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猎杀小动物
这两天黄术得到了启发，疯狂打起了鸡血。
第一天送了凶柏等三十三位乞丐进了军营，第二天不知从哪儿又薅了二十位乞丐，紧接着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现在，陆陆续续，零零散散都还在送。
累计下来，足足送了上百人过去，谭勃很满意。
甘城子县面貌焕然一新，再也看不到流浪在街面的乞丐，有的只有友爱和谐，温饱和富裕。
黄术完成了任务心情大好，也私下捎了信，托了军营里的老将，让他务必好好照看这一批的民夫，民夫中有着不少的甘城子父老乡亲。
老将军真正去看的时候，哪里是什么父老乡亲，分明是一大群乞丐，黄术那老匹夫把他这里当成了乞丐营了？气得他一蹬胡子，就当从来没有收到过信。
军营里有一位专职管理民夫的役营校尉王伦，手中无权无势，营中只设五十个专职看管的小卒子，平日里就属他最闲。前两天孙子越忽然扔了句话下来，说谢大将军要再建一个瓮城，他又忙碌起来。
王伦不解，中卫城四个城门，每个城门都已有一座瓮城了，再建一个是什么意思？
瓮中之再瓮中捉鳖？谢大将军果然高招！
他原本懒懒散散，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这是大将军直接下令，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眼看暂时凑到了百来人，就不再等了，后面来的人自有前面的人教他们规矩，是时候要开工了。
他把大家集合在校场上训话，但王伦看到这群些歪瓜裂枣聚一起时，还是一阵头疼，这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民夫了。
尽扯淡，这哪里是什么民夫，个个比猴子还瘦，这他娘的是谁送过来养老的？一袋夯土估计都能把他们的脊柱压断，不要到最后死得干干净净了才好。
但死太快就没人干活了，他一阵头疼。
“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的了。”
众乞丐点头：知道知道，包一日两顿，绝对饿不死。
“多的我也不说，我还有事情，就简单讲讲军营里的几条规矩。第一，军营里不能随意走动，要是不小心走到你们不该走到的地方，斩；第二，不能向将士们打听任何事，刺探军情，不管是谁，斩；第三，我说的话就是军令，违抗军令，斩。第四，怠工、超越工期、煽动闹事，斩…”
王伦陆陆续续讲了一个半时辰，大家就只记得一个字：斩。
王伦最后一句：“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乞丐已经腿软，凶柏默默举起手，大家眼神不善看着他。
王伦没想到他只是客气一句，结果真的有不开屁眼的人来提问。
他无奈点头示意：“你说吧。”
“加菜犯不犯法吗？”
在场大部分乞丐噗呲一笑，这孩子想吃的想疯了，哪条巷子抓来的傻子？
然而，全体役营的士卒眼睛一亮，那三十多个一直跟着凶柏的原配乞丐面露欣喜，帮主这是准备要搞食物了！
王伦心里再次骂一句送这群乞丐来的人，送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不是废的就是傻的，而且多半是又废又傻，都是饿得脑子不太正常的人。
他也不耐烦这些乞丐们多计较：“不犯法，但粮饷都有定量，如果是你自己带的粮食，自己想加多少就加多少。”
凶柏又要举手，眼见王伦正要发火，立在他旁的百夫长阿度咬了王伦耳朵：“将军息怒，这个乞丐就是送羊那位，兄弟们可能又要有口福了，还是赶紧散了吧。“
王伦想到几天前那口羊肉，咽了两口口水，怒气消散全无，笑着道：“好了，本将还有军务，这位小兄弟，有问题以后问阿度，散了散了。”
说罢便自顾自走下将台，回自己的帐营，只留下手举到半空的凶柏。
阿度？他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莫名其妙的熟悉。
众乞丐哄闹着一拥而散，没有人注意到，有三十多位乞丐默默跟在凶柏身后。
附近的人都散完，乞丐阿驴这才神秘兮兮对着凶柏道：“帮主，你刚刚说的是啥意思？咱们要加菜？”
凶柏点点头到：“军营的伙食不好，不过这里与北凉接壤，地处偏僻，我想附近应该有很多小动物。”
阿驴眼神微动：“哟呵，帮主只管去，我们给你打掩护，你的活我们都帮你干就完事了。”
说完便抖了一下那块并不存在的胸肌。
凶柏点点头，摸摸头，真是一群孝顺的小弟，舍不得帮主劳累。
民夫睡觉的地方是大通铺的篷营，那篷营的粗布又腥又臭，隐约还能瞧见暗黑的陈年血迹。
篷营里的大通铺是连在一起的石床，一个帐篷睡能二十六人左右，凶柏他们是第一天来的，恰好分在了同一个帐营，多出了几人也没关系，挤挤就好，反正没有人会管这些琐事。
篷营里，凶柏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为了给他留一个舒适的空间，周边的乞丐都睡在一丈以外，这一大块都是他的专属床位，这弄得凶柏有些不好意思。
“帮主，你要去哪儿猎杀小动物？需要我帮忙吗，我可厉害了。”
距离凶柏最近的是一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少年乞丐。身形虽然也瘦弱，但没有像其他乞丐那般瘦骨如才，凶柏眼尖，一看就知道他脸上的污垢是他自己刻意糊上去的，不认真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样。
哟嚯，小兔崽子，找你这么久，原来你他娘的易容了啊！
“小兄弟，怎么称呼？”
“言西。”
凶柏微微一笑：“言兄弟，有多厉害，能跑得过花猫吗？”
“猫？那肯定没问题，我从小都是追着马儿跑的。”
“那行，等会咱俩趁着守卫松懈，溜出去打打猎。”
言西瞪大了眼镜，翻了两个身，确定附近没有人听到后，有些忐忑：“帮主莫要开玩笑，私自出营是死罪。”
“死罪？我可是丐帮帮主，你是丐帮长老，谁敢动咱们？”凶柏一脸得意，“自信点，咱们是官儿。再说了，就算被他们逮到，我们分一些肉给他们，他们恐怕吵着加入我们丐帮。”
言西后面的话没有听，只停留在“长老”那两个字眼上：“我不能做长老。”
“言兄弟，你看，你比他们都多三两肉，你不做长老谁做长老，在我们丐帮里，有道是肥肉越多责任越大，你既然抢了他们的肉吃，那就得为他们负责，这事就这么定了。”
“帮主你别冤枉我，我没有抢他们的肉吃。”
“真的没有吗？”
言西像被看穿灵魂，天下所有的肉都不是你家抢的吗？
“帮主，要不这样，我再饿两天就跟他们一样瘦了。”
“没有机会了，跟着帮主，帮主怎么会让你们挨饿。”
明明年龄差不了多少，不知为何，言西居然感受到来自老长辈的宠溺。
算下来，凶柏两世为人，确实是个老家伙。
“我…”
“别再说了，再说的话帮主这个位置让给你坐。”
言西想到自己硬生生被做“长老”，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惆怅，他爹要是知道他做了丐帮长老，不知道会打断几根棍子。
最开始的这几天，修建瓮城还没开工，军营里民夫的生活简单又低调，除了吃喝拉撒外就没别的事情。王伦对此事很上心，提供的伙食都是杠杠的，反而那些原本的士卒在挨饿，还下令，看管的士卒不允许苛待民夫。
那些士卒，也不可能苛待这些乞丐，甚至很喜欢打趣自己连乞丐都不如。因为凶柏来的那天，胡羊居的掌柜亲自送了五头羊到役营，分给了这些饥肠辘辘的小卒子，并承诺之后还有。
有肉吃，凶柏说话又好听，役营那五十个小卒很快跟凶柏打成一片，还特别照顾这位“帮主“。
午膳时间，大家埋头干饭，属于看管最松懈的时段。
凶柏拉着言西偷偷摸摸，左闪右避，神不知鬼不觉竟然真的溜出了军营。
言西虽然被强行做了长老，但他却不傻，他发现凶柏每次都能精准找到那些巡营士兵的盲点，就连在高处的哨塔都发现不了他们，比奸细还要专业。于是他非常乖，寸步不离地跟着凶柏，万一真的要被人逮到，他有十张嘴巴都说不清。
他们绕绕弯弯出了城外，边城的城外，就是北凉的地界了，言西凉个透顶，母亲啊，我怎么到敌国了。
这里景观很独特，一半是戈壁和山脉，连接着一半的沙漠，戈壁和山脉之中还夹杂着不少的林子，有林子的地方会有稀疏的草地。
人迹罕至，各种小动物齐全，凶柏的血脉之力像是被激发。
言西看着左边一望无垠的沙漠发怯，右边则是连绵不绝的戈壁和阔木林子，眼里尽是惧意。
“帮主，要不然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吧，说不定这里附近还隐藏着斥候呢。”
凶柏的眼神有些玩味，这小崽子年少的时候这么怂？
“你甘愿带着一颗失败的心回去吗？为将者，怯则败。”
言西咯噔一下，帮主怎么把自己勉励自己的话给说出来了？难道他有读心术？
于是言西在心里叫骂：帮主是沙雕…帮主是沙雕…帮主是沙雕…
然后又是不是注意凶柏的神情，发现没什么变化。
凶柏眼睛转了转，拍了拍言西的肩膀：“你无需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卧槽，我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男人保护。“
“你在说气话吧？”
言西菊花一紧：？
他忽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言西赌气般地跟着凶柏，往戈壁深处越走越远。向后看去，中卫城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再见了父皇，我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凶柏俩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了一片山谷，山谷内由一条小溪贯穿，流水潺潺，连接着山谷外的一小片绿洲。
但让人骇然，谷内到处是骸骨，而且绝大多数是人骨。部分尸骨上还套着破溃的甲，不过兵器早已不见，俨然这里曾经是战场。
气温骤冷，言西浑身发抖，牙齿在打颤。
凶柏又温柔地拍了拍他肩膀：“害怕了吗？需要保护吗？”
言西一把推开凶柏的手：“谁怕了，不过是山谷里凉，我一时没适应过来。”
凶柏将身上穿的三孔麻布袋脱下，递了过去：“来，穿上。”
言西：？
凶柏露出精壮的肌肉，纹路清晰，在微波粼粼的光面上照得异常耀眼。
言西又一把推开凶柏的衣服：“帮主，我求求你，收敛一下，我有一个老婆两个小妾五十多个通房。”
而凶柏却趁他不注意，一把把他搂进怀中，轻声道：“收敛什么，你觉得我现在很放肆吗？”
言西急得要哭了，推开凶柏就跪下磕头：“帮主我错了，我再也不提回去的事情了。”
凶柏这才哼了一声，把衣服穿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原谅你。”
“帮主你说！你说！只要不是献身，什么都行。”
凶柏沉凝片刻点点头：“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需要你献身？”
父皇，儿臣不孝，以后可能不能给你传宗接代了。
凶柏邪魅一笑，道：“你知道以逸待劳吗？“
言西恐惧点头，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孙子,军争篇，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
凶柏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得灵魂出窍，言西好像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乞秀才教我的。”
凶柏摆摆手：“我就知道是他，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累了，不想走了，把你的手伸出来吧。”
言西警惕。
凶柏一脸无语：“放心，老子不喜欢男人，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的手解决。”
言西脸色大变，需要手解决？你他娘的还说不喜欢男人！
凶柏一拍言西脑袋，他娘的听话能不能不要听一半：“来，快把手掌摊开。”
言西心想只是摊开手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他绷紧神经时刻警惕，只要有一丝不对劲，他就能立刻缩回去。
但只是一刹，言西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再定睛一看，自己的手掌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不停咕噜咕噜冒出，滴落在地上。
言西差点要发疯，这又是怎么回事？
凶柏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解释道：“所谓以逸待劳，那就是我们安静在这里休息，然后用血把喜欢血腥味的小动物给引过来，一举歼灭他们。”
言西惊恐万分，把自己被坑的事情抛诸脑后，声音都在颤抖：“万…万一不是小动物呢？”
“放心，这里食物奇缺，养不活大动物。”
帮主大人，你也知道这里食物奇缺，那些饿极的“小动物”会放过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