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未来还远
“郁郁，你是有话要说吗？趁我今儿高兴，只要你问了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余淼知道以奚郁辰的聪明不会猜不到吕林铭他俩之前不一般，只要他开口问她就实话实说绝不隐瞒。“是你资助筱颜去维也纳的费用对吗？”奚郁辰眨着杏眼问道，他对她的过往不好奇。
余淼被他的问题弄得一愣，她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的紧张好气又好笑，他什么时候把她看在眼里了。“是她告诉你的？谁让我一向热心公益呢！”余淼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对于此事她还是心虚的。
没等来奚郁辰发火，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点头，“奚郁辰，你要是觉得我这么做不够君子，你就骂出来，我知道你最近很憋闷，别气大伤身！”余淼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说道，想当初她和吕林铭分手的时候可是大闹了三日才算发泄完，她真怕自家小朋友憋出什么抑郁症来。
“你为什么要资助她？”奚郁辰眯着眼睛看着余淼，他在想余淼要是没多事他和洛筱颜将会何去何从，余淼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洛筱颜的当众拒绝和那日余淼的出现有没有关系，为什么洛筱颜突如其来帮她说服自己一同去北国看雪。
“我……我资助了她，她就可以如愿去维也纳，我也就有了一年的机会！”余淼的实话在喉咙里含了太久，真正说出来时没有想象的掷地有声，反而轻飘飘的给人心虚的感觉。“并不是她告诉我的，我帮雷老师做事情时听办公室老师提起的。”奚郁辰也没过分地去关心余淼的语气，事已至此他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听闻而已。
“你不怪我吗？”人就是这样，如果人家说出怪罪的话来她有一百句话怼回去，可是没等来人家的怪罪时自己竟然又不甘心起来。“你只是资助了她而已，我有什么好怪罪的！”奚郁辰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推上小绿就要离开，就算她真的不择手段也只能说明他们太脆弱
“那你不问问吕林铭？”余淼手搭在车把上让小绿逃跑不了，一双桃花眼轻眨着看向奚郁辰，他难道就一点不好奇她和吕林铭是怎么回事吗？“我不好奇别人的私事！”奚郁辰低头对上她的桃花美目一脸真诚地说道，他想不到此刻的话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原封被自己收回。
余淼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继而笑着说道，“我就喜欢我家小朋友得大气，前尘过往有什么可说的，所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此翻篇，我们的未来还远呢！”余淼没脸皮地蹦上车后座，示意奚郁辰可以走了。
“余淼，我的未来里没有你！”奚郁辰看着紧紧地环着自己腰身的双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因为她是余总裁他只是个普通学生，而是因为他没有信心自己会喜欢上这样性格的女生，所以索性就不愿意做可能成功可能失败的尝试。
“我们能看到的未来并不是真正的未来，未来不是已定的命数，而是经过我死缠烂打的纠缠你最终屈服的缘分。”余淼也知道自己这是不招人待见的纠缠，定位倒是很准确嘛。“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我怎么不把她留下给自己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呢。这下好，我成了蚊子血她却成了白月光！”余淼委屈地往小朋友后背上蹭了蹭，关心则乱所言不虚——本来她的手段两个洛筱颜也不是对手，现在倒好几次三番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在你们正式恋爱之前你都别想甩下我，我这不是挖墙脚，余淼也不屑挖别人墙角，你真有本事就把她收入囊中，而不是在这里对我欲拒还迎。”余淼拍着奚郁辰的肩膀说道，说这话时她很底气十足，既然自己已经搭上钱废了力，那租来的这一年自己当然要理所应当啊。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欲拒还迎的，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生，有没有她我都不会选你。”奚郁辰继续骑着自行车，原来他的设想里这个后座是给答应了他告白的洛筱颜准备的，可一次两次被余淼捡了便宜。
“没见过我这样的女生？可是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女生啊，不信……算了，小朋友太害羞不能开那样的玩笑。如果我是男生你是女生，所有都会觉得我痴情、执着，一大堆成语词典上找得到的好词往我身上贴；可你现在腹诽些什么呢，余淼真贱还是余淼真不要脸？”余淼嘻嘻哈哈地说出自己的猜想，云淡风轻得是在骂别人。
“我没有那么想你，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把剩的不多的青春再浪费在一段注定无果的单恋上。”奚郁辰被余淼的话吓得一愣，他怎么会那样想她，她虽然偶尔讨厌，但怎么着也不是个坏人。“什么叫所剩无几的青春，人家青春靓丽着呢！再说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不就不是在浪费青春了。”余淼被小朋友的调皮弄得哭笑不得，她今年才二十四岁好不好？
一路上奚郁辰都没有再次开口，余淼总觉得他还是在怪自己放走了洛筱颜，可是这一路好话也说尽了，难道还要自己下跪认错吗，那真是太小看她余总裁了！“奚郁辰，今天我在这陪了你一天也没看出你有多萎靡不振来，你也最好别萎靡不振，不然我就资助洛筱颜一辈子，你永远都别想见到她！”余淼故意刺激他，在她眼里愤怒也比沉默强。
聪明如余淼也没想到这所谓的颓废只是范小胖说给她听的，范小胖见证了他们的两个吻，从第一次的冷冰冰到这一次的情不自禁，他把自己这个白痴室友的改变都看在眼里，他也自知他和余淼是没那个可能了，那他倒愿意这个他喜欢极了的姐姐真的能和自家兄弟在一起。
奚郁辰倒看出了范小胖的心意，可是一时间还不想拆穿，他倒要看看玩世不恭如余总裁是怎么安慰人的。“范小胖，你的情报是不是有误？奚郁辰也没有如你所说的那样哦，我倒觉得精神得很！”余淼一面开着房门一面找范涛兴师问罪。
“淼姐，你还不知道郁辰，自尊而高傲，他心里难受也不会说出口的，这几天我看他吃得也少、睡得也不好，这是你的机会哦，加油！”范小胖说着半真半假的话，末了还不忘给余淼加油打气，余淼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酝酿着要给奚郁辰做点什么。
“你们流行音乐社是不是要举行小型音乐会？”范小胖正唏嘘着爱情的酸腐气时余淼的电话又打了回来，火急火燎的样子像是十几个亿的大生意迫在眉睫了。“是啊，四月中举行，怎么淼姐也会来参加吗？”范小胖兴奋地问道，有了余淼经费就不愁了。
“如果到时候有时间的话我会考虑一下，我在想你可以拉着奚郁辰去帮忙，他一旦忙起来一些事情也就放下了！”对于遗忘前任这种事余淼可是深有体会，最好的方式是投入下一段感情，次之则是暂时沉浸于工作，毕竟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淼姐，那个……”范小胖看着奚郁辰进了寝室准备换个话题，如果被他看破了难免又是一场误会，奚郁辰的确挺讨厌余淼参与他在学校的事的，可是余淼却把他的吞吞吐吐看做有所企图，“只要你们能让奚郁辰走出来，那所有的经费都包在我身上，如果你做的好的话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范小胖，你怎么不说话，被我感动傻了？”余淼听着那边过于安静不解地问道，“范小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今天才从京都赶回来又和你们三个大小伙子逛了一下午，这事今晚若是得不到解决我可能半夜都会在噩梦里惊醒的，你体谅一下老人家好不好？”余淼那边还在说着，浑然不觉电话那边已经换了人。
“淼、淼姐，你去京都干什么了？”范小胖在奚郁辰的威逼下说出了他自己好奇的话，“别提了，你以为追人那么容易啊？我比洛筱颜晚两个小时的航班飞的，结果到那边要见的大佬还没见到就被你小子一个电话给催回来了！”余淼没心没肺地和范小胖抱怨道，这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和心思重的奚郁辰说，好的话让他平添担心、不好的话显得自己矫情。
“淼姐，我就好奇你喜欢郁辰什么？”范小胖虽是在念奚郁辰写在便签上的话，但这也是他发自内心的疑问，这范小胖虽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演技却不比表演学院的学生差。“我一看到我家小朋友那清高的样子我就发自内心的稀罕！”余淼说完笑得像个傻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真正的喜欢就是这样，也不知道喜欢人家哪，就是看着他就喜欢。
“淼姐，郁辰快回来了，先挂。”范小胖趁着奚郁辰一瞬间的放空抽冷子挂了电话，“奚郁辰，你是不是十世修行的好人转世遇见女儿国国王了，也没见你给淼姐做什么怎么就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的了？”范小胖气恼着扑在奚郁辰身上，一副就要和他不共戴天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淼姐对白色钢琴有着特殊的喜爱，今天在西餐厅里对那个弹琴的男孩不也青睐有加吗？”郎依然不咸不淡地说道，他不信余淼是真的就喜欢奚郁辰而已，毕竟她和他们隔得太遥远了。
“你说什么呢，你还会弹钢琴呢，淼姐多看你一眼了么？”范小胖给了郎依然一个大白眼，平时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不会说话。
“我倒是好奇她究竟是什么人，今天吕林铭身边的可是当今娱乐圈里最好的经纪公司欣火的千金李欣妍，红得发紫的一线女星见到她竟然还毕恭毕敬的。”郎依然转向奚郁辰问道，可是后者闻言只是摇头，他哪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就淼姐那小红就能看出她身家不菲了，估计是和李欣妍家的公司有生意做那人才会那样吧，不过淼姐是真的喜欢我们郁辰就好了啊，以后跟着大哥有肉吃呵！”范小胖不管奚郁辰愿不愿意强行和他勾肩搭背地说道。
“别说你淼姐，就凭大哥自己以后你也是有肉吃的，而且肉管饱、酒管够！”奚郁辰咬牙切齿地扒开搂着自己肩膀的肉手，少年人的盛世要自己打造。
奚郁辰躺在床铺上辗转难眠，余淼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轻松自得的样子，他自己也没想过或者说刻意忽略了她每日搭那么多心思在自己身上会不会耽误工作，盛源的总裁竟然因为自己室友的一通电话就从京都被调来了京海，他真的还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继续接受她的好吗？她在靠近着他，可他理直气壮的毫不躲闪和主动靠近她又有什么区别？
好容易睡着了，许多两个人经历过的在他看来也没有多难忘的事一股脑地闯进梦里，尤其是或轻或浅的三次接吻，弄得少年人的心都痒痒。周公待他不薄，半睡半醒间奚郁辰搂着温香软玉般的小身体闹腾了一宿，夜里阳台的窗没关吹了冷风晨间他竟然有些发热。
“奚郁辰，你听说过没，梦是夜间两个人灵魂出走后的美妙邂逅，简单点说呢，我昨晚梦到你了！”映bar里余淼端着果汁倚在白色钢琴上笑嘻嘻说道，也难为卓平平为滴酒不沾了的余淼贴心地准备了其他饮品。
余淼本无意地一句话吓得奚郁辰跳跃在琴键间的修长手指都顿住了，虽然某些事对才二十岁的少年来说再正常不过，但是如果自己梦到的人和自己做了同样的梦还是难免使人羞赧。
“奚郁辰，你脸怎么那么红啊？你……发烧了！”余淼试了试奚郁辰的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根据以往的经验他怎么也有三十九度了吧。找来体温计一测果不其然，正正好好四十度，余淼顾不了太多拉着他往外跑，塞进了小红后一路往医院狂奔。
“奚郁辰，你也真够出息的！有人失恋了伤心、有的人呢伤胃、最不靠谱的伤肾也就罢了，像你一样伤风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余淼心里着急嘴上还是忍不住开他的玩笑，心里暗叹也就只有这个年纪的男孩还这么重情重义，看卓安安、刘启迪他们换女友和换衣服似的。
“伤心？伤胃？伤肾？”奚郁辰不明白此中深意，如果这次不算失恋的话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是情伤，也不知道相爱的人怎么就不能好聚好散非得弄得要死要活的。“所谓伤心就是难过抑郁、伤胃就是酗酒买醉、伤肾就是发泄欲望、至于伤风就是你这样的！”余淼停好了车，把自己的围巾给奚郁辰裹上拉着他往急诊跑。
奚郁辰被她拖着跑来跑去的感觉像是奔跑在秋日的麦田里，风吹麦浪送来好闻的的味道，而他在乎的不是收获的喜悦，而是天高气爽的暖阳下与她狂奔，因为他的家庭没能给他更多，所以他除了最完美的爱情，同样在乎两个人的小日子，现在的余淼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女士，你男朋友的情况去门诊就好，不必来急诊！”急诊的值班医生听了余淼对奚郁辰病情的描述无奈地说道，双鬓微白的老人家看着说了声谢谢就又风风火火跑远了两个人摇了摇头，“现在这小姑娘都这么主动吗，宝贝男朋友和宝贝儿子似的！”
“女士，你男朋友才烧到三十八度不建议打退烧针！”门诊的值班医生忍着笑建议，这又不是个刚出生的宝宝，就算真烧到四十度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吧。虽然白跑了一趟但是人没事就是最好，余淼看着医生忍俊不禁的样子嘿嘿一笑，低着微红的俏脸蔫蔫地往外走。
“小姑娘，下次用体温计要记得把水银柱甩到三十五度以下再用！”值班护士不怀好意地提醒，奚郁辰好笑地看着那人故意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微笑着代她和人家道谢。
“这群人还都挺有眼光的！”余淼一离开那个满走廊消毒水气味又害自己丢尽面子的地方就活力满满了，倒着走漏出了狡黠的笑吓奚郁辰。“嗯，都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你！”这一点奚郁辰倒表示赞同，不过和余淼关注的点就有些不一样了。
“我……不是没经验吗！”余淼听着奚郁辰揭自己的短撇了撇嘴，以往她伤风感冒都是别人送她去医院的，她能发现他不对就不错了。“没关系，未来还远呢，总有学会的一天！”奚郁辰悠闲地走到她身后轻轻地说道，虽然闹了乌龙但是这种被关心被珍爱的感觉很好。
“是啊，未来还远呢，别为眼前这点破事就折磨自己，我带你去个地儿。”余淼见缝插针，把人家的道理信手拈来再讲给人家听，这是她有生以来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完全没注意到奚郁辰言语里的未来指的是两个人一起的未来，奚郁辰看着犯了蠢的机灵鬼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必无奈，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发现，对于奚郁辰的余淼来说，没有最蠢只有更蠢。
“看这条江，见证了京海的所有荣辱，无论这座城市换了多少主人它都还静静地流着，敢不敢把心里的难过冲着它都喊出来？”余淼把小红停在了桥下，拉着奚郁辰站上了京海历史最悠久的江边，提起这条江大家就会想起这座城。
“我心里没有任何难过，是你想太多！”奚郁辰仰望星空数道流星在他的深邃眼眸中划过，“奚郁辰，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却怪我放走了洛筱颜，可是我必须告诉你，即使我不出手你也是留不住她的！”余淼就不明白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就油盐不浸呢，难道这块石头真的是永远都捂不热的？
“与其把她熬成饭黏子不如先让你变成蚊子血！”奚郁辰低着头邪邪地看着余淼，昨日里还叫嚣着两个人绝对不可能的那个人在以一种看起来很高傲方式在告白，余淼沉溺在那双杏眼里不能自拔，没出息地吞着口水回味着奚郁辰诚意不大的情话。
“你得小心点自己永远都做白月光才行，别太快的就让我既得到了你的人又得到了你的心！”余淼反应过来也不甘示弱，恶意地踮着脚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可以试试看，谁先把自己玩进去！”奚郁辰一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被她撩拨得极不自在，坏心地勾住余淼的腰背反驳道。
这种事总是女生更吃亏不是，底线高的人没底线起来比底线低的人更可怕，余淼感受到某人的体温真要升到四十度了，怂怂地推开近在咫尺期盼已久的俊脸。“小朋友还是太年轻啊，太容易冲动，要冷静、冷静！”余淼故意装出一副涉世已深的样子，以年龄优势压着他。
其实两个人一时间都不太适应角色突然间的转变，有一搭无一搭地随意聊了一会余淼开着小红送奚郁辰回了海音。“太突然了，妈的，我还没做好准备呢！”余淼气恼地拍打着浴缸里的水，手里还把玩着红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