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也是初吻
余淼追人也是下了血本，为了能和他共度圣诞节请了他们整个社团的人来，迎来送往的车费以及场地餐饮都是余总裁自掏腰包，原来一厢情愿要这么辛苦。“表弟，你应该多和大家一起出来玩玩的。”奚郁辰一进门就被余淼拉着坐在身边，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像姐姐一样唠叨他，奚郁辰感受到四面八方都是羡慕乃至嫉妒的火热目光。
这里是卓安安一处不常住的别墅，他是个爱玩爱闹的人所以这里玩闹的东西一应俱全，大家不可避免的都拘束了好一会，可最后都又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就随心所欲不见外了。“淼姐、郁辰过来呀。”小胖笑着把躲在一旁的两人拉到了牌桌上。
“国王游戏，你们还真敢玩！”余淼凑过来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实她挺讨厌这个的——有些东西她不想沾也玩不起，可是想想自己还能怕一群大学生不成，也就没拒绝，“这是什么？”奚郁辰看着桌上的扑克牌皱起了眉，“别多想别多问，人家女生们都不怕你一个大男生怕什么？”被小胖一激奚郁辰也不想走了。
见他们这桌闹得欢众人也都围了过来，余淼见大家兴起怕有的人把玩笑开过了，尤其是奚郁辰也在不能让人占了便宜去，于是半真半假地说道，“淼姐事先可说好，不能涉及黄赌毒，都要争当守法公民！”
奚郁辰闻言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听到黄赌毒三个字手心竟然出了汗，他也不想玩太大。同学们分分应和，余总裁好心出钱出力让大家出来玩，谁能那么不知好歹闹得大家不高兴。前几局都没玩出什么花样来，权当是给不太懂的人做了示范。
这一局郎依然是国王，想了好久大家决定来个大的，“三号四号对视三十秒然后接吻五秒钟。”郎依然满脸是笑地看着众人，有的女生已经开始紧张了，余淼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幸运一不小心抽到了三号。
好巧不巧奚郁辰不幸地抽到了四号，“换个惩罚吧。”奚郁辰把牌放在了桌子上，灯光晃在他脸上让人看不出他是不是已经有了怒气，“随便换还有什么意思？愿赌服输嘛！”那边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地同学没眼力地说道，余淼的心里不上不下的，如果一定不做显得太没气度，若是做了奚郁辰肯定会不高兴。
奚郁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余淼，忽然强硬地把她从椅子上拉起，等对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盯了她好几秒，好事者开始倒数。余淼看着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瞳有些迷茫，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明明有怒火，可这一切真得和她无关啊。
京海的圣诞夜很热闹，远处有烟花一簇一簇地升上夜空绚烂精彩，而别墅里毫不计较花费的布置也是温馨美好，只是眼前人的眼睛里怒火迟迟散不去着实令人烦闷，余淼竟然有了逃跑之心，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面对他的一刻怂了。
“隔一张扑克牌吧。”在奚郁辰身子往下倾的瞬间余淼把手里的红桃三覆在了唇上，吻在扑克牌上的感觉怪怪的，奚郁辰紧闭着双眼看不见余淼鼻尖的薄汗和惊惧的双眼。
“我的刺会把你伤得鲜血淋漓，可拥抱是相爱的姿势……”余淼的铃声是《刺》的一部分，是一次奚郁辰无意间哼唱时她录下的，不知道是谁的电话这般不合时宜，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红桃三趁机调皮地溜走，两人下意识地想把它夹紧，结果下一刻撞击到一起的是唇。奚郁辰眼睛的怒火更胜，余淼则多了一丝慌乱，只是玩玩而已怎么就把初吻给搭上了。
奚郁辰设想的初吻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温暖的午后和爱的人漫步在梧桐树下，牵手、拥抱、情到深处再一记深吻，阳光会越过女孩的睫毛跳到男孩的鼻尖上，而两人手上相似的戒指会把对方弄疼，但两个人还是会忘情的吻……好巧，余淼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老天可是变着花样的给他们的人生添彩，那样太俗套了。
“我去吹吹风。”五秒过后奚郁辰松开了余淼走向天台，余淼按断了还在响着的手机，笑着说了一句“我们可不是三代血亲哦，而且画面禁止外传。”忙追了过去，刚刚可以和他并肩站立电话又响了，余淼气得想把它从三楼丢下去，可是奚郁辰好像蛮讨厌浪费的。
“我发誓，这个真不是我安排的，纸牌也不是我有意弄掉的。”以往谁要是敢埋怨余淼做错了什么，她肯定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冷冷地甩下一句“你行你来”然后扬长而去，可是偏偏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奚郁辰有本事轻易地叫她说出越描越黑的解释。
不等奚郁辰说话铃声又响了，在余淼就要关机之际奚郁辰示意她先接电话，“我只给你十秒钟。”余淼没好气地说道，她看也没看对方是谁，此刻谁也没有她家小朋友重要。“可靠消息，宁一板块的竞标价田氏公司比我们高了千分之一。”卓安安如此难得正经，话音里有焦急有怒火，一听就不是个经常失败的人。
“我们出内鬼了呗，工作的事明天再说吧。”余淼没有多在意，商场如战场多的是尔虞我诈，看不住后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一心就想着怎么给你家小朋友过好圣诞节，你想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我们所有人这一个月一来的努力都白费了！”电话那头切换成了女声，是吴南溪，清大的学生向来以浑身傲气著称，赢了不会自负输了却会自责。
“事已至此，我还能怎样？可是我家小朋友这个圣诞节过得也不快乐呢？”余淼不想在奚郁辰面前丢了体面，所以还是一派轻松，“我家小朋友就在我身边，没空和你们谈无聊的工作，挂了。”余淼潇洒地挂了电话，也不管吴南溪紧皱着的眉头，她知道有卓安安一两句话那个不苟言笑的女子也会笑靥如花的。
“小朋友，你看刚才我亲也亲了，我现在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信，你心里要是不好受就亲回来。”通了一通电话余淼似乎找回了点以往的应对自如，但是说话时表情还是有点僵硬。奚郁辰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太多的女生，非要说自己被人强吻了也说不过去，“我不是故意的就行了。”说完又抬起了头继续吹冷风，初吻的时间地点对象都不对，怎么着心里也憋屈。
“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那我可赚到了。”余淼说着还摸了摸嘴唇，除了时间地点不对，自己好像也不吃亏，“我们以后还会吻很多次，别因为这次意外而生气了！”余淼厚脸皮地继续说着，可是人家没有半点回应，“小气，我先进去了，夜风冷别吹太久哦。”余淼踮起脚冷不防地揉了揉他的头，看他别扭的样子真搞笑。
快到十点时，余淼租了大巴送他们回学校，奚郁辰从三楼下来所以最后才上车，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梯却又被余淼拽住了衣角，不等他回身余淼伏在他背上在他颈上写了四个字，余淼知道他不会猜出是什么，可是一定说出来显得矫情、不说出来自己又太亏，奚郁辰能不能会意就看老天成不成全吧，等奚郁辰上了车透过车窗才发现余总裁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狼狈，跑丢了一只拖鞋正赤着脚往回跑呢。
几天后，映bar里的余淼还是一如既往地笑得轻松，一双眼睛锁在奚郁辰身上没注意到身边来了位不速之客，“余总裁好兴致啊。”余淼沉浸在悠扬的薄荷音里完全没听到对方的话，直到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个坑才转头看了看。“你不也是，喝什么我请客！”余淼收回目光，满脸是笑地看着来人。
这人是田世泷，也就是因为宁一板块和余淼争得不可开交的田氏公司的总经理，在这之前他已经败在余淼手里两次了。“喜欢台上那个？”田世泷接过余淼递过来的酒杯，玩味地看着自弹自唱的奚郁辰。
“谈不上喜欢，觉得他声音还挺好听的。”余淼微微一笑没有再看台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有件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所以她承认了奚郁辰会被这人恶意地引作笑柄。“海音的学生，你还是好这一口。”田世泷倒了一杯酒笑着走向舞台。
“这位小哥，怎么攀上了余总裁还在这里卖唱？”刺耳的话灌进奚郁辰的耳朵使得他涨红了脸，至今为止他和余淼没有任何关系却因为她博得了太多无聊人的关注。“田经理，令堂不是令尊的原配夫人吧，寒碜别人之前看看自己。”余淼脸上还在笑着，一句话把田世泷堵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唱一首《下辈子不做男人》，这些是你的了。”田世泷抽出几张红色人民币放在了钢琴上，其中羞辱之意不言而喻，他知道余淼雄辩的功底，所以转而攻击身前这个看起来干净单纯的大学生。
余淼正要反驳却被自家小朋友拽到身后，“田先生知道你自己比余淼差在哪么？她一向给支票的，怎么搞不定她的生意来搞定她的男人啊？虎父犬子比我这卖唱的更有辱门楣吧？”奚郁辰傲得很，怎么会甘愿躲在女人身后被保护，不过他这几句话也足够让余淼刮目相看了，这应变能力不逊于她啊。
“你说你是我的男人？”没顾及还没走远的田世泷余淼兴奋地扑到奚郁辰怀里，“余总裁听话只听一半吗。”奚郁辰倒没急于推开她，毕竟他们的举动田世泷还看得见，“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支票，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好不好。”余淼故意避重就轻，很难得奚郁辰和她说暧昧的话，所以狡黠地得寸进尺。
田世泷脸色难堪地走出映bar，他若能再坚持一会就能看见劲敌脸色比他更难看了，因为他一只脚迈出门的下一刻余淼被人用力地甩开，毫不客气毫不留情，“你看见了吗，你的追求已经打扰到我的安静了，在学校是在这里也是，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奚郁辰愤愤地说道，这么久了他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舞台上话筒还开着四面八方传来怪异的目光。
余淼脸上挂不住了，她再怎么大大咧咧也是女生，绝大多数女生都渴望被温柔对待的，“这下好，我在追求你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害我嫁不出去然后被你困在身边？你休想！”只有奚郁辰看得见余淼的笑是苦笑，她虽然气但还是给他留了面子，她这样的人格局大得，很想容下的总能容下，没等奚郁辰再说什么余淼坐回了沙发上示意他继续他的工作。
这一天余淼走得格外早，或许梧桐街黑不黑他会不会再摔一个跟头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恰巧夜空有些阴翳，奚郁辰在一片漆黑里骑行还真有些费力气，可是这种安静没人打扰他却喜欢得紧，就算摔个跟头也值了，跟头还没摔有人先给下了绊子，走到梧桐街最幽暗的地界冷不丁地窜出几道身影。
红毛黄毛就是没一个黑头发的，看样子不是泼皮就是无赖，“小子，惹了人还敢走夜路啊？”为首的红毛手里舞弄着棒球棍，笑嘻嘻地说道。“人都是不挡道的。”奚郁辰二十岁生日刚过还踩着青春的小尾巴，热血方刚根本不把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话刚落地窜上去就和几个人厮打在一起。
小朋友还真是好样的，一个打六个也没太落下风，直到有过路人报了案警察叔叔来了才把打得难舍难分的七个人分开，这是奚郁辰有生以来第一次进派出所，他只受了皮外伤而对方却有人被打出了脑震荡，那棒球棍合着是给他准备的。
看他不是本地人当值民警就只能联系他的导员了，导员一听爱徒奚郁辰出了事连忙一通电话打到他表姐那里，于是余淼也平生第一次进了派出所。“警察叔叔，奚郁辰没事吧？”这是余淼冲进派出所问得第一句话。“你弟没事，可是打他的人被他打惨了。”当值民警没好气的说道，他就搞不懂年轻人浑身力气怎么不来为人民服务，整天做一些打架斗殴的勾当。
“如果对方同意和解他是不是就没事？”在余淼的价值观里打架不吃亏是本事，所以愈加佩服自家小朋友。余淼只是在商界混得开，所以另安排了人处理奚郁辰的事，她来这里是怕小朋友冷着饿着病着，所以特意带了毯子、夜宵和医药箱来。“早知道就不和你赌气了，害得你受伤。”奚郁辰不说话没关系，余淼很会自己找台阶下。
“疼你就说啊，实在不行就咬着筷子。”只是处理简单的皮外伤，却被她渲染的像是要刮骨疗伤似的，只三道小伤口比医院躺着的那几位弄了更久。“你困了就先睡吧，还可以倚着我哦。”终于结束，余淼挺了挺肩膀等着奚郁辰靠过来。
“回自己家去吧，这不是女生呆的地方。”奚郁辰看她心满意足的样子说道，余淼这样的女生太少见所以有时也会弄得他不知所措。“你有权利不接受我的喜欢，却没权利阻止我喜欢你。”余淼正色说道，待看到奚郁辰惊愕的表情后又乐开了花。
“小朋友，你才二十岁还踩着青春的小尾巴，别整日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可不可以？”、“老人家，您的青春也还没走远，别整日一身匪气好不好？”奚郁辰竟然在此时此刻和害他进局子的人开起了玩笑。
余淼在一脚油门飞出映bar时以为，奚郁辰连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她再也不会对他怎么着怎么着了，结果当得知奚郁辰因为打架进了局子她就马上坐不住了。如果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她大可以拖关系把他弄出来，可她就是想亲眼见他确定他没事，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没救了。
奚郁辰简单收拾了一下警察叔叔分给他的四把椅子，这么一来还得分给她两个了，“那土匪抢你去做压寨夫人好不好？”余淼说着说着又没了正经，看奚郁辰忙来忙去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一直捣乱。“没兴趣，我看你和卓安安很合适。”奚郁辰一本正经地说道，他在想如果余淼有了主那他是不是就能得以脱身了。
可是他想得美，“我俩光着屁股长大的，我嫁给他就等于妹妹嫁了哥哥，是□□呐！再说，我助理很宝贝他，我倒有成全一段佳话的意思，至于你，这辈子是逃不掉的，乖乖地从了我吧。”余淼粗着嗓子说道，尽情地调戏着一心把她往外推的人。
“我也有个喜欢的大学同学，你能不能也成全我？”奚郁辰终究没有说出洛筱颜这个名字，他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大学两年半了，如果你们真得想在一起就早在一起了，一见钟情的人才有恋爱的冲动，日久生情都是奔着过日子去的。”余淼眉飞色舞地说着，没注意到一向滴水不漏的她给人留了话柄。
“你不过是一时冲动想找个人玩，而我不同。”奚郁辰说完闭上眼睛，他从初中开始就从不乏以各种姿态追求他的人，可是他没搭理过其中一个，因为他的喜欢会变成爱会变成守护，一生爱一次，一次爱一生。这更像是古代人的爱恋，在如今如此急躁的生活里恐怕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有，所以谁遇上了就是谁的幸运。
“我是想找个人玩。”余淼小声嘟囔了一句，却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一起玩一辈子。夜深了，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各自安然睡去。次日清晨，奚郁辰披着毯子坐起身来时余淼已经提着早餐回来了，因为小朋友秀色可餐余淼吃得格外多。
奚郁辰搭余淼的“顺风车”回了学校，他的小绿已经安然停在了寝室楼下，也没人提他打架斗殴的事，他不禁感叹这世间还真有万能的东西。同学们纷纷关心他伤口的由来，尤其是一向风风火火的女班长黄悦琪，甚至要问出仇家集结兄弟们去替他报仇。
他的仇他的老人家自会帮他报，昨日余淼虽然没说出抱歉的话，可是今天一回公司就把电话打到了田董事长那里，这家伙越老越风流所以余淼这里有不少逼他就范的手段，请他出马管教儿子再合适不过，从此田世泷没再招惹奚郁辰一次。
转眼进了考试月，大三上的课程已经不紧了，再加上奚郁辰向来努力所以还算应对自如，不过小胖就没那么幸运了，临阵磨枪应接不暇，整日缠着他补习落下的课程，可是学不了多一会就又心猿意马了。“郁辰，你和淼姐真的是姐弟吗？”小胖手里飞速转着笔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奚郁辰，眼睛里的精光竟然晃得奚郁辰身上一凛。
“怎么这么问？”奚郁辰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摸不到头脑，应该全校师生都认为他们是姐弟啊，难道他们表现得太明显了？“上次玩国王游戏时，淼姐被你吻到脸红了，像她那种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应该坦然面对一个小意外啊！”小胖虽然体胖但是心细，加之喜欢余淼所以对她的举动过分上心，“我吻你你也会脸红。”奚郁辰看着他没好气地搪塞道。
“而且你从来没叫过她姐姐，你们长得也不像。”小胖还是不死心，那两个人的脸红太诡异了，好似初恋男女的初吻——青涩、甜蜜、羞赧。“我们是朋友，她比我大有时就以姐弟相称。”奚郁辰觉得没必要为这事骗人，索性说出实情，人心都是肉长得，余淼给他做了那么多朋友还是算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