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堪过往
“系统、系统，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要听哪个？”余淼自己兴奋够了也不管是不是已经到了深夜一个电话打到京都替她出差的卓安安那里。“你哥美人在侧什么消息也不想听！”卓安安没好气地说道，自打余淼认识了奚郁辰，好消息坏消息就没有和他没关的时候。
“好消息是我和奚郁辰恋爱了，坏消息是你将失去余淼同学了！”余淼不管他是否愿意听，只要他还没挂就是在给自己说的机会。“你他妈居然是认真的！”卓安安那边还骂了什么余淼没听见，不过看样子气很不顺。
“姓卓的，你最好给我换个形容词，不然把你家鼎卓大楼炸了！”余淼忍住拍案而起的冲动训斥道，她努力了八个月的成果第一个想和他分享，竟然换来了他一句“他妈的”开头的话，还是不是好哥们。
“三水，你为了你小男朋友在这和我急是吧，守着你家小朋友过去吧，就那小狼崽子有你哭的时候！”卓安安没有像往常一样首先做出让步，而且愤愤地挂了电话，朋友之间也是有一种莫名的情感的，当忽然间知道自己不再是她最要紧的那个人后，谁都会不自在几天。
余淼被他这一下弄得气得摔了电话，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当日她满心欢喜带着吕林铭去见这位哥哥时，那家伙就一脸自家好白菜被蠢猪拱了的模样，结果还真被他瞎猫撞到了死耗子，可是奚郁辰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信这次她看得没错。
范小胖不负所托真的拽着奚郁辰去参加了流行音乐社的小型演唱会，而且神通广大的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了最前排的门票给了余淼，可是一向不计较的余总裁竟然骄矜起来，这是奚郁辰的第一场音乐会，她想被他亲自邀请。
余淼终是没有等来奚郁辰的盛情相邀，但是还是捏着范小胖给她的门票进了门，她能想到被当做重头戏的奚郁辰应该还在后台忙碌着，所以强忍着好奇没有去打扰他。头三出没好戏在才子倍出的海音并不适用，开场的郎依然的深情款款范涛的甜美热闹和加上宋帆的劲歌热舞都很夺人眼球，成功地热了场。
余淼正歪着头看着卖力表演的少年们，没注意到本台演唱会的总策划黄悦琪坐到了自己身边，“余总裁，真的来了啊？”酸酸的一句话弄得余淼脑仁里都晕晕乎乎的，怎么现在大学城都成了勾心斗角的明清宫苑了吗？
“就算黄同学在门口立一个‘余淼与狗禁止入内’，有我家小朋友在此表演我也会来的，更何况还有黄同学盛情相邀呢？”余淼根本不把这个都不能与洛筱颜相提并论的小菜放在眼里，晃着范小胖给她的门票得意地说道。
“你以为不是郁辰亲自找我要，我会给出这张门票，像你这种人就只会靠关系！”黄悦琪伸手去抢余淼手里的门票，却被余淼先一步躲过。“这门票是奚郁辰亲自找你要的，我得找人裱起来才好！”余淼夸张地掸了掸门票上的灰，然后宝贝似的把门票塞进了怀里。
奚郁辰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事做在前头说在后头，虽然没一心想以后要和余淼怎样怎样，可是人生第一次演唱会不请她来心里还是不得劲。“郁辰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已，你就等洛筱颜回来吧！”黄悦琪看余淼故意气死人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嘶，就算是玩他都找我不找你！”余淼故作可惜地把目光移向舞台，其实一向广袤无垠的心里也起了个小疙瘩，看来奚郁辰并没有告诉这个讨厌鬼和自己的关系，还是说连小胖、郎依然这群室友也不知道，小女子的苦楚全都涌上心头。
“不忙吗？”奚郁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黄悦琪的身后，轻轻地问道，他知道这俩姑娘谁也不会安生，所以听刚刚下台的小胖说黄悦琪奔着余淼去了，他就急忙赶来了，倒不是怕女朋友受欺负，而是怕女同学被女朋友欺负惨了。
“可能需要重新介绍一下，我女朋友余淼。”奚郁辰把小小的余淼搂进怀里宣告主权，黄悦琪的嘴里能塞下一枚鸡蛋，“你、你不要觉得我给了她难堪就这样……我不说就是了。”良久黄悦琪才合上了快着凉的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不信奚郁辰是个薄情的人，洛筱颜走才没到半月而已啊。
余淼还沉浸在被承认的喜悦中，像块木头一样被奚郁辰按着头狠狠地亲了一下，“这个只有男女朋友才可以吧，你可不许欺负黄同学哦！”奚郁辰揉了揉余淼的头宠溺地说道，余淼没出息地觉得自己就要被溺死了，极没出息地说了句“但听男朋友吩咐”。
黄悦琪眼睛里几乎含了泪失落地离去，她以为那个人会是让她输得心服口服的洛筱颜，奚郁辰没有陪余淼坐许久，虽然是压轴大戏但是也得提前候场才是，余淼看着舞台上一袭白衣弹着白钢琴的小天使笑得一脸慈祥。
还在意犹未尽时，那人又变成了机车少年，那霸道的台风同样让人痴迷，看得出来他是个很热爱舞台的人，某个对视的瞬间余淼不觉眼角噙了泪，她发誓只要他肯她愿意一辈子听他清凉的薄荷音，她发誓有朝一日给他开一场举世瞩目的个人演唱会。
“小红呢？”奚郁辰看着空空如也的校门口不解地问道，那个一向不懂规矩乱占车位也最惹眼的小红怎么不在本该的位置上。“我从家里走着过来的，你看我这个都准备好了！”余淼从不大的手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很自觉地蹦到了小绿的后座上，自行车小绿成功抢了本属于跑车小红的恩宠。
“你最近好像重了！”奚郁辰冲着悠然自得地坐在后座上的余淼抱怨道，自打演唱会之后小红就失踪了，这人每天在他身后举着两个手电筒晃来晃去直到晃回她海音的家。“有多重？是不是就像坐了全世界？”余淼大咧咧地编着肉麻话，反正坐在后面看不到那人的白眼。
可是偶尔她也会笑不出来，她在后面不老实前边的人看路就看不仔细，于是乎她悲催地被摔在了地上，顿感自己的屁股现在一定裂的像荒漠的土地一样了。“呦，真抱歉！我的全世界掉在地上了。”奚郁辰满脸没诚意的歉意，伸手拉起小脸皱成百褶裙上的百褶的余淼笑着说道。
余淼摇着头看着这位记性极好的小朋友，她的玩笑他总是几天后才能反应过来，然后为本就出彩的笑点锦上添花，她好像把这块石头给捂热了。
快乐的日子时间会过得格外快，转眼间榴花绽颜似乎预示着所有努力都终将有收获。一次奚郁辰出来的早余淼领他见了松叔，两人同样谈得来，临走时松叔把余淼拉到一边小声问道“这就是单头马车等待的绅士，还真不错，干净！”
余淼每每听到别人赞扬她家小朋友就会笑得合不拢嘴，重重地点头回答，“是了，以后我来就只给我甜牛奶就好了！”卓安安再见到二人时颇有些对生米和熟饭区别的担忧，但是看到余淼真的在奚郁辰的前后左右笑成了孩子，也就不做棒打鸳鸯的打算了。
“你们还真成了，郎才女貌真是晃瞎了你哥的狗眼！”卓安安这句玩笑算是对上次争吵的示弱，余淼见他认罪态度良好也就原谅了他，可是从卓安安眼睛里她看出了一些他理解不了的东西。果然，晚上奚郁辰把她送回家之后，他一进门正看见被门禁堵在电梯间里的他。
“三水，你哥当初把他介绍给你的意思呢，就是告诉你这世界上比吕林铭强百倍的人有的是，你别可着一棵树吊死。”卓安安刚一进门就絮絮地说道，他就是朋友的命操爸爸的心。
“系统，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对吕林铭从分手后的胃出血就算告一段落了，我不找男朋友是因为还没有看得上的，恰巧奚郁辰就被我看上了，那我们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余淼边收拾着乱作一团的房间边说道，完全不把卓安安的语重心长放在心上。
“可是你不觉得奚郁辰和吕林铭很像吗？”卓安安也不客气地帮着余淼收拾，懒鬼余总裁把家里造的也太不堪入目了。“这话你应该反过来说，是吕林铭和奚郁辰很像。如果我先遇上的是奚郁辰那绝对不会有姓吕的什么事，还有我喜欢的就是眼前的奚郁辰，我也没戴什么有特异功能的眼镜，透过他我看不到别人！”余淼一把把卓安安推坐在地下，正色说道，她余淼还没无聊到给前任找替身的地步。
“就算如此，你真的了解你家小朋友吗？”卓安安也一本正经，一副他知道了什么余淼不知道的东西的样子，唬得余淼一愣一愣的。“奚郁辰，生于两千年十月二十四日，男，现就读于海音。”余淼摆出播报员的样子强忍着笑说道，除此之外她不想了解更多，她不信什么门当户对之类的。
“你别闹，你看看我查到的！”卓安安说着递给余淼一个u盘，这是他得知两人成了之后沉默几天的成果，余淼将信将疑地开了电脑，紧张到直咽口水。“系统，你这样调查别人挺不好的，起码对于奚郁辰是最后一次啊！”卓安安看着某总裁的怂包样摇了摇头，一副你爱看不看的表情。
难道恋爱真的能把一个人从骨子里彻彻底底的改变吗，谁的座右铭是只要不伤天害理，没什么捷径是不可以走的来着，瞧她一副正人君子又忍不住偷窥她家小朋友隐私的样子真欠揍。余淼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一双眼睛快速浏览着屏幕上她并不希望是这样的字。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奚郁辰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都是学霸，还是想告诉我他没有任何犯罪前科整个人都干净的很？”余淼用手背揉了揉酸疼的眼睛问坐在地上的卓安安。
“他没到八岁就失去了祖奶奶以外的所有亲人，他们祖孙两个曾被全村人不待见，你觉得这样的人心理会和我们一样健康吗？”卓安安疑惑地看着自动跳过了关键信息的余淼，难道聪明如她都不想想奚郁辰这些不堪的过往会造就怎样的他？
“你一个清大毕业的高材生也会信他是天煞孤星会克身边的人，那正好我命硬得很不怕这些！”余淼无所谓地关了电脑，盘腿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一米八大高个。
“别跟你哥装傻，你听他的《刺》没有，怎么着你是甘愿被扎个鲜血淋漓？还是拔掉你自己这一身刺入迎合他，聪明点，别注定不行还非得逆天改命！”卓安安手上拍打着《刺》的旋律，他不管奚郁辰是怎样浑身是刺，伤到他朋友余淼就不行。
余淼没有再和卓安安争论下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要保护的是自己所以怎么看可能会伤害她的奚郁辰都不顺眼，自己想保护的是自家小朋友所以觉得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险都不值一提。
“说起来他妈怎么就撇下他走掉了，是亲妈吗？”余淼想到被自己忽略了的一个人，心里竟然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女人产生了恨意——她记得那日奚郁辰喝醉了嘴里呢喃的就只有“妈妈”二字，她还以为是他离家久了想自己的母亲，谁会想到是那狠心的妈抛弃了他。
“其实这人你记性好的话会有印象的，是李思阳后妈！”卓安安努了努嘴示意余淼看手机屏幕——是李思阳的全家福，奚郁辰的妈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只可惜奚郁辰所有美好的地方没有一处是随她的，也是因为这样小朋友看起来才纯洁干净。
“这事你先给我稳住，我探探郁辰口实再说！”余淼蜷着腿抱着枕头往床里蹭，看到了这事她莫名地觉得后颈发凉。“哥们，我不是要帮你调查这件事……”卓安安站起身来觉得自己怎么把自己装进去了，沉静稳妥的好哥哥没扮成貌似又有一件苦差事要落在自己肩上。
“太晚了就别回去了，洗手间旁的客房归你了！”余淼懒得理会他夸张的样子，毫不客气地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你哥睡你家客房还不能挑不能选呗？”卓安安撇撇嘴，这要是以前余淼的房子哪个不是可着他住啊，真是时过境迁咯。
“那间奚郁辰住过的，怕你们互相嫌弃！”余淼鉴于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情意勉强解释道，也不能和奚郁辰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重色轻友。“你们……睡、过、了？”卓安安不可思议的看着余淼，他一直以为余淼是个清纯保守的传统女孩呢！
“我们睡过同一个床、枕过同一个枕，但是没同床共枕过！”余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卓安安哪都好就是这思想太不纯洁。余淼这几日都心事重重的，奚郁辰偶尔能感觉到她挤出来的笑容是强颜欢笑，以为是公司除了什么问题，反正他也帮不上忙，索性连问也没有问。
“郁辰，你出门在外想家吗？”余淼在编好的话里好一番挑挑选选，最后点兵点将点到了这个。“有时会想。”奚郁辰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他会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她听，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他不确定两个人能玩多久。
“那我们劳动节去你家好不好？”余淼这次是真没有企图，可是习惯了她耍小聪明的奚郁辰怎么看她微微扬起的嘴角都是狼外婆的坏笑。“这么丑的媳妇还一心想见公婆？”奚郁辰替不拘小节的某人掖好散落的发丝时说道，“吓到我祖奶奶怎么办？”奚郁辰还不过瘾，继续补充。
余淼装作生气的样子看着笑呵呵的小朋友，她有些迷茫，小朋友不愿意提他的过往自己是不是装不知道更好。两人一路带风进了余淼的小区，奚郁辰尽职尽责地把她送到了楼下，转身要离开时却被小个子紧紧地环住了腰身，一向被动的男生挣也挣不脱只得转回身来也抱紧她。
“郁郁，我不想再玩下去了，你让我转正好不好？”余淼抽着鼻子问道，不知这位不算健忘的余总裁何时又给奚郁辰加了个在和她玩的帽子。“什么转正不转正的？”奚郁辰被她弄得蒙头转向的，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自己有好多实习的女朋友似的，目前为止不就她吗？
“我们之前不是说玩玩而已吗，我想我们应该发展成见家长那种！”余淼把头从他的肩膀里拔了出来，闪着一对大桃花眼看着他，桃花瓣的眼睛里盛了太多深情。奚郁辰被唬得云里雾里的，艰难地开口问了句“你的意思是奔结婚去的那种”？余淼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好像自己也没这个意思。
向来能言善辩的余总裁，遇上奚郁辰竟然变成了笨嘴拙舌词不达意的糊涂蛋，“也不是，就是无论怎样我们都是朋友！”气急败坏的一句让奚郁辰以为她是在践行她那句“追到了就狠狠甩掉”呢。“你这人很逗，出来玩就要玩得起我已经记住了，不用你再教！”奚郁辰推开还赖在怀里的余淼说道，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水淋成了落汤鸡。
合着自己成了撒气桶，她这边小心翼翼地委婉地和他说话，他倒好小脾气比太子爷还大呢，余淼气呼呼的把推开自己的人推得更远，一溜烟跑上楼看看是不是自己站在镜子前里面会映出一个猪八戒。
奚郁辰同样憋闷，但是他的怒不愿形于色，只当这位大小姐吃错了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回了寝室。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可是由于一个第一次谈恋爱、一个第一次认真谈恋爱，都不知道这恋爱究竟应该怎么谈，谈着谈着就谈崩了。
余淼冲了澡人也冷静不少，但是还是难以接受奚郁辰到现在都只想着和她玩玩而已，人就是这样贪婪——没得到的时候觉得只要每天能在他身边就好，在他身边了又企图他的爱、得到了他的爱又想着霸占整个他，可是两个人现在就去想情深似海也的确是操之过急。
三等两等也没等来人家的道歉，余淼蔫蔫地入睡了，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地挨了一天，心里时刻盘算着晚上见了面得如何应对尴尬，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吴南溪大发慈悲早早地让她下了班。
“今天出门赶上奇数个红灯就我先说话，赶上偶数个红灯就等他先说话！”余淼坐上小红时暗下决心，一路上光惦记着这事了，结果闯了个红灯。不算这个是奇数个，于是乎果断如她在映bar面前犹豫起来，直到自己说服自己“谁先说话还能怎么着，就不能让着点你家小朋友？”
“到了怎么不进去？”清凉的薄荷音在身后响起，所有小纠结都不复存在了，于是某人小媳妇一般跟在人身后，见人去工作了又马上找损友卓安安吹嘘“我俩生气了，是小朋友先服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