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乞丐们的幸福日子
“哇，好香啊！”
“我好像闻到了肉味！喂，你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瞎说什么，指不定我们早就死了，天堂处处是肉味。”
为首的乞丐头子毫不留情一脚就踹过去，骂骂咧咧：“你们俩饿鬼孙子一天到晚就死死死，再他娘胡说八道我就免费送你俩一程。”
他们也是一个帮派，叫耗子帮，前几日被县尉黄术带人一锅端了。
黄术跟乞丐们说，谢大将军要征集他们做民夫，而且大将军还承诺大家饿不死，还会安顿他们的老弱妇孺，也保证饿不死他们。
大家听到谢大将军的名号，而且自己亲人还有口吃的，再怎么样也比和自己一起饿死在破茅屋强，就从反抗到感激。
从反抗到感激原来也就是一口饭的事情。
这里大大小小的帮派很多，除了耗子帮，还有苍蝇帮、蟑螂帮…名字没一个好听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动物都有。
他们都经历了相同的事情，黄术像是老猎户一样，一个端一个准，像是有一只神秘的手将他们捆在一起。
当然，还有许多散户，只要黄术看到流浪的乞丐，不管三七二十一都会先把他们逮起来，然后再顺藤摸瓜端乞丐窝，凑足人再一起送营里。
而老宗主看到不断被送过来的老弱妇孺，有些还他娘的只剩一口气了，气得咬咬牙。他一方面要给这些众乞丐诊脉治病，要不很多熬不到他们的丈夫儿子回来，另一方面又要想办法给他们找吃的。
他恨恨对着天骂道：“这狗崽子，净是会给我找事情。那个谁，叫老刘再送两只羊和些米粮过来。”
…
这个时候大家刚下工，也都闻到了这个烤肉味。丐帮兄弟们自然知道是帮主在整活了，内心激动得嗷嗷叫，轻蔑看着那些一脸呆滞又无比渴望的乞丐们。
看看，看看，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臭乞丐。
“看那里！”突然有人叫道。
远处，鼻青脸肿的言西正乖乖烤着豹子肉。
他把半只豹子切成均匀的几大块，用削尖的棍子串了起来，然后架上火，就一直转着那根棍子，倒也不怎么费事。
太阳在天边还未完全落下，但也只剩暗暗的余光，显得在火堆旁烤肉的言西格外突兀。
凶柏揍完人后，扔下孜然，拍拍屁股就睡觉去了，放话要是他睡醒还没烤好，就再揍一遍。
就在言西架起火没多久，香味飘就入帐营了，这让凶柏一直做梦吃着烤肉。
于是，凶柏就梦魇了。
在梦里，凶柏很惊恐，他一直吃，一直喝，但无论如何都填不饱肚子，最后他筋疲力尽停了下来。
“原来是在做梦啊。”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梦中，于是也不急着醒来，还是接着吃，虽然填不饱肚子，但味道还是能感受到的。
此刻，帐营外很热闹却把他吵醒了，他揉了揉眼，恰好是傍晚时分，这时候醒来总会让人感觉空虚。
营帐外。
耗子帮的头头叫耗子嘴，因为他嘴巴尖尖的，还留有八字胡，像极了耗子。
他闻着味道就过来了：“哪里偷来的肉？”
言西没有理他。
“喂，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难道你以为不说话就成了吗？”
“哈哈哈哈。”
…
其实他们都知道，烤着的正是北门外言西扛回来的豹子，为了蹭上口吃的，只能来找找茬。
但言西还是没有理他们。
“小子，军营里不许放火，你不知道吗？”
其实是放屁，附近都有役营的人在巡逻，要是真的不允许放火早就被灭了。
而言西其实也并不是不理他。
他嘴巴被凶柏弄肿了，声音也都变了调，如果现在说话的被听了出来，他会很没面子的。
“喂，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不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耗子帮。”
此时凶柏刚走出帐营，哦？哑巴？他忽然想到一些好玩的事情。
凶柏接过话头：“军营里还规定不许遛狗，谁把你牵出来了？”
“没人！是他自己跑出来的。”
一个丐帮兄弟藏在了人群中，喊了一句话出来。
大家哈哈笑起来，耗子嘴气成了猪肝色。
“住嘴！”
现在大部分乞丐都怀着同一个目的，自然也是站耗子嘴这边，很快就止住了笑，当然，除非忍不住。
凶柏今日问的那句“可不可以加餐”，让大家都认为他是傻子，至于眼前哪里来的豹子，乞丐们虽然不理解，但反正就是否定了是凶柏打猎打回来的可能性。
可能真的是捡了个大便宜吧。
势弱遭人欺，耗子嘴是货真价实的乞丐头子，而凶柏是个傻子。
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指责凶柏。
而耗子嘴却一喜，顶嘴了，机会不就来了吗？
喜色只是一瞬，之后除了愤怒外没有表露出其他的神情。
“谁？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有种他娘的就站出来，躲起来像个娘们似的。”
耗子嘴怒吼一声，耗子帮的人立刻就气势汹汹叫嚣起来：
“对，肯定是你们的人，把人交出来。”
“不积口德，赔偿些肉就算了！”
见状，众丐帮子弟也站在了凶柏身后，势要发起一场豹子肉保卫战。
而言西就像是一条分水岭，左边是凶柏和丐帮，右边是耗子嘴以及其他一众乞丐，而他正在中间烤肉，没有情感地转动着木棍。
其实他的注意力一直不在外面，心里一直在骂骂咧咧：都烤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好？老子手都酸了。
以往他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
耗子嘴这边人多势众，声势浩大，稳压凶柏一头
除了丐帮的其余人，纷纷都站在了他那边，
见凶柏那边没人作声，耗子嘴以为他们怕了，指着凶柏：“你过来，跪下磕三个头，再把肉给我们，我可以考虑原谅你一次。”
凶柏笑得人畜无害：“否则呢？”
否则？凶柏把耗子嘴问得哑口无言。
这他娘的还真没想过，他就是顺口一句，可不敢公然在军营里干架。
见耗子嘴打开嘴巴又说不出话，旁的一个机灵小弟接话道：“否则日后你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你要试试我们的手段？”
民夫服役的时候，有的是手段让人受伤。
耗子嘴轻咳一声：“对，算你小子今天的运气好，要是在外边，现在你已经保证你尸骨无存了。但是，除非你永远不要从军营这里出去，否则只有一个字！死！”
言西心道：你省省吧，还好是在军营，否则你就完了。
凶柏表情没什么波动，像是一点都没受到影响：“继续说说看，我跟我的弟兄们现在一点都不害怕。”
“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以为你真能保得住那块肉不成。”
凶柏噗呲一笑：“那是军爷赏我的肉，难道你还敢抢了不成，来试试看？”
他那双气焰嚣张的小眼神，仿佛在说：你敢来打我吗？看看最后死的是谁。
耗子嘴恨得牙齿都要磨光，他娘的，现在除了斗嘴还真拿凶柏没有办法，军营里不能打群架，如果动起手，先挑事的都是死罪。
军营一乱，其他不明真相的人保不准会误以为敌袭。
两个巡营的兵老爷瞧见了剑拔弩张，走到了两群人中间，神情严肃，对着凶柏就问道：“怎么了？谁闹事？”
众人窃喜，腰杆子挺得直直。
兵爷这个态度，明显就是在责怪凶柏闹事。
也对，那些兵爷说不定也想分杯羹，我们这边势大，不是瞎的都会站这边，看你敢不敢不把肉拿出来。
凶柏摆摆手：“没事，我们就是聚一起聊聊天，两位兄弟一边玩去。”
“哦，好的。”
又瞪了耗子嘴一眼，便走开。
众人看在眼里，惊在心上。
卧槽，兵爷！他是在挑衅你啊！“哦”是哪种意思？是抓错药了吗？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拔刀子把他砍十八段的吗？
兵爷却在冷笑，刚才分了凶柏的一斤肉呢，现在凶柏的话就像圣旨一样。
凶柏撇撇嘴：“好了，现在我教教你如何有效威胁别人。”
他环指着耗子嘴身后的那些人：“你们，十个数以后，所有站在他那边的人，今晚都分不到肉吃。”
众人立刻就喧闹起来。
“这位亲兄弟，话不能这么说，五个数内我就能过来。”
然后，五个数都没到，形势来了个大反转，甚至有几个耗子帮的人也浑水摸鱼走来了凶柏这边。
凶柏看着有些好笑：“看到没，这才叫威胁，你刚说的那些叫放屁。”
众人纷纷七嘴八舌。
有人自责：
“哼，癞蛤蟆想吃豹子肉。”
“大哥慎言，我们是蛤蟆帮。“
也有文化人：
“耗子帮？今天老子就让你们领教领教什么叫狗拿耗子！”
“老大，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我不管！今天我们恶狗帮定要拿下他们。”
甚至还有亲兄弟反目成仇：
“耗子，不是我说你，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还把你当成亲兄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乞丐，我们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