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单身快乐
“我给你讲个故事，有关于我浑身的刺……”奚郁辰轻轻地哼唱着，余淼听得却如痴如醉，“你说，他这首歌是不是给我作的？我不就是浑身的刺但内里很温柔吗？”余淼自作多情地说道，看困顿地躺在沙发上的卓安安没反应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问你话呢！”
“三水，你失心疯了？他作这首歌时认识你吗，人家唱的是自己，再说就你刚才那一脚若不是你哥我有些功夫在身都给你踢残了，这也叫内里温柔。”卓安安嘟嘟囔囔地说着，翻了个身换个看不见奚郁辰的角度继续昏昏欲睡。
“我家小朋友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这么温和的外表下怎么就长了满身刺。”余淼怜惜地说着，卓安安面前她虽然也常开玩笑，但是这句却是发自内心，“当心拥抱时被扎死！”卓安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余淼却视死如归，“借你吉言，只要扎不死我就一辈子都抱着他。”
余淼和卓安安刚刚从京都出差回来，往常都会回家补觉的，可三日不见如隔九秋，一下飞机余淼就拖着卓安安来这里了，余淼这边甘之如饴卓安安却是苦不堪言，睡梦里还在抱怨“没事找什么小男朋友？还是个焐不化的冰块！”
快九点的时候映bar来了新客，三道稚嫩、青春的身影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映bar环境也还算优雅安静，但因为高消费所以这的人多满身珠光，三个人看着四下有些慌。“三位先生，请问有预约吗？”酒保岑明注意到三人，礼貌地问道。
“我们，找奚郁辰，”三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默默地石头剪刀布一番，范涛作为代表开了口。“你们是他同学吧，直接过去就可以。”岑明一向圆滑但这不代表着势利，虽然知道三个人不会带来什么效益，还是愿意给他们开个方便门，三人谢过他朝着奚郁辰走去。
“海音的学生都这么不乖，竟然一个两个地出入酒吧。”余淼对奚郁辰三个字过于敏感，所以不远处几个人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为了不让他们打搅到正在唱歌的奚郁辰就率先迎了过来。“齐柏，三杯酒精含量低一点的酒。”余淼朝着调酒师摆了摆手，又拉着三个人坐下。
“余总裁还认识我们。”范涛受宠若惊，都说贵人多忘事她却还记得他们是海音的学生，“小胖、依然和宋帆对不对？”余淼指着白胖的范涛、清秀的郎依然和硬朗的宋帆问道，奚郁辰住的是学霸寝，上次四个人都是优秀学生代表所以余淼听过奚郁辰叫他们。
“你连名字也记得，呀，郁辰怎么叫我小胖啊，我是范涛。”小胖先是惊喜过后又有些懊恼，奚郁辰怎么可以当着女神的面叫他外号，“那是范小胖？”余淼一句话把几个人都逗笑了，大家也就欢快地聊了起来。
“郁辰平时怎么样？”余淼看看台上的人又转向身边的人问道，“温柔，优秀，义气。”“很有才华，谦和有礼。”“比较完美吧。”三个人像是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逐一回答，闻言余淼心里早乐开了花——就知道自家小朋友人特别特别好，自己的眼光果然是没错的。
“余总裁，我想冒昧地问一句您今年多大，有没有男朋友？”宋帆按照约定把话说出口，为了这两个问题小胖许了他十顿食堂，“这话是够冒昧的，不过郁辰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吝回答，我二十三所以你们叫我淼姐就好，至于有没有男朋友怎么不直接问郁辰？”余淼脸上没漏心里却起了褶皱，合着上次奚郁辰突如其来的关心是帮别人打探消息啊。
“郁辰说你有男朋友叫卓安安，可是我们觉得你没男朋友才对。”小胖有些委屈，十顿饭却换来了一个不想听的答案，“就是那个人。”余淼指了指沉睡的卓安安，心里把奚郁辰骂了千万遍。“你们好好玩，这次淼姐请，我去看看郁辰。”余淼心里怎么骂也不解气，决定找奚郁辰当面讨还公道。
“谁告诉你卓安安是我男朋友的？”余淼倚在钢琴旁装出不悦的模样，“是不是和我有关系吗，别人问我就说了自己以为的答案。”奚郁辰头都没抬，根本没去关注她的怒意是真是假，不冷不热地说道，“你是怕我被范小胖拐跑了，所以替我撒了谎？下次你找个帅点的我就不生气了。”见奚郁辰毫无波澜的样子余淼没出息地怂了，马上收敛了装出来的怒气。
“我说吕林铭好不好？”奚郁辰随意的一句话却刺痛了余淼，谁会想到准现任一句玩笑话扯出了她前任。“不好，太做作，下次别人再问你余淼有没有男朋友时你就说有叫奚郁辰。”余淼终究没有发火，她也没理由因为别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发火，吕林铭不过是一段回忆罢了。
小胖三人今天玩得都很尽兴，天色已晚余淼特意吩咐了人送他们回去，而她自己还是在他身后打着柔和的近光，她今晚真得不高兴。
吕林铭新专辑发布，不知哪里来的灵感新专辑发布会竟然选在了海音举行，地点还正是水凝楼。学校有趁机推出新星之意，让郎依然和他合唱了一曲，他如今红得一塌糊涂一个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都会被无限放大，所以郎依然和他相近的嗓音也备受关注，两人合唱的视频传到了一切有网络的地方。
余淼公司的电脑自然不会收到这样的东西，可是下班后打开手机的瞬间就被推送到主屏，也是她之前点开了太多有关吕林铭的新闻，如今连浏览器都知道了她的喜好。余淼有些好奇郎依然的声音，点开之后却大失所望，不就是第二个吕林铭嘛，不消说不是学校安排的就是吕林铭经纪公司安排的，也难为郎依然肯模仿他。
“吕林铭的签名专辑，算是上次我乱说你和卓安安的道歉。”余淼刚刚系好安全带，奚郁辰修长的手指从车窗外伸了近来，食指和中指夹着吕林铭的新专辑，“我不喜欢他，我喜欢听《刺》。”余淼接过表面印着妆容夸张的吕林铭脸的专辑，前前后后看了一遍。
“你车里有很多他的歌。”奚郁辰没有再接过余淼递回的专辑，他以为她口是心非讨好他，“他那么多首歌也就处女作还能听听，我真的不喜欢。不过这破玩意那么贵，难得你费心买来给我，人家好感动。”余淼不想多提那个人，故意调戏奚郁辰来转移话题。
“我们班人人有份，我也不甚喜欢就送给你喽。”奚郁辰骑着自行车走了一段路忽听见后面有什么破碎的声音，转身一看那张专辑已经被余淼的跑车轧成两半，“以后，我就只听你的歌，诸如《刺》一类的良品一定要多多创作。”余淼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调皮地说道，现在她不再好奇一切与吕林铭有关的东西。
奚郁辰觉得余淼这样正常又反常，以她的脾气不喜欢就毁了是正常，可是当他提到吕林铭时她的反应似乎又过激了，不像平时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余淼有史以来坚持最久的一件事就是追奚郁辰，竟然从九月一持续到了单身节，今日映bar门前立了告示牌“情侣禁止入内”，赚钱要钱赚得舒服是卓平平的脾气，总得给单身的人们留点生存空间不是。
“女士，我的自行车呢？”奚郁辰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家小绿，看着似笑非笑的余淼他知道自己被整蛊了。“我雇了四个人抬它，现在准毫发无损地停在你宿舍楼下呢。”余淼讪讪一笑，俗话说兵不厌诈她并不觉得自己很过分。
“奚郁辰，今天是我们相遇第七十三天，是个坎啊！”自从见了奚郁辰，余淼的日历变成了认识奚郁辰的第一天、认识奚郁辰的第二天……“你到底想说什么？”奚郁辰抱着肩膀盯着眼前自说自话的人，他的眉头拧了个结，从初中开始追求他的人就不少可是如此死缠烂打的还是第一个。
“我们，谈恋爱吧。”余淼从车里取出一束玫瑰，数量似乎没有九十九朵之多，颜色也是五颜六色，送花是男生的本分，但既然奚郁辰不愿意她也不介意代劳。“女士，我说过我不想玩。”奚郁辰看着包装精致颜色却繁乱的玫瑰叹了一声，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喜欢余淼这样的红玫瑰，他喜欢的是洛筱颜一样清高的白玫瑰。
余淼早想过这次一定会失败，可是失败就这么来了她还是有些失落，奚郁辰哪怕是婉转一点她也能好受些，“奚郁辰，我知道我的喜欢来得有点突然，但我信一见钟情，七十三这个坎没过去那我就等八十四，走回学校太远，我送你吧。”余淼亲自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甚至比了个“请”，第一次为人服务有些滑稽可笑，可是这样子换成谁也不会拒绝了。
一路上余淼说着各种好玩的见闻，所有话都恰到好处——引人入胜而不啰嗦，奚郁辰偶尔会给出一两回应，余淼不敢停下来她怕两人都一语不发太尴尬。向来龟速前进的小红今天跑得格外快，终于体会了一下做顶配的跑车的感觉，到了海音正门奚郁辰很自然地下了车，临行连一句再见也没说，说不说都一样，明日的映bar肯定会再相见的。
“奚郁辰，以后叫我余淼；我才二十三岁，是女生不是女士；还有，单身快乐！”听着余淼有些颤抖的声音奚郁辰只是顿住了身子并没有回头，其实他回头也看不到余淼的眼泪，他们这才哪到哪余淼还犯不上为他的拒绝而流泪。
余淼最后把精心准备的玫瑰丢进了海音正门外的某个垃圾桶，次日清晨有好事者将枯萎了的玫瑰拾起，仔细一数——红色五朵、白色十三朵、橙色两朵、紫色十四朵、香槟玫瑰一朵，也没理解其间含义，只是觉得这个男孩不浪漫，送花就送九十九朵红玫瑰啊。
余淼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抓住这个小朋友不放了，除了觉得他就招自己喜欢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他哪里，正所谓浪子无情，一见倾心，永生难忘。
“三号说出自己做过的最蠢的事。”余淼又回了映bar，真是点背喝水都塞牙，玩个国王游戏几次被人戳到。“总裁一世英名怎么会做蠢事。”余淼但笑不语，她还真不记得有生之年自己犯过蠢，“我替她说，上月二十五日某人精心在此给某辰准备了生日会，结果人家请假没来。”卓安安大咧咧地揭了余淼老底，歌里唱的“你知道我所有丢脸的事情却为我的美好形象保密”都是假的。
“我家小朋友出去和朋友们疯了，我决定，为了报复他我过生日的时候也只跟你们疯，不理他！”余淼喝大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常出来玩却一向少醉，弄得大家都不太敢招惹她。奚郁辰本来是不过生日的，只是那天洛筱颜主动请他到门口的小咖啡馆喝咖啡他才旷了一天工，两个人分食了一块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蛋糕，却好像吃了全世界最好的蜜糖，余淼失意他却得意。
幸而有卓安安拦着，不然余淼说什么都要自己开车回去，卓安安连拖带抱把人弄去了她海音旁的新家，一进门被温馨的气息晃到了眼，“三水，这房子是你的，别咱走错了讨一顿打。”“不是我的风格，但我想他会喜欢。”余淼赤着脚指着每一件自己精心设计的小玩意，甚至包括杯子和纸巾盒，卓安安看着她这个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锁上门自己走了。
也不知何年起单身节变成了比传统佳节更被年轻人重视的节日，海音虽然早已经熄灯闭寝，但是楼里几乎没有入睡了的人。“郁辰，看着你这么帅的人也还过单身节我心里就舒服多了。”小胖看着还没有女朋友的奚郁辰欣慰的说道，他们这学霸寝也是出了名的单身寝，四个男生都不差偏偏都不解风情，弄得整个学校的人都觊觎着却没人敢贸然出手。
“郁辰想找女朋友，那是随时随地都能实现的，你要是想拉他做垫背的可实在太危险。”宋帆故意语重心长劝小胖长点心，谁不知奚郁辰洛筱颜郎情妾意，又有校花第二黄悦琪对他虎视眈眈，至今单身只是因为他还不想。
“与其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不如想一想明年赴维也纳做交换生的机遇会花落谁家，我们现在还没立业想什么谈恋爱。”郎依然这番高谈阔论成功浇灭了另两个人的兴头，这年头学音乐的太不好熬出头，所以一想未来就头疼。
奚郁辰修长的手指掩上了双眼寻思着能把愁绪遮挡一二——交换生的名额就只有一个，而洛筱颜志在于此定会努力争取，老师们同样看好他，可是他不想因此给家里增添负担，思来想去他和洛筱颜一定得分开一年了。其实也谈不上分开，因为两个人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也就算不得情侣，可是朦胧的爱意从军训时她晕倒他送她去医务室就开始了，此情比轰轰烈烈的爱过更难割舍。
临近期末奚郁辰在映bar兼职的时间从三小时缩减到两小时，每次余淼都听得意犹未尽，不过倒也成全了她的睡眠，公司里年终业务更加繁忙她搭在他身上的时间越多熬的夜就会越长，这样一来也不用每天神思倦怠地应付工作。
两个人都没再去提上次告白的事，就像最初一样，余淼只是每天蜷在沙发上欣赏小朋友的表演、替他挡下一些没眼力的人恶意敬上的酒、然后开着跑车龟行送他回校。余淼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怎么得不到半分回应的追求自己却乐此不疲，偶尔卓安安问起来，她还是那句话“你看他那清高样，多招人喜欢”，其实走得近的朋友都知道，这次她是认真的。
现在盛源所有需要高层亲自出差的苦差事都落到了卓安安头上，不过余淼会贴心地把自己最能干的助理也是他的同窗好友吴南溪派给他，有她每天贴心的关照他吃饭穿衣，她放心。奚郁辰似乎是习惯了余淼的存在，也不再排斥她每天变着花样的调戏，有时甚至还会逗她两句，不过他还是直来直往，“余淼，我提醒你，我没给过你半句承诺，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余淼品了品这句没什么威慑力的话，“你不必太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可好可坏的小朋友。”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出拳打在棉花上，三番五次他也不再纠结他和余淼这种奇怪关系是对是错。
“圣诞节要不要出来玩，卓安安从北国京都回来说北国的雪很漂亮。”刚刚一出映bar，余淼边往手上哈着气边说道，在南疆都被冻成这个鬼样子了还一心想着往北走。“冬至刚过，还是多穿些吧！”奚郁辰看了一眼只穿了风衣的余淼，心下好笑，要风度不要温度连余淼这样的人也不能免俗。
奚郁辰没有回答她的话意思就是不去了，一点点小失落从心坎里爬了出来，结果因为人家一句关心话就马上烟消云散了。奚郁辰看着现在原地不动的她摇了摇头，自己扯紧围巾上了自行车，“你会开车吗，今天我想骑自行车。”无奸不商，余淼正暗自打算着如果她来吹冷风，那奚郁辰就是再不绅士也一定会把围巾让给她的。
“不会。”奚郁辰看着她那贼溜溜盯着自己围巾的双眼就知道她肯定又怀了什么鬼胎，所以从源头抹杀了她的一切恶念。余淼撇撇嘴，心里暗道没意思，自己的小算盘在他面前怎么就打不响，“我可没想要你的围巾。”余淼气呼呼地坐上驾驶位，本来想暗示得更明显些，结果夜里风大人家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有没有奚郁辰作陪圣诞节都会如约而至，近几年过洋节几乎成了风尚，所以大街小巷都被平安果占领倒是热闹得很。“郁辰，晚上和我们一起参加圣诞晚会好不好？”小胖从背后勾住奚郁辰的肩膀，郎依然则堵在他的另一侧，两个人颇有要绑架他的意思？
“晚一点我还得去映bar，没时间。”奚郁辰拍开了自己身上的四只手摇头拒绝，“这可是我们流行音乐社为了酬谢你招新时给我们站台特地安排的，你一定要去！”四只手不甘心地重新圈住奚郁辰，虽然他不愿意和别人接近，但是身为大学两年的室友还是有这个特权的。
“你们音乐社哪来的经费，别闹了，再不走我就迟到了。”奚郁辰莫名觉得此事和余淼有关，果不其然卓平平的名字在下一刻出现在手机里，“郁辰，由于今天是圣诞节映bar休息一日，你也出去和朋友们玩玩吧。”想都不用想余淼一定在电话那边威逼利诱着，她还真是……不择手段。
“郁辰，为了我们的友谊你也一定要去，淼姐可说了你不去她就收回场地和经费，想想哥们平时过得苦日子，你怎么忍心……”小胖滔滔不绝地说着，今日他要是不能把这个木头弄去那他就不是小胖，奚郁辰最终还是没能拉下面子，被两个人拉着去了所谓的圣诞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