凭这几个人如何激动,都淹没在众民夫的“关怀”之中,察觉到不对劲的人,也只当他们是在愤怒呐喊,完全想不到他们原来是在替谢逊正叫冤。
而苗军武压根就不把这些叫喊放心上,或者说,这就是他想要的。
军营里的军心很重要,要给大家一个发泄的口子,把大家的男子气概给激发出来,而这些骂声就是男子气概!
他又看向王伦,道:“你的人,你来行刑。”
“得令!”王伦苦笑,一个破民夫,怎么就成了他的人了,但他也没说什么,一个民夫能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是善终吧。
他如此想。
他抽出佩刀,刀刃在火光照射下熠熠发亮,刀下的谢逊正拼了命摇头又磕头,明显在求饶,又像是用头在地上写些什么。
可点将台的地面不是沙子。
王伦轻声:“都不重要了,下辈子不要扮鬼吓人了。”
一个眼神,两位亲兵用刀隔断了谢逊正手上的绳子,吧他的双手抽出来,一只脚踩着他的背,两只手扯着谢逊正的胳膊肘。
这是一个简易的行刑姿势,受刑人的颈部以下动弹不得,便于砍头。
一片银色的刀影,谢逊正头颅滚落在地上。
卒。
在一个角落,凶柏开怀地笑了,笑中带了一些泪。
他计划中报复的第一人,就这么简单地死了。
谢逊正啊谢逊正,没想到是老子吧!
凶柏又冷冷笑了一声。
上一世,谢逊正此人心术不正,噬父卖国,投靠了御北候和北凉那一伙人。
谢家满门的命,就数他的功劳最大。
这辈子,就当一块谢家的垫脚石,好好赎罪吧。
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