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想套路傻瓜的聪明人很多
朱绣看着肖先屿的手，肖先屿喝牛奶时她盯着，拿着筷子吃饭时她还在不停的瞄。
肖先屿以为自己的手边沾了些什么，翻过手掌看了几眼，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朱绣被肖先屿逗笑，“看什么？”
肖先屿老实回答。
“你盯着我手看。”
朱绣摸摸脸，觉得不好意思。
“只是觉得你的手很好看，特别修长。你是不是会弹钢琴的？”
肖先屿被夸奖，还是蛮开心的。
“对呀，只是水平一般。”
朱绣奇道。
“之前初中的时候我有听过唉，你弹得很好，不用自谦。我也是学钢琴的，不过刚刚入门而已。”
朱绣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月牙，十分可爱。
肖先屿对钢琴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便回她，“那还挺好。”
朱绣朝他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尖，“在祝老师那里上课的那一年真的是我的人生阴影。”
肖先屿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你也是在她那边上课的？”
“什么叫也？”
“我是跟着她学的！很恐怖。”
肖先屿从来都不在钢琴课上捣乱，因为老师真的很严格！
“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要论起来你该是我的师兄哦。”
朱绣也是不敢相信的模样。
肖先屿开启了吐槽模式，曾经上钢琴课受到的折磨让肖先屿话闸大开，掏心窝子的和师妹探讨“我是如何精准触发老师雷区的”。
肖先屿心情不错，错过了晚间听力，又见义勇为干了件好事，还和可爱的女同学交谈了有意思的故事。
晚自习预备铃打响，晚间听力时间结束。
肖先屿用笔戳了戳戴茉晚。
“嗨，我今天见义勇为了一回。”
戴茉晚正在核对自己的听力答案，一边回应。
“啊，是吗，挺好。”
明显忙于自己的活无暇顾及肖先屿。
肖先屿自顾自的说。
“今天看到有人打架我出手制止她们。”
戴茉晚头从答案中抬起来，用食指揉了揉眼，就他这小身板还能制止人家打架？一脚把他从实验室踹到教学楼。
“谁打架？”
“几个女孩，我本觉得是霸凌，但是一看这两方实力相当，应该算打架。”
“那你完了，卷到这种事情里一般没那么容易结束的。你看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茉晚吓唬肖先屿。
肖先屿沉默。他没有说出口，尽管他很想说，我真的很感谢你当时出现，也很抱歉给你的生活带来困扰。
可是他没有说出口。事情过去太久，沉默的，努力的，偶尔还爱挤兑人的戴茉晚好像就是她的全部面貌。她再也不像那半年里气压低的像深海的小姑娘。
可能时间真的会治愈一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一丁点的帮助。
虽然戴茉晚总是皱着眉让他不要吵，或是和女同学吐槽他烦，他却总是觉得自己对戴茉晚的正面效用是高于负面的。
肖先屿坐在位置上，看着又回头改听力答案的茉晚，叹了口气。
“我倒挺希望还有后续的。”
戴茉晚低着头嘲讽脸。
一脸不屑。
“元旦晚会？”
肖先屿一脸迷茫。明明哪里在说话哪里就有他，可是讯息闭塞的跟十年八载无人说话的原始人一样。
说明说的全是废话。
“对啊，老师问我谁有才艺，我就推荐了你。”夏可坐在司弥的位置上，“你不是会弹钢琴？”
肖先屿推辞：“我钢琴弹的不好。”
夏可笑眯眯。
“钢琴十级，还说自己弹的不好，也太谦虚了点。”
吃瓜子的程鹏随口接茬。
“那么厉害？”
这俩货去小卖部买了包瓜子，无聊到比谁嗑的瓜子壳完整。
肖先屿推辞，一边努力嗑出完整的瓜子壳。
“其实就算十级也就是业余的，没什么大不了，和我一起学钢琴的都比我弹的好。”
茉晚也接茬。
“业不业余不知道，一首曲子弹完底下人都睡着了。”
说的正是初中时期的某次文艺表演，肖先屿在台上展示了他绚烂的钢琴技艺。这个节目排在靠后的位置，台下的小孩们本身注意力都有些涣散了。
钢琴声刚刚响起时还有人抬头寻找声源，几分钟了一个钢琴弹奏还没结束，台下的观众开始厌倦怎么还没有弹完。磕瓜子的，说闲话的，还有玩炸机的，统统干起自己的事。
茉晚和她的好朋友真妹在礼堂里姐俩好坐在隔壁位置。真妹手拿冰淇淋，却靠在椅背上在钢琴声中睡着了。茉晚盯着舞台上正在弹钢琴的第一名，觉得这么无聊的节目也能上去表演一定有黑幕。
突然就感受到胳膊上有凉意。
歪头一看，一大片冰淇淋擦过自己的手臂掉在在她裸粉色的公主裙上。这是姑姑给茉晚买的新裙子，茉晚收到的时候在镜子前臭美了许久。这是茉晚特别喜欢的裙子，也是这个夏天茉晚第一次穿上裙子。
每个夏天第来临，第一天穿裙子茉晚都有一种仪式感，觉得自己是脱下围裙参加舞会的灰姑娘，看人都带着贵族美人的矜持和傲慢。
那坨恶心的黏糊糊的冰淇淋毁了茉晚的裙子。
茉晚很是不高兴的推开真妹，真妹迷糊糊抖了抖，望向台上，“怎么还没结束？”
茉晚本来不该对人生中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文艺演出中的某一次记得如此清楚，但是舞台上冗长的钢琴曲就像灰姑娘在舞会上十二点的钟声，让光鲜亮丽变成衣衫褴褛。
肖先屿有点尴尬，朝茉晚解释。
“那真不怪我，是我妈和老师选的曲子。”
夏可不可置否慢悠悠呛茉晚，“听不懂就别说话，你行你上。”
茉晚无话可说。
得嘞，我不行我就不说话了。
茉晚回头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戳戳戳。要不是想起那个提线洋娃娃一样毫无感情叮叮咚咚的肖先屿，茉晚才不会多嘴说这一句。
肖先屿还在和夏可解释。
“我弹钢琴确实挺无聊的，还是唱歌跳舞比较吸引注意，你还是去找别人。”
夏可拉住肖先屿宽大的校服衣袖。
“不是光让你弹琴，是让你帮我伴奏。帮帮我嘛，你也是班干，咱们都是为班级争光嘛。”
从厕所回来的司弥也拉住肖先屿的校服。
“帮帮我嘛，人家也想看你弹琴。”
学着夏可软糯糯的语调，开始起哄。
夏可笑着放开肖先屿的衣袖，轻拍了司弥。
“真是讨厌。”又对肖先屿说，“肖先屿要不你再想想吧。”
茉晚十分警觉的看着那只碰了司弥的手。
所幸夏可没有再和司弥搭话，而是回了自己的位置。
司弥很开心。
“会弹还不弹，就是资源浪费。你弹完钢琴说不定就是我们南中的钢琴王子。”
程鹏嫌弃脸。
“还钢琴王子，要不再给你来个霸道少爷？要不冰山校草？。”
茉晚故作惊讶的表情。
“你很懂行嘛！”
司弥特别可爱的回答。
“都可以啊，只要长着小仙女的这张脸就行。”
茉晚看着司弥，再看看肖先屿，拿不准其他人的想法，感觉有点糟心。
歪着脑袋再想想，再次自我质疑，这关我屁事。
元旦晚会高一班级必须有节目。在大礼堂排练时程鹏就去凑热闹，回来意犹未尽。
“我跟你们说，8班几个跳群舞的衣服穿半截，身材好的嘞。。。啧啧啧。”
司弥打趣。
“是不是羡慕人家？嗳，你不是去看肖先屿的吗？”
茉晚补刀。
“我看他眼里哪还有肖先屿，只有一群小仙女。”
是了，肖先屿最终还是上舞台去给夏可伴奏，尽管他本人说自己不是那么愿意，但是去彩排的时候茉晚还是看到他脸上那止不住的笑意。
那表情，和嘴里说出来的不愿意根本就是毫不相干。
茉晚倒是挺在意。
肖先屿这个狗东西这是要向夏可投诚了？虽然她对肖先屿算不上顶好，是有些糟糕。
但肖先屿这厮一直黏在她旁边，她就默认为起码跟夏可不是一伙的。
大家都是老同学，她确实没资格让肖先屿选边站，何况人肖先屿一直对她和夏可的事情搞不清楚，试图搞清楚还会被她骂。
茉晚有些无由来的烦躁。
在司弥和程鹏讨论要去看彩排的时候她的心就跟猫挠似的，一下一下的痒。
“我也想去。”她最终还是说出口。
这种热闹当然是人越多越热闹，司弥巴不得拖茉晚去，只是她不想跟茉晚提。
茉晚一向对于学习之外的事情兴致缺缺。
于是该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啃着面包去礼堂凑热闹。
舞台上单人独唱英文歌，嗓音醇厚。茉晚还在四处张望，司弥眼尖地马上发现肖先屿在和一个女孩说话。
那俩人手臂挨着手臂，以极近的距离靠在墙边和对方站在一处。
司弥拉茉晚的衣袖，示意她快看。
茉晚眯眼辨认了十几秒，抿起的嘴唇绽放出轻松的笑容。天知道茉晚刚刚看到肖先屿和其他女孩这么亲昵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肖先屿和夏可在一起交头接耳说有关于她的坏话。
“他们俩怎么认识的？”司弥泛起嘀咕。
朱绣此人，在校园里颇有些名气，但凡有些姿色的，有些才华的校园骄子们似乎都与她有渊源。她本人也是男友换个不停的风格。
茉晚还是头一回听到朱绣的名字。
司弥表示茉晚就是个死书呆子，这姑娘结交的帅哥都声名远扬到他们十三中去了，而茉晚跟人家一个初中的，居然不认识。
茉晚还是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不到任何关于朱绣的印象。长得清秀可人，但不是一见倾心的美人模样，自己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
肖先屿跟朱绣聊得十分欢乐，看得司弥直说酸话。
“肖先屿这个笨蛋，给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上次司弥说喜欢肖先屿，肖先屿直言自己年龄小。现下又和其他女孩如此，茉晚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司弥的感受。
看着肖先屿和朱绣不远处坐着穿着红裙的夏可，完全把这俩人当成空气，自顾自的干自己的事情。看来一场演出也并不能拉近这俩人的距离。
茉晚乐了。夏可多骄傲一人，总觉得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
肖先屿只顾着和另一个女孩说话，完全把她这个搭档当成了空气。
他们俩关系好不了。
茉晚吃完面包，那边朱绣也上台跳舞。肖先屿站在台下仰头在群舞中精准锁定朱绣，还会和台上的朱绣偶尔目光交汇。夏可坐在第一排和周边的女孩聊天，司弥表情阴沉的看着朱绣。
戴茉晚就站在角落里目光四点飘。
真有意思。
司弥见茉晚笑得玩味，打趣她看上了什么。
茉晚表示她不过是瓜田里上窜下跳的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