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鳌清璃的生母
桑禾看她装模作样，不由一笑：“萧姨娘的功夫底子可是鳌烈手把手教的，如今这样低三下四，可与你的身手不匹呢。”
这话又宛如一个大地雷，将堂中众人给震荡的不知今夕何夕。
程乾都瞳孔一缩，扶着案几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话已至此，萧姨娘为何会帮鳌清璃已经有了苗头。
鳌烈乃是权臣，武功高强，战功卓著，人也生得俊朗不凡，那时的程乾虽然同为辅政大臣，却是文臣，且为人清廉不喜结党营私，在朝中被鳌烈压得抬不起头。
淮南王府与鳌府比邻而居，萧姨娘少时曾为了偷看这位权臣爬上墙角。
鳌烈多情，只需几句甜言蜜语，就将萧姨娘哄的晕头转向人事不知。
说来也怪，鳌烈府中妻妾成群，却从未有人诞下子嗣，连个女儿也不曾有，这也一直是鳌烈的一桩心病。
不久，萧姨娘有孕，鳌烈大喜过望，只想着将人接入府中好为自己绵延子嗣。
但恰逢此时，边塞狄族猖獗，接连攻下七座城池，眼看着丰城将危，鳌烈哪里还有心思管女人？
他乃权臣，已将丰朝权柄尽数握在手中，自然是要不遗余力护住丰朝江山的。
这一出征，就是整整六年。
彼时，令太玄也已经十岁了，在鳌烈离开都城，出使边塞的六年中，他仰仗母族之力，开始收纳朝臣与兵权，待其凯旋归朝时，当初的小王上已经坐稳了皇位。
至于萧姨娘，在产下鳌清璃后，就被淮南王府火速联姻给了太师程乾。
淮南王府待嫁女数不胜数，庶女未婚生子将会影响阖府姑娘的婚事，再者，权臣自古没有好下场，淮南王也不是蠢人，自是不想与鳌烈“同舟共济”。
纵然萧姨娘再不情愿，也抵不过娘家绝情，一顶小轿从偏门被送入程府。
萧姨娘倒也是个有手段的，入府月余就怀了身孕，接连产子，彻底在程府中站稳了脚跟，不过，她也始终惦记着自己头生的女儿鳌清璃。
淮南王虽不愿与鳌烈同流合污，却也不敢苛待鳌清璃，唯恐鳌烈回来会寻王府的麻烦，金尊玉贵养大，六年后，鳌烈归来才神不知鬼不觉被送回鳌府。
对于萧姨娘，鳌烈早就忘了，更何况对方已嫁做人妇，他就更提不起兴趣了。
但对鳌清璃这个生的与他颇为肖似的女儿，他却极是喜爱，对外只说是自己正室夫人生的，给了鳌清璃一个嫡出的名头。
鳌烈夫人随军多年，军中又都是鳌烈亲信，一朝回都城多了个女儿，倒也没有引起旁人的猜忌，反倒是背地里嘲笑鳌烈，多年来竟只得了一个丫头片子。
鳌烈却全不在意，对鳌清璃极尽宠爱，就连入宫时都要带着，这也就导致鳌清璃和令太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剧情里，鳌清璃带着皇太子远走南梁时，程花虞也正好回了程府。
她亲眼撞见身着夜行衣的萧姨娘偷盗府库，想要筹措一些金银细软让鳌清璃带走，不过，剧情里萧姨娘偷盗的银钱可远没有如今这么多。
桑禾轻笑，她可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打工人，剧情里都没能让萧姨娘跑了，如今就更不会让其白白拿太师府的银钱去资助鳌清璃了。
她早就猜到了。
鳌清璃重生后不会什么事都不做，她必会想方设法筹集粮食物资，以求安然度过未来的天灾末世，甚至她野心再大些，说不定还想着一统山海界，混个女王当当。
程季之在桑禾说出鳌烈的名字时表情就僵硬了，他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萧姨娘，脸颊上肌肉隐隐抽动，竟是显得有几分狰狞。
莲姨娘和罗姨娘都震惊地捂住了唇，她们哪能想到昔日“同僚”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精彩纷呈的过往。
程乾强压怒火，不愿当着程季之的面叱责萧姨娘，只压低声音道：“你竟还有脸提堤之季之？这么些年，我居然都不知道你瞒了我这么多！”
萧姨娘突然抬眸看向程乾，冷笑道：“瞒着你又如何？”
她缓缓起身，柔弱如蒲柳的身姿在这一刻竟有几分脱胎换骨般的锐气。
“我怨鳌烈欺我弃我，恨你娶我。我虽生育两子，但他们自出生就离开了我，这是什么狗屁规矩道理？我将你程府钱财给我的女儿，又有何不可？”
“呵呵，难不成你真要杀了我？弑母之仇，程堤之程季之岂能不动容？”
“我盼着你们父子心生嫌隙，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就放我离开程府！往后我与我女儿一道，天高海阔，再不是太师府劳什子的萧姨娘！”
“我以后只是萧如烟！”
话音刚落，萧姨娘便眼神一厉，一把夺下发髻上的玉簪，朝着程乾扑了过去！
“父亲！”
“老爷小心！”
众人大惊失色，唯恐萧姨娘伤了程乾。
桑禾手中捏着一颗花生，刚欲动手，就见身侧的男人手中茶盏一掷，重重击在萧姨娘腿弯处，就这么一个间隙，她已是被程季之和程麟之给制住了。
“放开我！放开！程季之！我是你生母！”萧姨娘声嘶力竭地呐喊，回头看向程季之的眼神没有多少母爱，反而是满满的嫌恶。
她手中玉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裂成数半，发髻也随着剧烈的动作松散下来。
这般宛如疯妇的女人，谁能想到会是曾经那个书卷气的萧姨娘？
程乾没再看萧姨娘，转而从案几后走出，跪在地上朝着令太玄作揖，语气含着愧疚之意：“多谢王上相救之恩，让王上看笑话了。”
令太玄面色漠然，声音无波：“太师应尽快处置好府中事宜，莫要惊扰了皇后。”
惊扰了皇后？？
众人纷纷看向左手糕点右手茶，极力瞧着热闹的桑禾，一时无言。
桑禾丝毫不在意旁人关注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唇角微弯：“将萧姨娘压入柴房吧，我有些话想单独问问她。”
萧姨娘微微一瑟缩，不知为何，她对皇后有些恐惧。
往日皇后在府中时也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虽说脾气霸道了些，但对她们这些姨娘也多有敬重，此次回府倒像是变了个人，犹如旁观者，将她的遮羞布尽数揭下。
她会问什么？
萧姨娘思及女儿鳌清璃，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的预感就应验了。