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首杀
“隆隆！”
正如鱼跃所料，夜空的东面，开始凝聚大片雨云。
直至第一道电光在头顶闪过，他才猛然睁开了眼。
“咦，我怎就睡着了。”
说完，便见到温蔷的帐篷敞开着，但里面没人。
“她去哪了？”
鱼跃心头一惊，快步觅去，低呼道：“二小姐？”
没人回应。
又在营地中悄声寻找了一番，却仍无温蔷踪迹。
“这大半夜的，她会跑到哪里去了？”
四处寻不见人，他气恼不已，兀自骂道：“哎，鱼跃啊鱼跃，让你睡觉，这下可好了，把二小姐看丢了！得在被宋大哥知道前找到她，不然又要担好大的罪责！”
说完便往营地周围搜索。
营地南面乃是那片草原，远处漆黑一片，无有任何活人踪迹。
又过许久。
鱼跃在东西两侧山脚处搜寻无果，正自手足无措，抬头看到漫山的杉树林。忽然急中生智，立即往北奔去，上山疾行。
奔走了约二里地，找到一株最高的杉树。
接着灵气运转，施展神行术，手脚并用，敏如猿猴，不过两三个呼吸，已攀上树顶。
放眼看去，平原墨黑一片，唯有几缕营地中的火光，在黑暗中频频跳动。
他想到温蔷此刻在野外活动，必然会带上火把，于是目光在黑暗中眺望搜索。
月亮尚未被雨云遮蔽，平原上那条河流在月下波光粼粼，犹如暗淡的银色丝带。
一点小小的火焰，斜立河畔草木间，混在水波中来回闪烁。
虽然距离相隔甚远，又混杂着月芒，让火光显得很微弱。但幸而鱼跃视力极好，目光一扫之下，就已瞧清那火把的位置。
他心头一喜，暗道：“她怎么大半夜的往河边跑？管不得那么多了，先找到她，带回营地，才是最最要紧的。”
还未来得及高兴，又见到西南方尽头处忽然出冒出一撮火团，乃是有人举着火把前进。
接着第二撮，第三撮，火团不断出现，速度甚快，几个呼吸间，已连成一串火珠，粗略计算，竟有三十余个火把。
他曾与乡亲夜间行路，通常情况下是为三人一组。如果按照三人一柄火把去计算，那么这平原上的一行人可能得有九十多个。
“莫非！是朱家的人来了？”
鱼跃浑身一震，危机感骤生。
移目看向营地处，又发现有三道火把离开营地，兀自来到南面，排成一列，开始不停上下挥动。
远处那一长串“火珠”看见了信号，突然加速，朝营地飞快接近，然后逐个熄灭，转瞬已与黑夜融为一体。
“营地里的火把在引导朱家的人，队伍里还是有内奸！”
想来想去，只一个可能。
鱼跃惊怒，吼道：“他娘的，黄焜，你这个叛徒！”
旋即骂骂咧咧，一溜烟的从树顶滑落，全力催动灵气，朝营地疾行。
他与营地的距离比对方更近，赶到时敌人还未抵达。吊着的心稍稍安定，又长吸一口气，边大喊“敌袭”，边一路奔走，往河畔处赶去。
营地前方发送信号的人闻声大惊，当即将火把熄灭，从旁侧绕过，一路往巨峰山撤去。
宋争浑身酒气，从帐篷中钻出，当即呼唤黄焜与金贯二人。但只有金贯背着那口巨大的酒坛子赶来，黄焜不知去向。
“着火了！”
忽然又响起一声惊呼。
便见营地西面火光乍起，转瞬熊熊燃烧。
鱼跃一路狂奔，回望一眼，暗道：“那是统一存放物资的位置，黄焜这个小人，自己带不走，竟便放火烧了！”
“宋大哥虽然厉害，但对方人数可能两倍与我，真不知……不管了，我还是先找到温蔷再说。”
纵身几步，又奔出十余丈。
鱼跃乃是逆行，只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中一阵沙沙作响，便瞧一道道人影从身边急掠而过，正往营地奔去。
很不凑巧，他的视线不偏不倚，正好与为首之人对上，心头惊道：“是朱家的人，怎么偏偏被我撞见了！”
那人已然发现鱼跃，沉声道：“这人带着面具，必是温家哨卫，做掉他！”
“是！”
那队伍末尾处忽然分出三个人，皆抽出短剑，在月色下反射出幽幽冷光，朝鱼跃追击过来。
鱼跃知道逃不开，抖擞精神，左手伸向后腰，手心在剑鞘底部猛然一拍，长剑“锵”的一声从背部向上弹出，抬起右手，便即握住剑柄。
脚底步伐迅变，腰身向后扭转，使出“泥人插秧”率先刺向最近的敌人！
他这套动作迅猛流畅，完成度极高。
剑光犹如一道白虹，划开了黑夜！
距离最近的那人“咦”了一声，似乎惊讶于鱼跃的出剑速度，却已来不及闪避，被一剑扎到胸口，惨叫着翻倒在地，顿时没了动静。
“我杀人了！”
鱼跃呼吸窒住，不由得产生一股不适感。
想到这人也有家人朋友，心里头更觉愧疚，暗道：“对不住了兄弟，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转而嗅到剑尖的血腥味，目中红色印记隐隐生出，一股兴奋之意忽然冲上脑门，眼色霎时狂热：“是的！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我！既然如此，杀光了又怎样？”
其后两人赶到，避开脚下已死的队友，左右分袭，一个攻头，一个攻腰，双剑齐出，是要将鱼跃一击必杀。
“好！”
鱼跃高呼一声，腕抖剑斜，格开攻腰之剑，脖子往左歪去，避开攻头之剑。
右脚向前踏出，长剑紧贴对方剑刃，使出灵催剑法中的“望眼欲穿”，剑光如游龙，瞬间贯穿对手眼眶。
长剑由目入脑，那人来不及惨叫，便已毙命，转而抽剑回防，挡住另外一人后续砍来的短剑。
“当！”
双剑相击，顿时炸起连串火光。
那人借助火光看清鱼跃双目，只感到一股慑人杀气，仿若深渊中择人而噬的野兽，不由得心头大震。
“鬼！？”
这一惊之下，便失先机，忍不住就产生恐惧。他撤回短剑，拔腿欲逃，刚跨出两步，即感到胸背一凉，低头看去，剑尖已透心而出。
不过几吸之间，朱家三人皆被毙于剑下。
鱼跃抽剑回鞘，杀意消去，心中咯噔一下，反应过来，想到自己连杀三人，面具之下登时血色全无。
接着身体微微一颤，深吸口气，不敢去看那三具尸体，足下发力，继续寻找温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