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弱者发声是最美的相逢很多
会议室里窸窸窣窣，后座的女孩很兴奋地抓住旁边女孩的手。
“你看那个，你看哪个，快点看。”
兴奋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这几个字就像是从牙缝中漏出来的。
旁边的女孩一头雾水，“看哪里？”
“四十五度！四十五度！右边！”
“噢。。。。。。神经病，不就我隔壁班的，有什么好看，跟我们班那些花痴一样。”
发花痴的女孩一拳锤在隔壁女孩的手掌上。
“行，这世上除了学习没什么再能吸引你的目光。”
肖先屿扭着头转向右前方，一个背很直的男孩坐在第一排最靠近过道的位置。
肖先屿自觉很敏锐的了然到那个男孩就是被讨论的主角，毕竟连背影都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浑然不觉自己是鸡群里的一只，大抵是觉得自己的背影也是如此伟岸。
会议简短的开了十五分钟，团委老师宣布散会。肖先屿带着他的小本子，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记。
带来做样子的。
他去了趟厕所。实验楼的厕所是学校里最干净的厕所，而实验楼最干净的厕所在三楼。他把小本子和笔放在了会议室的窗台上。
没什么人会为了上干净的厕所特地爬楼梯绕到领导办公室这层楼来。肖先屿还在隔间里拎裤子，听到外面有声音。
“章老师，为什么我不能参加？这次模拟我不是第一名，也没有掉出前三吧。”
“你才刚刚高一，多训练训练再参加会更好。模考成绩出来了，名单也出来了，你呀未来可期，不要钻牛角尖。”
“可是章老师。。。，那让我看看卷子，我想知道自己到底不足在哪里。”
“我知道你心气高，但是我也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开这个先河。你回去吧，你是我从小教到大的，我还能不帮着你。回去吧，回去吧。”
年龄大的男人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皮鞋声哒哒走远了。
王希之在男人走后，在厕所里笑出声来。
肖先屿觉得门外的那个小伙子可能是受了刺激，有点变态了。这种时候有什么好笑的，怪渗人。
王希之想到考试那天的情形。
若不是考试时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坐在第一排第一个考试结束站起来主动收了大家的试卷，瞄了几眼其他人的答案，考试结束后苏运西这个傻白甜毫不设防的跟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她的答案，还跟他讨论自己答案的漏洞在哪。他淡定地认为今年自己一定能上场，结果被摆了一道。
不过这个结果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预料到，风声在选拔前就已经传出。
苏运西锁定一个出场位置几乎是整个补习班默认的事实，只不过被取代的是自己，王希之还是感受到无力。
他站在厕所明朗的镜子前静下心来思考，是不是自己被补习班里的风言风语影响到，抑或是苏运西撒谎或是老师敷衍。
肖先屿站在隔间里感觉自己吃了个大瓜。
某学生私下贿赂带队老师换取上场机会，隔着间隔板他都能想到某个猥琐的男生递给老师一摞大额美元。他摇摇头，这年头，没实力的人总想着邪门歪道。
外面静悄悄的，似乎人已经走了。
肖先屿这才推开厕所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在镜子前看到刚才那位立在鸡群里的鹤，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肖先屿有些尴尬，鹤开口，“厕所里气味不错”
语气倒是很平缓，不见得要找肖先屿麻烦的样子。
“我先来你们后来，不是我故意。”
肖先屿打量了对方，看对方的眼睛还得昂着脑袋，一定打不过。
“一起走。”鹤不仅没发怒，反而对着他笑了笑。
肖先屿一头雾水，直觉到胳膊上汗毛立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只鹤不像好人。
鹤非常礼貌，还自报了家门。
“我叫王希之，高一七班。”
肖先屿不搭腔。
他不怎么看得上整日动歪脑筋的人，何况这个人在异性的面前死死把他压在脚底，整出个云泥之别。他还以为是个怎样芝兰玉树的人物，没想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小姑娘们完全不注重品德，全凭一张脸。
肖先屿这人天生长着张讨喜的脸，即便是不喜欢，也不是很能看得出来。
眼下王希之就没看出肖先屿对他的敌意。
随着肖先屿故意拖慢的步伐调整自己的脚步，还和肖先屿聊起上个月的月考试卷来。
男神也会自来熟。
楼梯口有嘈杂的声音，肖先屿探着头往前看，王希之拉住了他，小声说道：“这不关我们事。”
肖先屿没理他，还是往前走去。
王希之站在那儿，手里握紧了手机。楼梯口有人争执，明显还有肢体冲突。肖先屿还在往前冲，王希之怕打群架的把肖先屿那聪明的脑袋给打傻了。
看到打架的是一群女孩，里面没有男性。且其中有两个他认识。
又放下了手机，手心里都是汗。
他并不想被牵扯进去，这群女孩麻烦得很。
他拉住肖先屿的校服袖子，“让她们自己闹腾，不会出事的。”
肖先屿还是决定要管一管。
面对暴力，谁也不去制止，受到暴力的人得有多绝望。
他走下楼梯，脚跺的噔噔响。走道里的女孩们互相拉扯的厉害，我抡起拳头，你抬起脚。
肖先屿从走廊的尽头往那边疾步。“哎，这里是办公楼，你们在干嘛？”
打架的女孩本想收手离去，却看到不是老师，只是个小学生。
“管你什么事。”一个女孩拉着说话的女孩，想要把她拉走。
“不管我的事，我只是想说，我刚刚看到教导主任开完会，正在往这边走，等会电梯出来全是老师。”
离谱，在校领导办公室前打架，是觉得生活过于平淡需要加点高浓度辣椒水辣一辣眼睛。
女孩们倒是不恋战，放弃暴力相对，被另一个女孩拽着走的女孩对着刚刚奋力抵抗的女孩骂道。
“贱人，你做的事迟早会报应在你自己身上的。”
被骂的女孩头发凌乱，马尾松松垮垮，白眼快要翻到天花板去。
“怎么是你？”
肖先屿这才发觉是那位给自己饼干的女同学。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女孩把被扯得乱糟糟的头发放下来，又重新束了起来。
“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要挨打了。”
王希之看着女孩狼狈的模样，所以刚刚看到的拉扯只是预热？
“没事，大家同学一场。不过你小心点，我看那个女孩没有罢休的样子。”
肖先屿蹲下来拿出纸巾给女孩擦打架弄脏的裙脚。
白色的裙脚上灰色的脚印很是明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女孩朝肖先屿微笑，好像刚刚被揪着头发的不是自己。
“这都是什么事，穿着裙子和人互殴。”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自己的战斗力不怎么强，对方也是。刚刚的画面在他人看来恐怕就像是两只菜鸡互啄，还有几只麻雀在旁边扑棱扑棱绕着飞。
王希之也走了过来，他朝肖先屿问道：“没事吧。”
女孩哎哟吓了一跳，突然一道阴影过来，她直觉是哪位老师。“吓死我了，王希之。”
王希之站在楼梯口，并未靠近事发现场。
微不可查的保持着和女生的距离。
几个人一起逆着人流往食堂走去。
肖先屿问女孩，“你跟她们结了很大的仇怨”
女孩皱着眉，“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
王希之表面上倒是不起波澜，心里好笑。入校以来最大的八卦中心不就是刚刚打架的俩姑娘。她们俩打架还能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谁又爱了谁，谁又害了谁的八点档肥皂剧戏码。
不对，现在八点档都很少播这种无聊的东西。
几个人走在路上，有人侧目私语。
“那不是王希之，朱绣？他们俩怎么又在一块？”
“这女的可真行，又搭上一个？”
“酸什么酸，人家都一个圈子里的。”
王希之默念，他一只读圣贤书的五好青年跟他们这种人才不是一个圈子。
为了避免自己卷入奇怪的是非中，原本还想着跟在肖先屿去食堂的王希之跟两人打招呼换了道直接回教学楼。
想来一个小绿茶他都遭不住，再来一个他可能要被她们的骚操作教育到重新做人。
肖先屿本着人道主义关怀和刚刚遭受暴力的少女在食堂吃了一顿晚饭。
朱绣话不少，肖先屿也是个话痨，俩人在食堂吃晚饭吃了半个小时，投缘得很。
朱绣去小卖部买了两盒草莓味的牛奶，一杯拿给肖先屿。
“感恩仙女救命之恩，把我的最爱分享给你！”
肖先屿喜滋滋，“我超爱！这个口味真的很好喝。”
这个牌子的草莓奶是他的最爱，当他把牛奶推荐给茉晚和司弥的时候，茉晚说太甜，司弥说是一股香精味，这俩人一点品味都没有。
朱绣还满新奇的。
“难得唉，小卖部的阿姨每次都说小卖部的草莓牛奶都被我一个人买光了。”
肖先屿开始怀疑自我，他还以为这种甜甜的草莓味道应该很受欢迎，听朱绣的说法确实是没什么人喜欢这个口味。
朱绣小口抿着牛奶，举起奶盒碰了肖先屿的奶盒，葱白的手指擦过肖先屿的手背，慢悠悠吞下一小口牛奶。
“知己难寻，庆祝一下。”
刚刚随意挽起的秀发随着朱绣的动作在脑后摆动，轻柔细碎的发丝自然垂在朱绣两颊。真的是一个明艳照人的活力女孩。
肖先屿心情并不是很好，显然刚刚朱绣侧面证明了茉晚评论他的“口味古怪”是正确的。他以为自己虽不同寻常，但至少在味觉上是很走大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