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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高中状元的路人甲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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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善水醒来时,是在郊外一处风格简雅的小屋中。

    感受到那道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转头对靠在一旁的曹玮道:“我救了你三次,你当没看到我,放我走。”

    曹玮摇头,沉默片刻,冷笑一声:“你走不了,我为什么要放你走。”

    他突然大步上前,两人之间距离骤然变近,他紧紧抓住白善水的一只手,那双沉渊似海的剑眸死死凝在她脸上,压抑道:“今上既然要杀你,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活不了,你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里,千机营长司曹大人。”

    曹玮身体一僵,有些慌乱的垂眸,白善水趁机挣脱他的钳制,她看了他一眼,口中缓和道:“你只需对今上道没见过我,我自有方法活下去。”

    曹玮垂眸苦笑,指腹摩挲着深衣,她既知他身份,几月前多次救他应也是为了今日。他猜到她此番入京应带有目的,他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白善水淡淡道:“与你无关。”

    曹玮沉默看着白善水冷漠的侧脸,在她即将迈步跨出那扇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上前抱住她道:“不管你要做什么,让我带你走好吗”

    白善水花了些功夫才挣脱了曹玮用力的怀抱,而她没有多看一眼他冰峰晦暗的面容,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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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繁华市景,人潮往来,王婉和及一众车马侍从于正午的热闹时分在一众车水马龙之中来到了京中的建安王府邸。

    刘从沅正与心腹在书房中商议京中诸事,杨力凡却突然急步上前,附耳几句

    王婉和入京的车架中并没有白善水。

    白善水没死,却不见了。

    刘从沅前一日已入宫参拜过熙帝,熙帝既然要留他在京中自然是给他一朝中官职,既不能让平定岭西叛乱的功臣集团寒心,却又不能让他掌管兵权,多方斟酌下让他入了监察院,领了监察御史之职。

    可今上自有千机营和皇城司,京中百官所行所为怕是连监察院也逃不过千机营的监视之下,监察院徒有监察京中百官之名高官厚禄之位,手中的权利却已削减良多。

    刘从沅眸光闪动了一下。

    他猜到今上会在入京前一日对白善水动手,为了不掺入这趟浑水,故意让白善水同王婉和同行,自己则先一步入京,届时无论发生什么,即使今上要把这杀了白善水这件事嫁祸在他头上,他都做好了应对岭西旧臣众怒的准备。

    而如今白善水突然失踪,以今上多疑之性,只怕这件事不得善终。

    之后他在监察院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了。

    刘从沅低眉沉思着,过了会儿他示意杨力凡上前,令他去请皇城司王勉入府。

    为今之际,只有借皇城司之势先保全自己。

    此后半月时间,朝中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是陛下心腹宠臣千机营长司曹玮大人不知因何缘故被陛下下令杖责五十,由皇城司副司史王勉亲自掌刑,皇城司与千机营多年来多方角力相互制衡,本是齐头并立,而今上如此做法无疑是让皇城司隐隐有了压制千机营之势,可在这之后朝中众臣观之陛下对曹司正的态度却又与往日无二,朝中局势一时如蒙了迷雾一般难以捉摸。

    而在几日后,建安王妃白善水失踪的消息经朝廷命妇口中传开,岭西一德高望重豪贵氏族的老者手持先皇赐下的丹书铁卷入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啐建安王刘从沅戕害发妻,长跪于殿前叩求今上下令彻查白善水下落,而后在熙帝寒凉的冷眼下一头撞死在了金銮殿上。

    刘从沅不得已自断了岭西埋伏下的一干暗线,白衣素袍跪在金华殿外两日后,熙帝服下王勉呈上的长生佛丹,冷笑看着六部呈上的弹劾刘从沅的折子,终于撤下了对岭南建安王府的进一步打压。

    就在这朝中人人自危暗流涌动之际,淮州地界发生了一件举国震惊的灭门惨案,淮州有名的地绅大善章家三百余口一夜之间举族被杀,只这虽是大案,本也不至于让大腹便便日日只知躺倒抽大烟的淮州知府田镜言冒着被责备治案不力的风险屁滚尿流的亲自入京禀报,盖因那凶手在灭了章家满门后,用章家人的血迹在章府大门血书----熙帝残暴欲长生,依佛法,祭百姓。

    淮州百姓哗然,纷纷讨论起熙帝为了寻求长生而祭祀百姓之事,民间灭佛运动兴起,淮州及周边各地的诸多佛庙被愤怒的百姓焚之一炬,无数佛像被推到,重重摔碎在尘埃中。

    而随着灭佛运动的进行,百姓对熙帝上位以来所行残暴之事私下议论也愈演愈烈,更有甚者议论起了十一年前熙帝杀前善王上位的旧事。

    熙帝听闻后暴怒的当朝踹掉了淮州知府田镜言的乌纱帽,田镜言吓得满面横肉上冷汗直流,跪在冰冷长殿上软成了一滩烂泥。

    熙帝为求长生近年来大兴佛教,全国各地州府为迎合也是大兴民财修建佛庙。

    百姓本就对此暗有怨言,此次章家灭门惨案不过是导火索。

    可此次淮州章家三百余口的灭门惨案却也不是熙帝为了追求长生而如传闻所说的按照佛法而生祭百姓。

    明显是有乱臣奸人陷害他。

    熙帝满面狰狞的如是想到,冰冷寒目冷冷扫视跪于金銮殿上的诸臣。

    “凶手可捉住了。”他阴沉问跪在地上的田镜言。

    田镜言狠狠一颤:“尚尚未”似是担心项上人头不保,他急急补充道:"但但已知凶手是何人,有一打更老妪目睹那日夜间有一瞎眼妙龄女子满身血迹持剑离开章府,应是凶手无疑。”

    田镜言想起什么,又连忙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沾染了血迹的朱白玉带,江全福上前接过回身呈给熙帝。

    那是浯洄观弟子的贴身服饰玉带,上面刻有弟子人名。

    田镜言颤声道:“而后,臣臣带人在章府中搜查,发现了证明凶手身份的贴身玉带”

    熙帝的目光此时刚好落在了玉带上那被鲜血浸透的两字上,瞳孔不禁微缩。

    田镜言重重叩首,大声道:"凶手正是三年前叛出师门转求长生之道的前浯洄观大弟子----衡玉。"

    “陛下,必是那衡玉为求长生误入了邪门歪道,陷害于您,构陷于佛道。”他大胆猜测。

    熙帝却是坐回了龙椅,面目霜寒,若有所思。

    他思及三年前国师入京与他商讨的那件往事。

    彼时国师同他道其观中大弟子衡玉自愿废双目,封五成功力,入东边长生岛为他寻长生之药。

    衡玉要求以此换因射杀刘从沅未果被囚于暴室中的白善水性命。

    三年前他对长生之事正是满心热情全身心投入之际,闻言没有过多犹豫,在国师的稍加劝言之下,就同意了饶白善水一命,只是囚白善水三年以示惩戒。

    上位者轻描淡写的三两句残忍言语,却自以为是大发慈悲的恩赐。

    由此自那一日起,这世间少了某处皎皎明间月,而那幼时藏在明月怀间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暗星却还要在这黑暗的世间为了找回丢失的光亮而苦苦挣扎。

    而今三年过去,在熙帝看来,白善水的作用也就是平定岭西,早已完成了当初国师提到的作用,当日许下的承诺早就被选择性遗忘。可如今他刚起了个念头要杀白善水,白善水却就此消失了,而传闻消失已久的衡玉却又出现在了淮州

    熙帝心中燥郁,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他突然想到了三年前那个冰寒刺骨的夜晚,那瞎眼女子于暗夜中悄无声息越过皇城十万禁军,持剑于他卧榻之前,寒声警告他遵守诺言。

    那冰寒剑气几乎透过脖颈渗入他的血液。

    熙帝摸了摸脖颈,面色突然变得特别难看。

    最后,他只是冷声命令派兵镇压意图灭佛的“暴民”叛乱。

    谏议院几名肱骨爱民老臣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劝谏熙帝采取怀柔手段收策灭佛百姓。

    熙帝当朝革了那几人的职,带头谏言的韩御史被一声令下拖入堂下庭杖。

    熙帝原以为此事就此罢了,没想到不过两日后,淮州粮道官员上报,淮州年前税收食粮金银等物并用来镇压“暴民”的十万军饷在途中都被人劫走。

    熙帝收到奏报的这一日,下令斩杀了淮州当地负责粮道兵马运输的的州府长官七人。

    风雨欲来。

    就在这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抑气氛之下,三年一度的吏部铨试到来。

    随着全国各地州府举孝廉推荐的悻悻学子及各地乡试位于前茅的文人举子入京,京中这凝滞不动的死水算是暂时有了流转的活力。

    而在这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人墨客之中,最为出众之人当属那半月前摘得京中闲月书阁魁首的徐令水。

    闲月书阁乃是京城文人谈诗论道,以文会友的盛地,每半年更是举办一次书魁评比大赛,若能摘得魁首,必会是未来半年中京中最受瞩目之人。

    徐令水此人英俊潇洒,文采斐然,见识超凡,一举击败这半月以来在各类诗词会中声名远播大放异彩的王家才女王婉和那首《钱塘湖春行》,摘得书魁。

    书魁评比结束的当晚,变装成徐令水的白善水无声无息的潜入了京城建安王府,一把拽起了正坐在桌前因为输了书魁魁首评比而一脸愤愤不甘的王婉和。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初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那弧月一样的唇角微微勾起,低缓男声缓缓吐出落在王婉和脸上,念的正是今日书魁评比时王碗和“自创”的诗《钱塘湖春行》,被那灼热星目如此看着,王婉和忍不住腿脚微软,面色染上不知是羞还是怒的薄红。

    她认出这人是今日书魁评比压了她取了魁首的徐令水,凝目娇声呵斥:“你你放肆,竟然深夜闯入女子闺房。”

    “这首诗你从谁那里听来的?”白善水期待的看着她。

    王婉和浑身一僵,面上红光微微退却,她挣扎:“你胡说什么,这是我自己自创的。”

    白善水打量着那张娇嫩美丽的面庞,王婉和目光湿润微红的看着她,眼带委屈,十分引人怜惜。

    白善水:“钱塘湖在何处,大周地袤万里,我从未听闻过此地。”

    王婉和愣了下,有些恼怒的推了下她,目光却看不出心虚:“那是你孤陋寡闻,钱塘湖是我幼时去过的一处地方。”

    白善水嗤笑一声,拆穿她:“可是在一处叫作浙江省杭州市的地方?”

    王婉和猛的抬头看像眼前这一面目俊逸的男子,不可置信的微微张嘴,半响方道:“你你也是穿的?你”

    她嘴巴开合半天,却是因为太过惊讶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善水凝住她面目,沉声问:“你可曾也念过什么博士,去过那甚么美利坚旅行,然后不小心碰到了甚么车祸就来了这?”

    王婉和以为眼前这徐令水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因此虽看向他的目光仍带着戒备,却是大胆打量起了眼前男子俊美的样貌,她娇哼一声,一派可爱姿态:“哼,你是博士又出过国了不起啊,不都是穿越的么,现在谁又比谁高贵。”

    白善水捉住重点,眼睛一亮:“所以你也是从那个地方穿越来的。”

    师姐也是从那个地方穿来的,她在那地方还是个甚么社会学博士。

    王婉和点头,看到他眼睛粘在自己的脸上,忍不住有些自得的抬了抬自己这张美丽的脸,要说穿越到这个世界她最满意的是什么,当属这张在现代连女明星都不一定能比得过的娇美面庞。

    白善水满是期待的问:“那你认识衡玉吗,她约莫比你大上三四岁,比你高些,嗯比你白些。”她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着月白长裙,腰负青铜古剑,气质温和恬淡,白善水看了看因为她的话面色逐渐漆黑的王婉和,又看看画中女子,昧着良心小声补充道:“还比你好看一些,聪明一些。”好吧,其实不只一些。

    王婉和气急咬牙:“不认识。”

    白善水有些失望,但她不肯放弃:“你再仔细看看。”

    王婉和抬头,冷笑看他,一字一字道:“不认识。”

    白善水失落低头,如同被霜打的茄子。

    过了会儿,她收拾起失落的心情,轻轻叹了口气,抱拳对王婉和道谢后离去,一副脉脉君子有礼之像。

    那道潇洒运功离开的蹁跹身影如惊鸿一样从眼前略过,王婉和的目光忍不住被吸引,转瞬想到这个男人心有所属还拉踩,心中又难免愤愤。

    而在几日后,徐令水则凭借铨试之日那则《长生论》力压群雄。

    待到放榜之日,众人望见榜首之名不出所料正是徐令水,纷纷摇头兴叹,似羡,又似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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